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撸,我刚*刚到底在做什么?不是向来对他虚情假意的吗?】
【好险,差点没把持住。】
【不过他长成这样,男色勾人啊,我没把持住又有什么丢人的呢?哎,就当被狗咬了一口吧。】
【等等,我刚才是不是推他了?好像还挺用力的……】
胤禛毫无防备的被她推了一个踉跄,瞪大了眼睛看着她。
被狗咬?
他手指紧握成拳,深吸了一口气,压抑着怒气道:
“你先歇息吧,爷去宋氏那里看看。”
耿芊芊在意识到自己推开他后,便绞尽脑汁的想说点什么补救。
然而胤禛走得飞快,根本不给她机会,她只能追着出去喊道:“妾身恭送爷。”
唉,我在矫情什么?
既然为了生存,迟早要献身。
那他这般清隽俊美,跟他做那个,又有什么不可以忍耐的呢?
耿芊芊试图在心中说服自己,但是又忍不住腹诽道:
他只是把我当成泄欲的工具而已,我何必非得遂他的意?与他云雨后,难免不会把他看得更重,患得患失,岂不是个悲剧?
对,他走了正好!
胤禛怒气冲冲的跑出去后,便一拳打在了松树树干上。
“爷!您别伤到手。”
江大年从后面跑过来,用手帕包起了胤禛的手。
刚刚胤禛出来的太快,像风一般刮过他的身边,他都没来得及跟上。
也不知道耿格格在里面到底说了什么,竟然能把爷气到这个份上。
要知道爷以前即便是被陛下臭骂了一顿,也是寒着脸走回了书房才开始发火的。
雪簌簌而落,掉在了胤禛的帽子、脖颈上,他反而清醒了下来。
胤禛吸了吸鼻子,仰头道:“走,我们去宋格格那里。”
高大的身影,此刻倍感落寞。
江大年疑惑的想着:四爷刚刚眼睛中亮闪闪的东西,应该不是眼泪吧?
嗯,绝对不可能!
耿芊芊的所作所为,让胤禛暗自记了仇。
这个女人,他既要她的心,也要她的人。
让她为自己魂牵梦绕,爱的难分难舍,如痴如狂,欲罢不能。
然后,再狠狠地拒绝她,正如她今日这般让自己颜面扫地一样。
胤禛从小练习骑射,技艺极高。
但是为了韬光养晦,在猎场上几乎不会猎得什么,而那唯一的一次破例,便是为了猎梅花鹿。
鹿这种动物警惕性极强,通过嗅觉和听觉就能远远避开人们的追捕。
而那一只梅花鹿又极为顽劣,竟然仗着自己身姿轻盈,便不断的踩踏树枝来戏耍胤禛。
胤禛恼羞成怒,便搭弓射中了它,割掉了它的咽喉,喝光了它的血。
如今在胤禛的眼中,耿芊芊与那条百般挑衅自己的梅花鹿,俨然是相似的。
花语进了屋,给耿芊芊倒了一杯茶,看着仍旧发呆的耿芊芊,她忍不住郁闷道:
“格格,若是不把梅花放在窗前这么显眼的位置就好了,爷或许是因为看见了梅花,才想起了宋格格的。”
耿芊芊摇头叹道:“拥有一群女人的男人,就像是坐拥花丛的蜂王,飞走了就飞走了,难道还要因为没被他蜇一口而感到惋惜吗?”
花语:“……”
格格怕不是气疯了?怎么这话都敢说?
胤禛穿过凛冽的寒风到宋格格这里时,情绪已经基本稳定了。
窗前梅花花瓣上沾有雪水凝珠似泪痕斑驳,博山炉内冷灰溢出一缕残香。
红袖又剪了剪烛芯,火苗燃烧的更亮了一些,烛台上血红的蜡泪不断地流淌着。
她忍不住劝道:“格格,早点睡吧,别熬坏了眼睛。”
“咳咳,没事,我写完就睡。”
宋格格素手掩唇,瘦削的身体随着咳嗽而轻颤起伏,仿若飘飘杨柳枝。
红袖挂念着她的身子,走过来帮她揉了揉背,道:
“格格,你白日弹琴,夜间写诗,总是这样难免郁结难消,奴婢本以为你今日出去走走,心情会好些呢。”
宋格格淡淡的笑道:“我哪里就心情不好了呢?”
心情好,又为何总是垂泪呢?
红袖看得心疼,想要再说点什么,却被一道声音震惊的哆嗦了一下。
“在写什么,这么认真?”
胤禛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两人的身后。
“哈?爷你来了?怎么不让门口的奴才通报一声?”
