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画功还未到位,但是胜在有心,故而神韵还不错。
画出了脸,衣服就不是他平时穿的长袍马褂了,而是现代的T恤。
有时候她也在想,现在会不会也有一个相貌类似于胤禛的人呢?
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她也回不去了。
将纸团成一团,扔入了废纸篓,却听见了外面有吵吵嚷嚷的声音,她连忙来到了院子里,问道:“这是出了什么事?”
莫非是胤禛回来了?还是着火了?
花语跑出去看,又很快回来了,眼睛中含了泪珠:“大阿哥从树上掉下来了。”
“什么?”耿芊芊忍不住心惊肉跳道,“怎么会这样?他身边不是跟着一堆婆子丫鬟吗?”
花语道:“下午蓉姐在放风筝,谁知武格格的鹦鹉突然从笼子里飞了出来,撞掉了风筝的线,导致那风筝挂在了柳树枝上。
蓉姐特别喜欢那风筝,在一旁哭得伤心,大阿哥正好在旁边,就爬树要帮她取,谁知脚底一滑就……”
看来是意外,不是有人故意为之。
胤禛的孩子中……好像确实最后是大清巨人三阿哥是活下来的年纪最长的皇子。
这么说,前面的两个皇子八成会……
耿芊芊提着裙子跑了过去,而等她到时,其他院子里的人也差不多都来了,深思忧虑的坐在福晋屋子外间。
“都怪我,是我害了辉哥哥,我以后再也不放风筝了。”
蓉姐在李玉芙的怀里哭泣着,浑身直颤抖,眼角鼻尖都通红了。
李玉芙也是一脸焦躁的看着里屋,未带护甲的指尖,用力地戳到了蓉姐的脑门上,抱怨道:
“现在哭有什么用?早就跟你说过女孩子在家里绣花练字就好,有功夫就读些女德女戒,你非得跟个乡野来的丫头似的玩什么放风筝,这下出事了吧?”
耿芊芊忧心的坐在那里,不是听不出来李玉芙的阴阳,只是心乱如麻。
辉哥不知道如何了,蓉姐也会留下心理阴影的。
这里的树太高了,枝杈也丰盛,早就应该砍一砍的。
如果去找本领高强的护卫上树取风筝就好了。
可是没有如果,一切都已经发生了。
屋内,传来了福晋焦急的声音。
“张大夫还没来吗?”
“太医院的太医请来了吗?”
“辉儿,你醒醒啊!你再坚持坚持,对,你阿玛这两日就回来了,他还要听你给他背诵《论语》呢。”
嘶哑的,悲怆的,有气无力的抽噎,令人绝望的哀嚎,组合成了断肠曲。
崔嬷嬷跪在她身旁道:“福晋,你别太伤心了,都怪老奴!”
一边说,还一边扇自己嘴巴子。
她是福晋的乳娘,也是今日下午负责照顾大阿哥的人,具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可她却因为中午吃了几杯酒,便歪头睡死了过去,任由两个不管用的丫鬟跟着大阿哥,这才出了事。
福晋只是睁着一双赤红的眸子关切的盯着自己的儿子,一瞬不瞬,生怕少看一眼,孩子就永远的没了呼吸。
弘辉浑身带着针刺感与灼烧感,特别是腰与胸口处的骨头,呈现出撕裂般的疼痛,肢体麻木动弹不得。
他看着福晋,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福晋便将耳朵凑到了他的嘴边。
弘辉有气无力道:“别怪……蓉妹妹。”
说完,便似乎用尽了力气般,一动不动,也停止了呼吸。
“辉儿!”
福晋哭得几欲昏厥,而蓉姐从李玉芙怀里出来,跑入了里屋,喊道:“辉哥哥。”
“你滚开!”
福晋“啪啪”扇了蓉姐两个巴掌,又一把将蓉姐推倒在地。
李玉芙和耿芊芊连忙也跑了进去,耿芊芊比李玉芙灵活些,率先扶起了蓉姐,用手帕帮她擦着眼泪。
福晋怨恨的瞪着蓉姐,怒视着耿芊芊与李玉芙:
“都是你们,耿芊芊,你不是一向下午都陪着蓉姐玩的吗?今日为何没来?还有你,李玉芙,是不是你设计教唆的蓉姐,就为了对我的孩子?”
蓉姐疯狂摇头:“没有,我,我不知道。”
第69章 胤禛回来了
耿芊芊看着辉哥,流下了泪水,此刻也说不出话来。
在面对丧子之痛的女人面前,一切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
李玉芙道:“不管你信不信,我根本就没有加害辉哥的心思,虽然我也有儿子,但是自古以来便是一个大家族枝繁叶茂,一荣俱荣,我动那个脏心思做什么?”
