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哦?犯了什么错,说来听听。”
武格格:“她、她把爷送我的那件十分贵重的玉佩摔了。”
胤禛:“……可是碎了?”
武格格:“没碎,但她是故意摔的,她对我不满,瞧不起我只是一个格格,想要当侧福晋的丫鬟,给我脚部按摩的时候故意捏的很痛。”
李玉芙忍不住笑道:“武格格这是不是在现场编瞎话啊?为什么这般紧张?你瞧瞧,额头的冷汗都要滴落下来了。”
武格格瞪了幸灾乐祸的李玉芙一眼,只觉得手心湿淋淋的。
胤禛:“来人,把她院子里的人叫过来,立即审!”
很快,江大年来汇报审讯结果了:
“爷,他们招供说,两日前爷从武格格的院子离开后,武格格便一怒之下抽了春菱二十几鞭子,还骂她狐媚子勾引爷。他们并未听说春菱摔过什么玉佩,想是武格格记错了。”
武格格听闻此言,只觉得两眼一黑,跪倒在了地上:屋里的下人,竟然不与自己同心?
胤禛都觉得无语了:“你怎么会这么想呢?她规规矩矩的一个丫鬟,哪里就勾引了我?”
武格格扬起了下巴,幽怨的看着他:“爷信不过我,觉得我做的不对,要为了一个奴婢出头问罪于我,那责罚便是,妾身一定不会喊痛。”
胤禛淡淡道:“我们府里不需要如此嚣张跋扈的妾室。”
武格格这才慌了神,她爬到了胤禛的脚下,伤心的看着他:“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只是一个低贱的奴婢啊!”
李玉芙不屑道:“说她低贱,你又高贵到哪去了?入府之前,还不是个走江湖的下九流?”
小小年纪就跟着父亲叔叔出来走江湖,又能是什么正经人?
武格格辩驳道:“镖局不是下九流!”
胤禛:“今夜,你且跪在她床边守候。”
李玉芙很不满意:“爷,难道就这么轻轻的放过了武格格?她若是把人给打死了,损害的可是我们贝勒府的名声。”
胤禛:“等人醒了再说。”
武格格并不觉得自己受到的惩罚有多轻,反倒对给一个丫鬟下跪这种事很不满意,觉得这损害了自己的尊严。
她心里想着:还不如打她一顿呢,士可杀不可辱!
这时候,大夫提着药箱也过来了,简单的给胤禛行了礼,便开始号脉。
“回禀四爷,这背上的伤,需要外敷加内疗,老夫给开一个方子即可。但是她背上的烧伤,时隔多年,已经成了疤痕,这疤痕老夫实在是无能为力。”
大夫见胤禛亲自等他号脉,再加上春菱的容貌好,他还以为这春菱是胤禛新看上的女人呢,故而连早年的疤痕也一并陈述了。
后背上的烧伤?
胤禛忽地眉心一跳,连忙掀开了那块白布,顿时神色复杂的立在那里。
原来竟是她。
对啊,从小就能救人于水火的小姑娘,长大后怎么会因为嫉妒就鞭挞她人?
胤禛黑沉沉的眸子看向了武格格,觉得一切都很讽刺。
在七年前,自己十九岁时,曾经奉命去了遵化祭祀皇祖母孝庄文皇后。
这一次祭祀,是他第一次独当大任,皇阿玛、以及自己上头的三个哥哥都在前线对战噶尔丹。
第38章 错认恩人多荒诞
不幸的是,当地官府竟然被白莲教的信徒渗入掌控。
胤禛被白莲教的信徒追杀,在贴身护卫的拼死护送下,逃入了一个破庙中,藏到了中空的佛像内。
白莲教徒找不到胤禛,便在庙内放了火。
胤禛本以为自己这次在劫难逃,不是被火烧死,也得被烟呛死。
谁知天下忽地乌云密布,顷刻间竟是下起了大雨,将这熊熊烈火给浇灭了。
胤禛受了伤又被烟呛的胸口憋闷不已,浑身虚脱筋疲力尽,从佛像中出来后,刚向前踉跄地走了两步,便昏倒在了地上。
他支起了眼皮,尽力的想要爬起来,却连手指都动不了。
正在这时,庙外又传来了一道轻微的脚步声。
莫非是白莲教的人去而复返?
看来今日我命休矣!
胤禛心中涌现出绝望,却惊讶的看见了一个七八岁左右的小姑娘从门口走了进来。
这个小姑娘身材纤细,脸上身上皆是灰扑扑的,手上是两个窝窝头,笑得一脸幸福。
看来她是个小乞丐,而这破庙,或许是她的住所吧?
