唉,朕的江山与子民,就托付给你了。”
先帝的葬礼中,弘历是孙子辈中哭得最伤心的,弘昼还在偷偷的吃牛肉干。
耿芊芊瞪了弘昼一眼,不知道怎么的,竟然突然回忆起当年在贝勒府煮腊八粥时,那个偷吃牛肉干并分给自己的武格格。
一晃多年过去了,她若是有灵魂,或许已经转世投胎。
希望她能投生在现代,自由自在一辈子。
弘昼吐了吐舌头,膝行向前,偷偷的塞给了耿芊芊几块。
耿芊芊将牛肉干收在手里,但是没好意思吃。
胤禛登基后,更为忙碌了起来,皇后也很忙,忙着给各宫嫔妃安排封号丫鬟太监,忙着跟太后、臣妇打好交道,忙着管理宫里的几千人。
幸好,她本就是出生于大族嫡女,又在胤禛府里管了几十年的家,做起这些事情来,也算是游刃有余了。
素烟和宋氏在那里帮着皇后处理事务。
李玉芙那一年先后失去了两个孩子,虽然后来缓和过来了,但是整个人也瘦了一大圈,性子更为阴郁偏执了些,把时间都花在了教育弘时上。
耿芊芊倒是个难得清闲的。
年轻时,她对什么都感兴趣,又很有危机感,学这个学那个,学的不是很好,但是也小有收获,她很开心。
可是如今年纪大了,精力与体力都是有限的,也长了几根白发。
第107章 红颜老
唉,诗中云: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
呵,这首诗说的也不对,就算是重开一次的花,也绝对不是当初的那一朵了。
做人要及时行乐,于是耿芊芊带着花语花桑逛御花园,要看遍每一朵盛开的花,不让它们被白白辜负。
相比于同样心情甚好,甚至还边走边吃的花桑,花语却整个人有些蔫蔫的。
耿芊芊问道:“你怎么了?”
花语道:“没什么,只是想着这样好的景色,云舒与云卷却看不到,真是可惜啊。”
耿芊芊道:“云舒去世的时候也是你去送的,云卷嫁给了探花郎,不必入这深深宫闱,我们应该为她开心,不是吗?”
云卷身为雍亲王府的一个奴婢,原本是没有机会接触到外边男子的。
可巧合的是,那一日李温出去买东西,正好遇见了一个男子在卖身葬姐,便回来当成奇闻讲了。
毕竟现实中以前遇见的大多是女子卖身葬父的。
云卷觉得这个男子有情有义,便让李温带自己去找他,并用了积蓄帮这个男子安葬亲姐姐。
再后来,两人就发展出了一段情缘。
花语笑道:“咱们娘娘可是独一档的皇贵妃,陛下还特意安排住进了那么豪华的储秀宫,可见心里是最挂念娘娘的,花语才应该为娘娘感到开心。”
耿芊芊道:“这话在储秀宫说说也便罢了,可不要在这里乱说,正所谓隔墙有耳,做人不能太飘。”
花语小声道:“是,只是咱们宫新来的云青与云墨两个,也不知道能不能信任。”
耿芊芊道:“你我多注意一些吧,正所谓用人不疑,我出了事,对她们也没有好处。”
花语道:“是。”
胤禛这边忙碌得很,到了她这里就直接躺在了床上,道:“你上来自己动,我累了。”
耿芊芊皱了皱眉:【别说的好像我很饥渴一样,孝期不能同房,我们还是要尊敬先帝的。】
胤禛道:“他去世都三个月了,我们这样不算违背礼制。”
耿芊芊瞄了一眼他的裆部,道:【不了,我还能忍。】
胤禛坚持道:“可是我想要,你快点,我还有奏折没批完呢。”
这么急,那你为什么不批完再来呢?
耿芊芊只好解开他的腰带,掀开他的下摆……
完事后,她躺在了他的怀里,故意道:“怎么样?刚刚没伤到你吧?”
胤禛脸上还带着红潮,闻言果然别扭了几分,道:“没有。”
耿芊芊道:“你如今这么忙,有没有我能帮到你的地方?”
胤禛掀起眼皮道:“再来一次。”
耿芊芊:“……”
入夜,花语钻进了耿芊芊的被窝,与她咬耳道:“娘娘,你说陛下会怎么对待八爷呢?”
耿芊芊本来是困倦极了的,一听见这话,立即机灵了起来:“你觉得呢?”
