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霓对非洲草原的印象是野生动物种类繁多,狮子、大象、长颈鹿......
柯霓瞬间就想到了自己的梦:鹿咬住了豹子的脖颈。
景斯存轻笑:“倒是没看见有什么倒反天罡的画面出现。”
柯霓还是戴着耳机接听视频的,景斯存笑前的气音和低低的笑腔传到柯霓耳朵,听得柯霓耳廓滚烫。
景斯存笑完,忽然问:“准备什么时候出国?”
景斯存在意这件事吗?
柯霓说:“最晚三十号。”
这一夜之后,柯霓只剩下一天就要出发去找母亲了。
宋弋在群里约了大家到杂货店聚聚。
柯霓很早就带着星期二去了杂货店,宋弋他们过来时,柯霓正站在收银台里喂金鱼。
何挚跑进来:“早啊,柯霓姐!”
柯霓笑着说:“早。”
戴凡泽缓缓提起手里的塑料袋,问柯霓吃不吃早餐——
老城区最有名的老字号店里买的蟹粉小笼搭配姜丝醋。
柯霓笑着摇头,说已经吃过了。
宋弋他们三个明显是刚起床不久的样子,坐在桌边还在一个接一个地打着哈欠。
戴凡泽后脑勺压出一缕支楞起来的头发,拆开筷子,先把一份完整的打包盒放到桌子旁才开始吃饭。
柯霓看了一眼,眼底微澜,直觉那是给景斯存留的。
她问宋弋,房东张伯之前贴的招租小广告有没有剩余。
宋弋说:“有吧,你看看在不在那堆旧书上。”
柯霓蹲下去翻找。
宋弋往嘴里塞了一个小笼包,嚼完,才想起问柯霓:“找那个干什么?”
问过一拍额头,“哦,合同快到期了是吧?那我也发个朋友圈。”
柯霓找到招租广告页,又问有没有用来贴广告页的胶水。
柯霓说:“张伯家的房子干净便利又便宜,希望能早点找到下一位租户。”
柯霓打算把钥匙留在杂货店,如果有人想要看房子,景斯存或者宋弋都能带着有意向的潜在租户过去实地考察。
关于柯霓的租期问题,只有最初用宋弋手机和柯霓联系过的景斯存和当时帮柯霓联络张伯的宋弋知道。
何挚叼着蟹粉小笼转过头:“柯霓姐,这房子你不租啦?”
柯霓正拿出一页招租广告往杂货店门口的电线杆上比量。
宋弋答得比柯霓本人更快:
柯霓下学期开学要去国外做交换生,到月底就不再继续租了。
何挚放下夹着半个小笼包的筷子,转头看看居民楼,伤感地说:“我还想着开学回来偶尔再来这边和柯霓姐你们聚会呢......”
其实柯霓也有些舍不得这份温馨的热闹:“等我回国如果张伯的房子刚好空下来,我可以再继续租呀。”
景斯存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在星期二热情的迎接里走到柯霓身后:“什么时候回国?”
柯霓捏着招租广告单页的指尖紧了紧,人没有回头,却有意说了谎话,说自己可能要在国外住个五六七八年......
柯霓要在电线杆上涂胶水,景斯存的手臂越过柯霓的肩,动作自然地帮柯霓固定住广告单页的一侧位置。
景斯存皱着眉凑近柯霓耳边:“双学位交换生也才两年。”
柯霓转头,对上景斯存不怎么高兴的模样,忍不住抿嘴压笑。
景斯存眯起眼睛:“学会说谎了?”
柯霓晃了晃脑袋:“满嘴跑火车不就是跟你学的吗?”
景斯存也笑了笑:“我有过?”
“多了。”
柯霓用胶水在电线杆上点按,每按一下就说一个名称:“你还说过你是如来佛祖、爱因斯坦和玉皇大帝呢。”
景斯存居然问:“怎么记得这么清楚呢?”
柯霓顿住挤压胶水瓶的动作,转头,瞪了景斯存一眼。
戴凡泽慢悠悠地用餐巾纸擦着嘴巴,目光落在柯霓和景斯存身上。
树懒看着热烈对视的两位才子佳人,看得正起劲呢。
偏偏有个傻兮兮的榆木脑袋来插嘴——
何挚说:“柯霓姐,你要去那么久?”
戴凡泽很不满地“啧”了一声。
心想:叉出去,叉出去!
柯霓惊慌地和景斯存分开些:“没有没有,我其实......”