胤禛猜测着。
果然*,小姑娘左右观察了一下这几乎要散架的破庙,小脸立即皱了起来。
紧接着,小姑娘低头将脸蛋凑到了他的面前。
这也让胤禛更加仔细的看清了小姑娘,只见她眉眼清丽,眸光澄澈。
胤禛稍稍放宽了心,她应当是个善良的孩子。
果然,小姑娘皱了皱眉,快步的跑到了后院,过了一会儿,手中端着一碗水,回到了他的身边。
“快喝些水。”
小姑娘用力地将他的身子扶了起来,用稚嫩的小小肩膀支着他的身子,细细的手腕端起了碗,将水喂到了胤禛的嘴里。
这清凉的水仿若琼浆玉露,滋润着他灼痛的嗓子,让他多年后仍旧不能忘怀。
喂完了水,小姑娘又拿起了窝窝头,掰出了一小块,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却坚定的将窝窝头放到了他的嘴边:“你饿不饿?吃一点吧。”
胤禛道:“我不饿。”
小姑娘倒也聪慧,见他的穿着,也知道他不缺这点吃的,便坐在了佛像的前面,自己捧着窝窝头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胤禛仍旧是浑身无力,刚刚闭上眼睛准备休息一下,便听到了房顶“吱呀”一声。
他立即睁开了眸子,却看见房梁上一根木头掉了下来,先是掉落在佛像的脑袋上,“咚”的弹了一下,又坠落而下,正好砸中了小姑娘的后背。
“啊!”
那块木头上还带有未熄灭的火苗,而小姑娘当场就昏厥了过去。
胤禛将小姑娘抱到了医馆救治。
因为怕白莲教的人追来再度刺杀,不仅自身难保,也会连累了这个小姑娘,他便往她的手心中塞入了二两银子,又将私人玉佩挂到了她的脖子上,随后立即骑马返回了京城。
事后,他也派人来此地寻找,却并未找到任何关于小姑娘的线索。
多年后,他和胤祥出门办事,在郊外遇到一个骑马的红衣女子,手握长鞭,正在追着一个男子抽。
男子被她抽得衣裳碎裂,身体上都是血痕,跌倒在地,滚动哀嚎求饶。
可这个女子扔不罢休,鞭子一下比一下甩得狠。
胤祥忙道:“住手!”
该女子停住了鞭子,瞥了他们一眼,倒在地上的男子趁机起身向前方跑去。
该女子纵马追上,堵住这个男子的去路,高高的举起了鞭子,这次竟是对准了这个男子的头颅。
侠肝义胆的胤祥及时飞身而上握住了她的鞭子。
该女子眼看着自己的力气不如胤祥,便狡黠的眯了眯眼,突然松开了鞭子。
而胤祥早有准备,轻松的化解了鞭子回撤的力道。
突然,该女子的马被地上的男子所发射的暗器击中,嘶鸣一声,因为疼痛而身体剧烈晃动了起来。
该女子大惊失色,想要跳下来又迟疑着。
这若是跌下来,腿八成是要断了。
胤禛及时出手,飞身下去拉住了她的缰绳,一拳击向了马头,将狂暴状态下的马制服。
他的力度十分适中,既能让马被镇住,又不至于让马的头部受伤太重或者死去。
“四哥,你的手……”
胤祥看向了胤禛的手,只见上面已经被缰绳勒出了血痕。
该女子上前道:“小女子叫做武祺儿,是武兴镖局总镖头的女儿,刚才多谢英雄相助。”
她的态度不再那么傲慢,反而对胤禛露出了几分少女的娇羞。
胤禛只是看向了武祺儿的腰间,那里挂着他当年送给小女孩的玉佩,他直接问道:“这玉佩你是从哪里来的?”
武祺儿:“别人送我的。”
胤禛仔细的看了看她,当年那个小女孩的模样,他也记不大清楚了。
只是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大概和眼前女子差不多大。
胤祥指着地上的男子问道:“你为何抽他?”
武祺儿对胤祥的态度就不大客气了:“他是个窃贼,想要偷我们镖局的东西,难道不该惩罚他吗?”
胤禛不赞同道:“既是窃贼,就应当抓住交给官府处置,你动用私刑,也是违法的。”
武祺儿她红着脸道:“那我听你的,现在就送他去官府,你们要不要一起?”
路上,胤禛再次问起:“这个玉佩是谁送给你的?”
武祺拿起了腰间的玉佩,手指缓慢地摩挲着,眸光闪了闪道:
“好像是一名男子给我的,不过我记不大清了,因为我小时候生了一场大病,醒来后记忆就模模糊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