宋格格连忙仰起了细白的颈子,眉眼中带着惊喜。
“爷担心他们声音太大,打扰了你的雅兴。”
他这样说,宋氏心中便更是喜悦了几分,掩唇笑了笑,莲步轻移,牵着他的手来到了书案前,道:
“爷你看看,漓儿这几个字写的如何?”
胤禛将纸拿了起来,照到了烛火旁,认真的观察着,品评道:“写得真好,比爷写的好多了。”
宋格格苍白的脸上又红润了许多:“爷就会哄我,漓儿再怎么努力,又怎么及得上爷?”
胤禛心里微微摇头,将笔放回了原位,扶着她的肩膀温声道:
“夜深了,漓就算是再爱写字,也应当爱惜自己的身体。”
宋格格依偎在他身旁:“嗯,漓儿全都听爷的。”
许久不见,胤禛发现宋氏身体孱弱得仿佛纸片做的人一般。
两人虽然这些年疏远了些,却到底是有着旧情分在的,心中对她更为怜惜了几分。
唉,明明嘴上说的都是差不多的话,可耿芊芊心里却会把他骂上天。
那么宋氏呢?
第24章 要了命了
宋氏躺在他的身边,温柔的目光一寸一寸的观察着他,停顿在了他的手背上,只见那里裂了皮、破了口子,还有血水往外渗。
她连忙坐起了身子问道:“爷,你手怎么伤到了?漓儿帮你上点药吧。”
胤禛道:“不妨事,天色太黑,是爷不小心刮到了树皮。”
宋格格不赞同的在黑暗中看着他,眸中隐隐有泪花闪烁:“我知道自己是个没福气的人,本是连给爷上药也不配的。”
见此,胤禛叹息了一声,道:“好吧。”
重新燃起了烛火,宋格格小心翼翼的帮他清理伤口,又上了金疮药,这才舒心道:
“爷是天潢贵胄,身子矜贵着呢,以后可得小心些。
依漓儿看,还是要怪江大年在身旁伺候的不利,没给爷把路照明。”
胤禛轻声笑道:“这次你可是冤枉人家了,是爷走的太快,他跟不上。”
吹灭了烛火,两人又重新躺了回去。
一时寂静无声。
宋格格发现他这次来只是单纯的想要睡一觉,对自己完全没有任何缱绻旖旎的心思,也不再聊些知心话后,心情便不可抑制的低落了起来。
她面向了墙壁,轻轻颤抖着肩膀无声地哭泣着。
胤禛心底一沉,怎么好端端的又哭了呢?
这样想着,他也便问道:“你是不是不欢喜爷来?”
宋格格本是压抑着哭泣的,听到这句话,只觉得一道凉风进入了心肺,竟是一边哭一边咳嗽了起来,转过了身子急忙解释道:
“不、咳咳,不是的,爷你别多想,咳咳咳……”
胤禛看她红通通的眼眸,以及泪水沾湿了的脸颊,也不忍心再责怪她,用指尖帮她擦了擦眼泪,道:
“那你不要哭了,爷来陪你,也不是想要看你哭的。
爷今日看耿格格屋子内的梅花开得正好,便想到了你,你从前常常以梅花自喻,梅花凌寒独笑的气度,你可还记得?”
他顿了顿,微垂着眸。
忽然思索着,若是耿芊芊在这里,八成会在心中说道:既然碍你的眼,那老娘可要多哭一哭了。
这个小丫头就是这样,凡事喜欢跟他对着来,而他竟然也在不知不觉间,习惯了她的奇怪言语。
想着想着,他又无意识的勾起了唇角,似乎不那么气了。
宋霁漓眸中失望之色尽显,自从今日她将梅花枝递给了耿格格后,心中便隐隐幻想着他会看见那梅花,从而想起了她。
她一向是个骄傲的女子,从来不屑于像李玉芙那般使用各种手段争宠,而今日,也是顺水推舟。
没想到爷还真的是因为这梅花,而从耿芊芊那里来到了她的院子。
很可惜,爷的人来了,但仍旧暖不了她的心。
他这般客气疏离的态度,反倒更是惹她落泪。
宋格格宁愿他不来这里,她反倒不必显得这般狼狈。
年少时青梅竹马的两个人,互相引为生平第一知己,终究是形同陌路了。
枯燥无聊的躺在床上,竟无一言半语可聊,这究竟是谁的错?
胤禛哪里知道她会想的这么多?
本是一时冲动而来,如今反倒有些后悔了。
他心中暗道:若是直接回书房就好了,也不必生出这许多是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