花语道:“奴婢觉得八爷真的很可怜,他出身卑微,母亲不受宠,被先帝斥责,还病得很厉害,奴婢很担心。”
耿芊芊道:“那关你一个宫女什么事?他过得再不好也有一大堆丫鬟奴才伺候着。”
花语道:“娘娘,奴婢虽然是个丫鬟,但承蒙您的照顾,也是衣食无忧的。可廉亲王是皇亲贵胄,天之骄子,倘若有一日从天上跌下来,他哪里能承受得住?”
耿芊芊道:“那你想要怎么办呢?”
花语顿了顿,道:“若是真的有那么一日,奴婢希望娘娘能求陛下开恩,让奴婢去照顾八爷。”
耿芊芊道:“你若是真的这么想,我倒不如现在就放你出宫,不然有朝一日廉亲王真的出事了,就算是皇上同意你去八爷府,那廉亲王能信任你让你照顾吗?他们整个八王府上下都得把你当成陛下的奸细。”
花语抱住了耿芊芊的胳膊道:“不,我舍不得娘娘,娘娘不是说好了要让我当这储秀宫的掌事姑姑吗?这里除了娘娘,就属我最大。”
耿芊芊道:“如今我反倒有点不信任你了,你不会为了廉亲王出卖我吧?”
花语急了,立即跪在她面前道:“娘娘,奴婢发誓,奴婢若是……”
耿芊芊打断了她:“算了,发誓有什么用?你我几十年的感情了,又怎么会*比不过一个还没有馋到身子的男人?”
花语红了脸道:“娘娘,奴婢不是馋廉亲王的身子。”
耿芊芊道:“那你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花语眼睛放光道:“他于我,就好像是天上的明月一般。”
三个月后,德妃也去世了,那几个不消停的兄弟又借机闹了一波。
胤禛将人赶跑后,独自跪在德妃的灵前哭了好久。
耿芊芊静静的走过去,跪在了他身边,道:“德妃娘娘,虽然你我相处不多,但是我知道你很爱胤禛,胤禛也很爱你。
只是他是大儿子,需要承担的责任也多,你爱之深,所以责之切。”
胤禛停止了哭泣,目不转睛的盯着她道:“额娘真的爱我吗?”
耿芊芊道:“当然了,因为你值得被爱。”
雍正二年,允礽去世。
他临死前曾经拖着残破的身子给胤禛请安:
“被关这么多年,罪臣反思了很多事情,当初行事确实荒唐,不应该踢陛下那一脚,致你昏迷;也不应当强抢陛下的小妾,常婉儿她还在罪臣的府里,你若是还念着她,就……”
胤禛道:“朕已经是皇帝了,若是真的想要一个女人,早就抢回来了,可不会顾忌兄弟情分。”
允礽苍老了许多,他垂着头叹息道:“是啊,你若是想,早就动手了。这两年你对罪臣也颇为照顾,我很感激,咳咳……”
胤禛将他扶了起来,两人一同坐了下来,他方道:
“二哥既然感激,便应当放心,朕连你的过失都未追究,又怎么会在你死后去为难你的后人呢?”
允礽终于抬起了头,望着他,良久道:“既然如此,那多谢了,罪臣终于可以去见先帝爷了。”
雍正三年,有礼部大臣提议让胤禛选秀,理由还是遵循祖训、绵延子嗣那些。
然而胤禛却摆了摆手道:“朕宵衣旰食的忙着批阅奏折,哪里有时间?你们谁再提议选秀,晚上就进宫陪着朕批折子。”
大臣们立即噤了声,谁都不敢再提。
入秋的一场急雨过后,年春菱去世了,十三阿哥进了一趟宫,拿出了春菱的临终信函。
那信上述说了一段遗憾的情缘,她希望若是有来世,可以嫁给胤禛。
胤禛看完了信,叹了口气:“朕不明白,她为何如此执拗?”
允祥跪下哽咽道:“很多人一生都在追求年少不可得之物,当初是我的私心娶了她,困了她十几年,臣弟在这里求陛下,开恩。”
胤禛蹙眉道:“她救了朕,朕反倒误了她。年羹尧的事情,一定也加重了她的病情。”
允祥道:“她临终之前说不怪陛下,她只是恨臣弟没有为年羹尧说情。”
“这是年羹尧自作自受,当然与你无关。”胤禛闭上了眼睛,“既然他们兄妹情深,那就将年羹尧赐死吧。”
储秀宫内,耿芊芊正在用膳,云青便快步走了进来,道:“娘娘,陛下刚刚下旨,封了一个年贵妃……”
“啪!”
耿芊芊手中的筷子掉落在地。
云青不解道:“娘娘你怎么了?奴婢话还未说完呢。”
花语将筷子捡了起来,训斥道:“以后禀告事情要稳妥一些,不能吞吞吐吐的,要把话说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