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通过走位挡在了耿芊芊的面前,与此同时背在身后的手摆了摆,让她先回去。
从十三爷和四爷出现的那一刻,耿芊芊的心里就七上八下的,忐忑的要命。
此刻终于得到了“赦免”,她连行礼都顾不上,便拉着云卷快速离去。
几人又闲聊了几句,太子才发现耿芊芊不见了,不由得调侃道:“你这个家眷,似乎很没有教养啊!走了都不跟我们说一声。”
胤禛皱眉道:“教养这东西,又岂是人人都有的?”
太子眸中兴味盎然:“不过我倒是觉得她很特别,四弟可愿意割爱啊?”
胤禛眸中放出寒意:“太子这话可是在开玩笑?若是此事让皇阿玛知道了,岂不是我们哥俩都要挨训?”
太子不以为意的耸耸肩:“这有什么?当年顺治帝看上了自己的弟媳,不也抢过来封为了董鄂妃吗?汉人当皇帝时,这种例子更是比比皆是。
哥哥我这还算好的呢,起码征询了一下你的意见。”
胤祥脸色难看道:“二哥!你怎能拿自己与皇祖比?再说如今八哥那边虎视眈眈,正愁抓不到你把柄呢。”
太子连忙伸手打断了他:“好了好了,我不就是开个玩笑嘛,你们也真是的,自家兄弟,一个两个的连玩笑都开不起,成天上纲上线的,累不累啊,哈哈哈……”
胤祥还是不满意道:“二哥的玩笑并不好笑,去年你开玩笑将四哥踢下台阶就很过分了,若是四哥头撞破了怎么办?你自己有三十多个侍妾了,怎么还惦记着四哥的呢?朋友妻不可欺,更何况大家是骨肉兄弟?”
太子掏了掏耳朵:“十三弟,你什么时候也把儒家这种伦理纲常放在眼里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老三呢,张口就要之乎者也。不过你说得对,四弟的女人确实少了些,这样,等过几日,二哥给你送几个美娇娘,可好?”
胤禛深吸了口气,压下了心中的烦躁道:“臣弟有府里的这几个女子,就足够用了,不需要二哥再格外送人。二哥若是有精力,不如多把心思花在政事上。”
一听见“政事”,太子就虎住了脸:“四弟,你也敢来教育我?”
胤禛道:“胤禛不敢,您是太子,只有您教育弟弟的份,弟弟哪敢对您有半分不敬?”
太子冷睨了他一眼:“你明白就好。”
回去的路上,耿芊芊叮嘱道:“刚刚遇到太子这件事,不可跟别人说,咱们院子里的人也不许说。”
云卷惊魂未定,点了点头道:“我明白,花语是个大嘴巴,格格怕她把话传出去,对格格名誉不利。”
耿芊芊想了想:“也不光是花语大嘴巴的缘故,花语有头脑,也知道什么话不该往外说,只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其实,她心中隐隐觉得不对劲,总觉得府内表面并非自己所看到的这般平静。
常格格、武格格都投靠了福晋,这里面必定有福晋的手段。
花语将春菱事件的详细始末全都打听出来了,可是耿芊芊听完只觉得后背发凉,心中对这个福晋更加敬畏了几分。
李玉芙、武格格先后参与了进来,明争暗斗,最后四爷也到场了。
虽然表面上看是李玉芙对武格格获得了压倒性胜利,为春菱讨回了公道,可春菱本就是李玉芙送到武格格院子里的。
胤禛事后稍微分析一下,就很难不会对李玉芙有所疑虑、戒备,这估计也是这段日子胤禛不去侧福晋院子里的缘故。
可福晋这个最开始接春菱入府的人,却全程美美隐身,还因为“送走了邪祟,还了武格格清白”,而立下了公正严明的形象,收买了人心。
而最终搅动一池子春水的春菱,却凭空消失不见了。
府里只有两个人有这种手段办到,不是胤禛,便是福晋。
上次绣春囊事件,福晋也是很快就查到了始作俑者,不得不说,福晋可真是有两下子。
总之,日后自己还是小心些为是。
每次心里郁结难消,胤禛便想要来常格格这里。
可是今日看着跳舞的佳人,胤禛眸中起不了半分波澜,甚至颇为懊恼:为何她越来越不像了呢?
