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个班的队伍陆陆续续到达了山顶,山顶全是穿校服的学生,一时间有些混乱。
多杰一到山顶就趁着人多跑了。
“多杰,你快去找你的班级在哪吧!”郝曼对多杰说,但她一转身,却发现多杰已经不见了。
郝曼突然心里一阵发慌。她也不知道她在慌什么,但她就是觉得慌,好像一个自己可以依赖的人消失了一样。
这种感觉很奇怪,因为对郝曼而言,多杰只是个刚认识几个小时的人,哪里谈得上“可以依赖”?
接着,老师组织学生们分组搭帐篷,郝曼和班长在一个小组,班长忙前忙后,基本没让郝曼干活,而郝曼心不在焉,到处在找多杰的身影。
晚上,学生们围在帐篷周围拉歌,郝曼没找到多杰,心情有些低落。
山顶有景区修建的公共厕所,郝曼借上厕所的名义离开大部队,但她没去上厕所,而是悄悄跑到没人的地方,小声地喊:“多杰,多杰。”
大树后,多杰的身影在黑暗之中出现了。
郝曼开心地笑道:“我就知道。我猜你性格内向,不会喜欢拉歌那种活动,肯定找个没人的地方躲起来了。”
多杰听不懂郝曼说了什么,他只觉得拉姆的声音真好听。
郝曼道:“你就不能跟我说句话吗?一直都是我在说。”
多杰真的很想跟郝曼对话,可他真的听不懂。
这时,多杰抬起手腕,擦了擦手腕上手表的表盘,这是左轻白戴在他手上的,左轻白说,到了九点他就会灰飞烟灭。
左轻白教了他怎么看表,所以多杰知道离9点已经不远了。
多杰鼓起勇气,向郝曼伸出一只手,用藏语对郝曼说:“你能牵一下我的手吗,拉姆?”
郝曼听不懂藏语,但通过多杰的动作,郝曼判断他想跟自己牵手。
郝曼脸一红,神差鬼使地伸出了手,握住了多杰的手。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伸手,她只是觉得这个动作她曾经跟多杰做过。
多杰哭了。
郝曼一愣,她刚想问多杰为什么哭,然而就在这时,班长带着几个男生急匆匆地来找郝曼。
见有人来了,多杰“嗖”的一下躲到树后面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郝曼,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这种没人的地方?太危险了!”班长一脸着急。
“对不起,让大家担心了。”郝曼说,“是老师派你们来找我的吗?”
班长摇摇头,接着他向另外几个男生使了使眼色,那几个男生纷纷从背包里掏出大束的玫瑰花,玫瑰花上点缀着彩灯,彩灯一亮起,美呆了。
男生们簇拥着班长和郝曼,班长也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一大束花,向郝曼表白。
其中一个男生起哄道:“他为了把这些花带上山,不被老师发现,花了好大心思呢!看在他这么有心的份上,你就答应他吧!”
树后的多杰看到了这一幕,他虽然听不懂汉语,但看这场景,也能猜到是在干什么。
多杰的心揪着疼,他努力安慰自己:没事,这说明拉姆这一世有很多人爱。
9点马上就要到了,多杰来不及落寞,他离开树后,钻出灌木丛,跳到一旁的小路上去,快速离开。
“多杰!”忽然,多杰听到了郝曼的声音,原来郝曼发现树后面的多杰不见了,在叫他呢。
班长在跟郝曼表白,但郝曼却在找多杰。
“多杰!”郝曼找不到他了。
多杰没回头,而是越走越快。
9点到了。
左轻白给多杰的那块手表被她下了咒术,9点一到,咒术生效。多杰突然感到手腕一阵刺痛,他低头一看,只见从戴着手表的地方开始燃起了蓝色的火焰,火焰迅速蔓延,蔓延至多杰的整个身体,多杰化成了一团蓝色鬼火,鬼火在山间小路上孤独地燃烧、燃烧,最后熄灭。
另一边,左轻白和路回看完电影,路回开车送左轻白回到剧组。
下车时,左轻白抬起头,她看到一束细小的蓝色流光升到空中,在夜空中化成一颗星星。
左轻白知道,多杰已经灰飞烟灭了。
其实左轻白一直都懂,有些鬼也很可怜,它们害人是事出有因,但鬼就是鬼,捉鬼师灭鬼是世间规矩,既然当了捉鬼师,那就只能做个无情的判官。
第六卷 空折扇
第55章 诡异的歌谣
左轻白回到剧组继续拍摄后, 剧组流传出了一些风言风语,有八卦狗仔拍到了左轻白和兰殊尔一起吃饭,捕风捉影地传他俩在谈恋爱。
兰殊尔这人性子冷, 他不爱跟剧组的其他人来往,至于他为什么愿意跟左轻白来往, 那是因为左轻白和他一样都是捉鬼师, 都是从异世界来的,这让兰殊尔在这陌生的世界有了点安慰。
至于左轻白为什么跟兰殊尔一起吃饭,左轻白这人从不抱团, 她在剧组坚持不结小圈子原则, 别的小圈子一起玩, 左轻白不凑上去,所以她经常一个人,这时候兰殊尔愿意跟她一起吃饭, 她何乐而不为呢, 况且两个人都是捉鬼师, 交流一下捉鬼术也挺好。
左轻白和兰殊尔的绯闻让路回挠心抓肺。什么情况?说好的两人不合拍呢?不合拍还能天天一起吃饭?