景斯存盯着柯霓:“我也想知道你究竟要去多久才回来。”
柯霓回视景斯存。
两个人的视线又千丝万缕地纠缠起来。
柯霓推开景斯存按在招租广告上的手,单页落在胶水上。
招租广告稳稳地固定在灰扑扑的电线杆柱体上面。
柯霓说:“一个学期。”
何挚长舒了一口气:“柯霓姐,那你几号去国外呢?”
柯霓说:“出国的机票还没定。不过我妈妈帮我订了明天早晨的航班,让我过去陪陪她呢。”
不止柯霓要离开。
被淘汰掉的何挚和戴凡泽也要在暑假结束前回家住几天。
半天没说话的宋弋比星期二还黏人,把手机举的柯霓和景斯存面前,兴致勃勃地说:“明天你们三个都要走了,大家都没什么事吧?我们去人民公园的草地上野餐得了!”
何挚咽下蟹粉小笼:“好啊好啊!”
柯霓看了看景斯存,景斯存说:“我今天有时间去,你呢。”
柯霓说:“我也是。”
吃完蟹粉小笼,他们开始准备去野餐的物品和食材。
先搬了饮料和零食放在越野车的后备箱里,又在老居民区这边买了不少水果和现做的美食。
上午十点钟,越野车驶出小巷,往人民公园方向行进。
人民公园里有一片被当地人称作“野餐圣地”的地方。
地势开阔,绿草如茵。
草地旁有一片人工湖,湖里栖息着一群叫白骨顶鸡的鸟类。
鸟语花香,十分惬意。
五个人带着星期二找了个有树荫的位置,在柔软的草地上说说笑笑又跑跑闹闹,足足玩了大半天时间。
傍晚,天色渐渐朦胧。
何挚和大家聊起《极限脑力会》,还是不太敢相信地没有提及夏既以的名字:“没想到节目组那么坏,好没意思。可是我们都被淘汰了,只剩下景哥和宋哥,万一那些人再从背后搞小动作怎么办啊?”
宋弋握着啤酒瓶:“你景哥和你宋哥还需要你担心吗?”
何挚嘿嘿嘿地笑:“也对。”
其实没这么简单。
上星期日,第九期节目录制结束后,只留下包括景斯存和宋弋在内的五位选手。
听说节目组拉来了几位颇有名气的选手,要在最后两期节目的比赛里对幸存的这五位选手发起挑战。
以节目组的狗德行。
怎么可能不搞事情?
宋弋和何挚带着星期二跑到一旁,在草地上踢喝空了的啤酒罐。
戴凡泽瞧着有些醉意的宋弋跌跌撞撞地绊倒了何挚,慢慢摇头:“二啊,回来吧,咱不和绊倒体玩。”
柯霓也喝了两罐啤酒,转头:“景斯存,你有把握赢吗?”
景斯存直视柯霓:“担心我?”
好像有谁说过她不诚实来着?
柯霓偏开目光又很快移回来,一双明眸认真看着景斯存:“嗯,我很担心你。”
景斯存眸光微动。
柯霓留意到景斯存有过一瞬身体前倾的动作,他的五官凑近过她,又舔着嘴唇挪开,眯起眼睛看向别处。
那个瞬间很勾人。
很像接吻的前兆。
柯霓乱着呼吸喝了两口啤酒。
两个人沉默且不约而同地看向不远处朋友们所在的方向:
戴凡泽和星期二在玩啤酒罐。
草地上有两团扭在一起胡乱挥舞的四肢。
景斯存说:“都说了,别这么看我。”
柯霓心跳快得不像话,借着酒劲倔倔地反问景斯存:“看了又怎么样?”
景斯存讳莫如深地看了柯霓一眼,然后很久都没说话。
夜色降临后人工湖旁边飞来一些蚊虫,他们没带照明设备也没带驱蚊水,只能收拾好随身物品打道回府。
回到杂货店。
一群醉鬼翻出一盒仙女棒,挨个分了,又找了个打火机点燃一支,互相传递着火苗点燃每人手里的仙女棒。
喝醉的何挚笑眯眯地举着仙女棒拥抱柯霓:“柯霓姐,明早一路平安,回来见。”
喝醉的宋弋也笑着来拥抱柯霓:“回来见啊回来见。”
戴凡泽欠兮兮地看一眼景斯存,也跟着过去慢动作抱了抱柯霓:“回,来,见。”
柯霓在人影重重里偷瞄,景斯存用仙女棒逗着兴奋的星期二,根本没往他们这边看。
景斯存没来凑这个热闹,送柯霓回出租房的路上才突然发难。
柯霓举着迸溅亮晶晶花火的仙女棒走在前面,手腕摆到身后,忽然被景斯存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