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说到这里,他就闭了嘴巴。
慧姨娘早就病死了,那么眼前这个年轻的面孔,就绝对不可能是她,
他刚刚听说四爷要给自己介绍个人,却进来一个年轻女子,还一脸懵,可这女子的相貌……
胤禛忍不住笑道:“羹尧,这女子,你看着可面善?”
年羹尧怔怔地点了点头。
胤禛:“那让春菱给你当妹妹可好?”
年羹尧不解:“四爷,这是什么意思?”
胤禛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你上次不是怀念那个被人带走的妹妹吗?春菱是我的救命恩人,到了你家里,也算是有个依靠,这岂不是两全其美吗?”
年羹尧愣住了,还是没有搞清楚胤禛的想法。
直到春菱快速的挽起了胳膊,露出了那血红色的痣,年羹尧才眼前一亮:
“妹妹!你真的是我妹妹!啊哈哈哈……”
春菱激动的流下了泪:“我也有亲人了!”
随即,扑到了年羹尧的怀里。
年羹尧的泪水也夺眶而出,抚摸着她的头发道:“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
两人相认,简单的叙话过后,年羹尧忙拉着春菱跪下磕头道:“多谢四爷,若不是四爷,奴才和妹妹恐怕这辈子都见不到了。”
胤禛亲手将他扶起:“不必客气,这事既然让我知道了,可不就是冥冥之中的定数吗?看来神佛也被你们兄妹之间的情谊感动到了。”
对于府上的妾室来说,争宠就是头等大事。
若是没有了宠,那日子就会过得紧巴巴的,那些奴才也想上来踩一脚。
武格格刚惹了胤禛生气,又在禁足中,自然是不能来参加元宵节日宴会的。
胤禛白日去了皇宫领赏,晚上参加自己府里的宴会。
福晋将宴会操办的很好,又请了戏班子,唱了几出戏,便安排常格格跳舞。
这一日,月亮正圆月色正清月光正亮,常格格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
胤禛已经好久都没来看望过自己了,以前他虽然不碰自己,却也会来观看自己跳舞。
可是自从耿芊芊开始争宠后,好像一切都变了!
也不知道耿芊芊到底哪里好,竟把四爷给勾搭成这样。
这个小丫头长得一副清纯模样,却最是心机深沉,削肩膀水蛇腰,不说话的时候常常眼珠子乱转,就贼溜溜的。
听说她从小在村子里长大,大概是学了些不入流的手段,故而只能出卖色相。
不像自己,拥有舞技傍身。
自己当年一舞,惊艳了胤禛,靠的便是自己的巧思。
自己喜欢嫦娥,擅长模仿嫦娥,又知道胤禛喜欢佛法,便以莲花、冷月为意象,构建出了空灵、圣洁、慈悲与孤寂的舞蹈动作和氛围。
可惜入了贝勒府后,却没有真正侍寝过。
自己内心急躁,便一时听了身旁丫鬟的建议,托人带回了绣春囊,借此研究如何通过肢体语言给胤禛一些暗示和挑逗。
自己的动作添了几分魅惑,衣衫外侧又披了一层妖冶的紫纱。
可惜胤禛却并不在意,他的目光似乎在看她,又似乎在穿透了她,在看些别的什么人。
这一事实让常婉儿很沮丧!
绣春囊的事情毫无预兆的败露了,虽然有月影为自己顶下了,可常格格心里还是不安,总害怕哪一日四爷查出来,处置了自己。
若是有了宠爱,有了孩子,那么一切都会不同了。
这一次,在福晋的指导下,她应景的手里拿着一根梅花枝杈,身上穿着白裙子,配合着红色的外纱。
看着台上的清丽舞姿,福晋夸赞道:“常格格跳得可真好,梅与月,相得益彰,交织着孤傲、高洁、坚韧的动作神态,让人见之忘俗。”
胤禛却冷声道:“我还是觉得她以前的风格更好,红色与她并不相衬,凌寒独开的坚韧虽好,却也并不适合所有人,月光还是更温暖更善良一些才对。”
以前的风格,那一身亘古不变的白衣?
这也难怪福晋和常婉儿不能理解胤禛,他宠爱李玉芙好几年了,而李玉芙便是最喜欢艳丽的颜色。
宋格格虽然是个病西施,他也特许宋格格在窗前插梅花。
而耿芊芊,自从受宠后,便时不时的穿些俗气的粉色袄,而胤禛也看得舒服。
怎么独独到了常格格这里,他就不喜欢她穿红色了呢?