璎珞跪下给辉哥磕了好几个头,擦了擦眼泪道:
“这都是意外,没有人会希望这种事情发生的。若不是那只鹦鹉,蓉姐的风筝又怎么会挂在树上?”
福晋瞳孔剧缩,又冲了出去,抓紧了武格格的领口,质问道:“你那只鹦鹉,怎么会跑出去?”
武格格不自觉颤抖了一下,道:“我、我将它放出来喂鸡汤,谁知它把鸡汤扒拉洒了,又飞走了。”
“贱人!”福晋打了武格格一耳光,道,“我当初就该听四爷的话,把你送到庄子里。”
武格格跌坐在地,仰头吼道:“那我还不如当初不来这里呢……那鹦鹉……是常格格送的……你再找她去!”
福晋目眦欲裂:“来人,给我拖出去,罚跪三日,给大阿哥忏悔!”
宋格格强撑着病体坐在那里,看着福晋,叹息了一声。
千里外,胤禛扛着一麻袋稻子,慢吞吞的走着。
他后面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大爷,但是人家却走得很轻松,很快从后面追上了他。
老大爷道:“公子,前面有一棵柳树,我们在那里歇歇脚吧。”
胤禛点了点头。
终于先把麻袋卸了下来,胤禛觉得自己的肩膀很痛,他一边揉着肩膀,一边微笑着问道:
“你们这样扛着麻袋收割,既费时又费力,为何不雇一辆车呢?”
老大爷拿出水壶,倒了两碗水,递给了胤禛一碗,自己又喝了一碗,笑道:
“几亩地罢了,哪里就用得着车了?我们是做惯了农活的,扛着麻袋也没觉得怎样。
公子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出来的,犯不着这样伤了身子,你在这里等着,我一会儿将这袋送回了家,便来扛你这个。”
胤禛休息了几分钟,便神采奕奕了起来,他笑道:
“这可不好,我既说了要帮你做活换一顿午膳,便要说到做到,我就不信,我再怎么说也是个壮年男子,怎么反倒还不如你了?”
老大爷笑道:“公子说的是。”
胤禛看了看天上的大太阳,道:“大爷,今年雨水和光照充足,谷粒饱满,光是这次田地的收成,应该够一年所食用的了吧?”
老大爷笑呵呵道:“哪里够呦,我们这十亩田地,这次收了二十五石粮食,下半年老天爷若是照顾,那还能收二十多石。
向上缴了租赋后,最多能剩下五成,而家里五口人,一年需要吃三十多石粮食,所以靠着我媳妇儿和小女儿织布卖钱换粮,还有捕鱼、挖野菜填肚子,这一年也才能平安过去了。
唉,三个娃娃都长大了,还得准备着大郎二郎的婚事……”
胤禛道:“五成……”
一个人骑着马快速的赶到了胤禛的面前,递给了他一封密信,胤禛打开一看,瞬间沉下了脸:“走!”
他赶回来时,弘辉正在入葬,贝勒府除了李玉芙肚子太大身体不适请假外,其他人都集中在灵堂内。
灵牌疏上都写着“皇清诰封多罗贝勒府大阿哥弘辉之灵位”,胤禛盯着灵牌棺木,眼睛已经发直了。
福晋上前道:“爷,先换上吉服吧。”
胤禛并未回应,直到福晋又说了一遍,他才转身向内堂走去。
胤禛换了吉服回来,右侧进来一群和尚正在灵堂念经超度,突然有个和尚抬头看了胤禛一眼,眸中精光四溢。
耿芊芊原只是好奇的望着这些和尚,谁知道竟然看到了一张眼熟的脸,顿时吓了一跳。
【哎呀妈呀,这和尚不是那个白莲教的三兄弟之三弟吗?他怎么在这里?还假扮成了*和尚?】
胤禛眸光闪了闪,装若无事的将苏培盛叫进来吩咐一些事情。
那黄义竹看着苏培盛出去了,直觉事情不妙,竟直接从袖管中亮出来匕首,刺向了胤禛。
【小心!】
“啊?”
众人都惊呆了。
岂料胤禛早有准备,侧身躲开,抬起一脚踢向了他的胸口。
黄义竹向后翻了个跟头,又再度向前,与胤禛打斗了起来。
【哦,原来胤禛也是有两把刷子的,这样真帅!行,可以让他教我。】
“来人!给我把这里包围起来!”
门外的侍卫很快进来将胤禛以及贝勒府家眷护在身后,和黄义竹缠斗在一处,击落了他手腕上的匕首。
黄义竹自知不敌,便借机卖了个破绽逃走,然而大门处已经封死了,他只能在府内躲躲藏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