皇阿玛妃嫔众多,大家又使尽了各种手段争宠,故而皇额娘的宫殿内,就常常是一片清冷孤寂。
皎洁的银辉透过精致的雕花窗棂倾泻而下,铜镜内,是一个模糊的女人面孔。
她时常穿着一身纯白色或者月牙白色旗袍,坐在镜子前,默默地摘掉了黑色的假发套,露出了灰白的银发。
忧愁,向来是滋生白发的利器。
美人迟暮,与红颜未老恩先断,说不上哪个更让人痛苦,而皇额娘却同时遭受了两种。
再加上旁人的冷嘲热讽,总之,她日日夜夜受着折磨,泪水都流干了。
皇阿玛是直到皇额娘病危,才又想起来有这么一个痴情的女子,在苦苦等待着自己。
心痛心伤之际,便有了急切的补偿。
可即便是在临死前她得到了皇后这个世上最尊荣位置,又能如何呢?
不过是错付终生。
可也是这样一个柔弱而命运悲惨的女子,给了自己孩童时期最大的温暖。
自己本不想娶太多的妻妾,得一贤妻如福晋,爱妾似玉芙,知己类宋氏,便可以了。
福晋确实将府里打理得井井有条,芙儿也将自己侍奉的很好,宋氏曾经也确实是自己的知己。
可是什么都会变的,他习惯了朝廷上的尔虞我诈,亲兄弟父子之间的明争暗斗,回到了后院,却仍旧无法完全安心入塌。
久而久之,他便养成了独自睡在书房的习惯,只有发泄生理需求时,才会来后院。
可这样虽然安全,却也让自己更加孤独了。
他本以为常婉儿可以缓解自己的这份孤独,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
耿芊芊,她绝非一个出众到足够吸引自己的女子,但就是因为与她相处时,知道她时刻在想些什么,自己也就能更安心一点。
第43章 只会嘴上心疼爷
一想到耿芊芊,胤禛就想起这丫头又是怕黑又是畏寒的,自己若是不过去陪她睡觉,她恐怕也是睡不安稳的。
他的眼底有了笑意,长腿站了起来,对面前正一边跳舞一边笑得一脸莫名其妙的常婉儿道:“你也累了,爷就不留宿了。”
随即,便大步走出了门。
“彭!”
“格格!你怎么了?”
“嘶……月吟,我的脚腕扭伤了,好痛!”
胤禛顿住了脚,对苏培盛道:“去请个大夫给常格格瞧瞧。”
随即,又快步前行。
常格格坐在地上盯着他的背影,眸中带上了几分怨恨。
胤禛趁着月色大步来到了耿芊芊的院子外,发现她又没有给自己留灯,胤禛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这小丫头,有时候心细如发,有时候倒是脑袋缺根弦。
今个儿白天不还因为太子而吓得要死吗?怎么到了晚上却能睡得这么早?
悄悄踮起脚尖走入她的卧房,胤禛的视觉又遭到了严重的冲击。
只见原本属于自己的地盘,被雪球这只大白猫完全占领了,她居然让雪球枕着他平日所用的枕头,真是好大的胆子!
而耿芊芊呢?
她也呈现大字型平躺着,呼吸均匀的起伏着,犹如鸦羽的长睫毛随着呼吸而颤抖,樱桃小嘴饱满可爱,让人想要咬一口。
美中不足的是,她嘴角留着一道晶莹的口水、一腿压着被子、睡裙被她不规矩的睡姿掀了起来,露出了片片雪白。
一人一猫,睡姿一样,还挺相配。
胤禛将雪球塞进了猫窝,又自己动手脱起了衣裳,重新拿了被单铺在自己身下。
上床后连人带被子一起抱到了自己怀里。
如此,便很满足了。
耿芊芊在熟睡中挣扎了下,发现挣扎不动,便晃了晃脸蛋,将口水都蹭到了他的胸前衣襟上。
胤禛:“……”
第二日,耿芊芊比胤禛醒的还要早,她内心哀嚎着:
【就因为成天陪着胤禛一起早起,我已经养成了生物钟,这可怎么得了?】
感受到自己被一双铁臂禁锢着,浑身动弹不得,她连忙抬起了眸子,正好看到了放大的俊脸。
【咦?他怎么在这里?不是去了常婉儿那里吗?不对,他唇边的两道胡须,是什么时候刮掉的?】
【丑陋的胡子果然封印了他的颜值,现在看来,他简直帅爆了好吗?这么优秀的基因,当然要和他生猴子。】
耿芊芊激动地半支起身子,将唇凑到了他的脸颊处,想要亲一口,又顿住了。
【人家在睡觉,我这样是不是不大好?像个小色批似的。】
胤禛原本正装睡,看她醒来后要做什么,没想到她内心戏这么丰富,他忍不住抖了抖睫毛。
耿芊芊发现他睫毛颤抖,便猜到他已经醒了,顿时又升起了挑逗之心,小手沿着他的身体往下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