听到了胤禛的话,耿芊芊看了看自己今日穿着的活力满满又显得人很娇俏的珊瑚粉色小袄,嘟了嘟嘴。
【他以前不是喜欢梅花的吗?今日是怎么了?】
【幸好我这身衣服的颜色与红梅还挺有差别的,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我干嘛要这般在意他的想法?】
突然感受到一道灼热的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耿芊芊抬起了头,却正好陷入了那水光潋滟的含情眸中。
他不再清冷,反倒充满了不可言说的热烈。
【他到底在激动什么?真是莫名其妙!看个舞蹈而已,至于吗?】
【别瞅我,再瞅我我就挠你!】
第41章 遇见太子
她躲开了他的视线,猛地灌了一大口茶水。
李玉芙穿着暖黄色旗袍,此刻不禁勾唇笑道:
“梅花,没了,霉运,从字的寓意上来讲就不吉利,也不知道常格格选择今日元宵佳节跳这个舞,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句话一出,福晋的脸色就不好看了。
【谐音梗?】
【她自己不喜欢梅花也能理解,可她却在这种场合这么说话,岂不是要得罪一大片人?】
果然,宋格格忍不住嘲讽道:“侧福晋还真是博学啊,还懂得谐音双关。”
李玉芙扬起了脖子道:“那是自然。”
宋格格:“那你岂不闻‘梅’也通‘媒’,暗示早结良缘;通‘眉’,期待喜上眉梢;通‘美’,寓意良辰美景与美人。有的人自己心黑,便觉得天下乌鸦一般黑。”
李玉芙恼怒道:“你说谁呢?”
宋格格捂唇笑道:“侧福晋不要恼,今日本是大好佳节,我也考考你,你可知道‘玉’在我们江南一带又谐音通什么?”
李玉芙:“玉自然是高贵之意,还通什么?”
宋格格:“‘玉’也有个同音字为‘肉’,常言道,多肉多福,想必侧福晋是极为有福气的了。”
李玉芙:“你!”
福晋及时道:“侧福晋不懂这些,漓儿你单独教她便是,今日正是良辰美景,你们有没有准备才艺的,给咱们爷表演一番?”
大家都闭口不言了。
宋格格虽然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却也不屑专门表演,好像是为了勾引男人一样。
李玉芙与耿芊芊,本身就不会什么,当然也没有那个心思表演什么。
胤禛看天色不早了,便举了举杯子,道:“来,大家一起喝一杯。”
当晚,胤禛按照初一十五必须去福晋处的惯例,留在了福晋那里。
然而两人同床异梦,没有什么话可聊。
胤禛能够感受到她对自己在这方面的冷淡,也在心中暗自惋惜两人的越走越远,或许,两人就从来没有靠近过。
他忍不住幻想,倘若自己也能像听见耿芊芊心声一样,听到福晋的心声,那两人的相处日常会不会就有所不同了?
不过也没关系了,这么多年,早已经累了倦了。
似乎她更喜欢当一个贤惠守规矩的福晋,甚至于在床上,不仅僵硬得像个木头,艰涩得每次都很吃力,还时不时的出声提醒着时间、方式与次数。
真是扫兴极了!
胤禛忍不住回忆着,那一日金銮殿,皇阿玛突然说要给自己赐婚,女方是乌拉那拉氏纯淑。
即便知道皇阿玛给了自己一门好亲事,也是为了日后更好的辅佐太子,但他也因为皇阿玛的关心而暗自喜悦。
况且,有了乌拉那拉氏背后的正黄旗相助,自己这个母族不显的皇子也可以在朝中过得好一点。
不管怎么说,这场婚事对于他都是有利的。
谁知道新婚夜一掀开盖头,他却看到了一张冷若冰霜的脸。
她才14岁,比自己小了三岁。
胤禛直接问道:“你不开心?”
纯淑扯了扯唇角,勉强笑道:“怎么会呢?只是天生性子冷淡罢了。”
好在,她虽然对他淡漠了些,但将府里的一切大小事务管理的很好,让他没有后顾之忧。
乌拉那拉氏,只要她不犯错,就永远是自己的妻子,两人就这样平淡如水的度过一生,也可。
耿芊芊躺在空荡荡的炕上,手摸了摸旁边的位置,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黑暗中,雪球的眸子亮得发绿,它猛然跳到了炕上,用额头蹭了蹭耿芊芊的手心。
耿芊芊笑了笑,将它抱到了自己的被窝里,满足的闭上了眼睛。
三月初,春寒料峭,耿芊芊在宋格格院子内认真学习着绘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