路回急得在他巨大的、圆形的总裁办公室里绕圈走,每天都在上火。
路回连忙找了个时间去探班。
好巧不巧,路回探班的时候正赶上左轻白和兰殊尔拍亲密戏, 上床的那种。
左轻白第一次拍亲密戏,她倒是大大方方,一副很新奇的样子, 不停地问导演“要这样吗”、“是这样吗”, 反倒是兰殊尔羞得全身不自在,迟迟不敢上床。
兰殊尔跟左轻白一样,魂穿过来的,他那副身体的原主或许拍过亲密戏, 但兰殊尔本人没拍过。
“没有暴露!不用脱不用脱!主要是气氛要到位!兰老师,你怎么还没上去……兰老师,你的耳朵!耳朵不要那么红!”导演拿着个喇叭在喊。
比兰殊尔更不自在的是探班的路回,路回心里醋缸子都打翻几缸了。
虽然是亲密戏,但毕竟是电视剧,尺度有限制,这场戏不用脱衣服,但要在床上接吻,导演对镜头有要求,不允许借位。
天知道这场戏拍得有多么艰难,主要问题都出在兰殊尔身上,兰殊尔不停地跟剧组成员说对不起。
兰殊尔害羞,怎么办呢?导演想了想,把跟组编剧叫了过来,说:“编剧老师,剧本能不能改一下?”导演一指左轻白,说:“让左老师主动。”
这么一改,拍摄就顺利多了。拍完之后左轻白还哈哈大笑,指着兰殊尔嘲笑,结果一转头就看到路回的一张大黑脸。
下面没左轻白的戏,左轻白可以休息一会。左轻白拉着路回去化妆间,化妆间里就他们两个人,左轻白问:“你怎么又来了?”
路回气得胸口上下起伏,他看着没心没肺的左轻白,越看越气,突然,路回双手抓住左轻白的双肩,狠狠地吻上了左轻白的唇。
左轻白和路回不是第一次接吻,路回是助道者,前几次左轻白需要帮忙时路回吻过她,但这次跟前几次不一样,这次路回吻得非常凶,搂着左轻白的手也愈发收紧。
路回把化妆间的门一关,一锁,把左轻白抵在门上继续吻。左轻白被他亲得晕乎乎,一时间竟忘了反抗。
不知过了多久,路回觉得吻回本了,才把左轻白松开。
左轻白有些迷惑地看着路回。
“你这么看我做什么?”路回问。
“你这么亲我做什么?这里又没鬼,我不要你的帮助。”左轻白问。
然而就在这时,突然一阵诡异的歌谣传入左轻白耳中。
“白纽花,绿柳瓜,竹船底下浪花花……”
“纸扇子,木凳子,地里结了南瓜子……”
这些歌谣不是人唱的,而是鬼唱的,叫鬼音。
刚才与路回接吻,左轻白的法力在一瞬之间飞速上涨,导致这段鬼音她听得非常清楚,清楚到像是有人拿着喇叭在她耳膜边喊一样。
声音实在太大了,搞得左轻白脑子“嗡嗡”地响,左轻白赶紧捂住耳朵,试图阻隔声音,但她没成功,她听到的鬼音反而越来越大声。
路回看到左轻白突然捂紧耳朵,满脸痛苦,看起来非常难受,连忙担心地问:“你怎么了?”
“太吵了……声音太大了……”左轻白痛苦地说。
“声音?哪有声音?”路回什么都听不到,但他看到左轻白难受也跟着难受。
鬼音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鸣叫,左轻白的耳膜仿佛被穿透了,左轻白痛苦地发出“啊”的一声,她满头大汗,虚弱地栽倒在路回怀里。
第56章 她一直在笑
自遇到左轻白以来, 这是路回第一次见到左轻白这么虚弱的样子。左轻白蜷在路回怀里,仿佛没了路回的支撑,她就要碎了一样。
路回一阵心软, 他小心翼翼地把左轻白扶到椅子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