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连儿媳都舍得赔进去,不过是区区一个庶女,家里把她养到了那么大,也该派上点用处才是!
张安冉虽然是庶女,但在府里一向是以嫡女自居,如今听人这么毫不留情地指出来,只觉得脸上挂不住!
但她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以张家现在的身份,怎么敢与太子妃的嫡亲妹妹相抗衡?
当即便起立福身,语气有些不情愿,“小女张安冉。”
宁静琪用挑剔的目光上下打量她,轻嗤了一声:“你刚才在季逍哥哥面前,不是挺能说会道的?怎么到了本小姐面前,便只会说五个字?”
张安冉也不知怎么惹到了这位娇小姐,立刻赔礼,“小女张安冉,见过宁二小姐!”
她这一赔礼,便将附近众人的眼光吸引了过来。
宁静琪虽然骄纵,却不是没脑子的。
若是被人见着她欺负人,以后名声便会不好,说不定会令季逍哥哥不喜。
自毁羽毛的事,她是不可能做的!
她扬起一副娇憨的笑容,“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我不过是在跟你玩笑呢!”
她身边的两位小姐附和道:“是呢!瞧你这样子,还以为是宁小姐欺负你了呢!”
“宁小姐只是想同你认识一番,说几句体己话而已!”
众人的目光散去。
宁静琪又说道:“张小姐,我对你一见如故,我们几个一起去玩吧!”
张安冉突然被高门大户的小姐示好,高兴都来不及,哪里会拒绝?
她立刻点头,“好!我和你们一起去!”
“真好!”
宁静琪挽着张安冉的手,对张母说道:“失陪了!”
张安冉回头朝张母说道:“母亲,我去去就来!”
张母脸上笑得温和,“好!去吧!好好玩!”
张安冉走后,黎允烟仍是坐着发呆。
张母睨了她一眼,“你也去转转吧!”
黎允烟当即摇头,老实巴交地说道:“母亲,儿媳就待在这里,侍奉母亲!”
“我有手有脚的,哪里需要你侍奉?快去,别在这里惹我生气!”
张母心中期待,若季大人是个有心的,看见黎允烟落单,说不定就会上前与她搭话!
说不定为了得到黎允烟,还会主动找上他们张家示好!
她瞪着唯唯诺诺的黎允烟,“还愣着作甚?还不快去!”
黎允烟面上委屈地咬唇,心里却在嗤笑:现在说自己有手有脚,之前磋磨儿媳的时候,怎么就没想着自己有手有脚了?
想要利用她攀高枝,如今对她,又是另外的一套说辞。
不过,这正合黎允烟的意!
她委屈巴巴地含着泪,向张母施了一礼,“母亲别生气,儿媳这就去转转。”
“快去!不准太早回来!”
“是。”
附近好看的景色,基本都被女眷们围满了,到处都是人。
黎允烟不欲去凑热闹,选了一条无人的鹅卵石小径,往林中走去。
这林中无花,只在道路两旁种上了银杏,是女眷不爱来的。
黎允烟走至中段,找了一块平坦的大石坐下,将双手撑在膝盖上,便听到了系统提示。
【宿主,季逍在你身后山顶的阁楼上!】
“这么巧?他看见我了没有?”
【还没有!宿主快想个办法,吸引他的注意力!】
吸引他注意力吗?
黎允烟努力回想着剧情。
季逍是从乡下来的穷小子,他上京时,便变卖了家中的田产。
走时,他留下了足够的银钱,将双目失明的母亲交给族人看护。只等一朝高中,便回乡去接她。
季逍本身就穷,在将全副身家都拿去黎家提亲之后,就更是捉襟见肘。
所以他偶尔得以与原身相处时,二人都是穷游。
有一次,他们上山游玩,在歇脚时,季逍便用树叶,给原身吹了一首曲子。
原身觉得好玩,便央着季逍教她。俩人便这样,平淡地玩了半日。
黎允烟回想着那曲调,低头找了一片树叶。
悠扬的声音传出,带着丝丝悲伤,传至了高处。
身在阁楼顶上的季逍,顿时浑身一震!
这曲子,是他闲时所谱,普天之下,除了他,听过的就只有...!
他立刻从窗外望过去,急切地顺着声音寻找。
可是山林茂密,就算是找到了大概方位,也看不见到底是何人所奏!
他当下便再也坐不住。
立刻回身拱手,“太子,下官还有些事,先行告退!”
太子表情温和,“潜离既有事,便去吧!只是孤同你说的事,你要记在心上。那几个女子,家世和人品均是不错的!”
季逍,字潜离。
“太子,下官确实无心婚配,还请太子收回成命,莫要误了女子终身!”
太子想不通,“潜离,孤的年纪比你小,如今都已经大婚!你怎么就不着急呢?”
季逍黯然垂眸,想起了那抹纤细的身影。
他曾经急过。
第679章 狠厉权臣是我前未婚夫8
从阁楼下来,季逍直奔声音传来的方向。
他快速寻找,心中越来越笃定。
这曲子,就是他所谱的那首!
那么,吹奏此曲之人,一定就是黎允烟!
他心急又暗自窃喜,黎允烟记得他的曲,那是不是也记得他?
她是不是,正在思念他?!
越过一座假山,曲声戛然而止。
黎允烟手中的叶子掉到了地上,呆愣愣地看着面前出现的人。
眨了眨眼,发现面前之人不是幻觉之后,她眼中是来不及掩饰的惊慌。
立刻站起身,提起裙摆就想跑。
“你走哪去?!”
季逍大步上前,蓦地拉住了她的手腕。
黎允烟惊慌回头,用力抽回手腕,声音有些不稳。
“季大人,你不是已经走了吗?”
季逍见她不跑了,也没再抓着她,只是向前迈了一步,挡住她的去路。
“你以为我走了,所以就吹我的曲子?”
她边后退边摇头,“不、我没有!是你听错了!”
“呵。”季逍冷笑,“你以为我是聋了不成?黎允烟,你这个骗子,你又骗我!”
听了他的话,黎允烟瞪大了眼,茫然不解。
“你在说什么?我骗了你什么?”
她这副无辜的模样,让季逍心中的怒气大涨。
她是他的未婚妻,现在嫁作他人,她却还在问他,骗了他什么?
季逍眼神一厉,再次抓住了她的手。
他死死盯着她的脸,胸口上下起伏,吼出令他最为不甘的问题。
“黎允烟,你说你骗我什么?你骗婚!你明明与我订了亲,为何又要另嫁他人?!”
黎允烟眼中涌上了泪水,连挣扎都忘记了,“我没有!”
“你明明就有!”
季逍低头逼近她,厉声逼问:“为何不见我?为何要嫁给别人?为何要让人将我的腿打断?!”
黎允烟瞪大了眼,连辩解都忘记了,盯着他的腿流眼泪。
“逍哥哥,你是说,你的腿,是我家里的人打的?!”
她一个不注意,将曾经唤他的称呼喊了出来。
季逍再次听她这样唤自己,在盛怒中,心里竟涌上了一点点的甜。
他很鄙夷这样的自己,让情绪被更深层的愤怒所取代,转为捏住她的肩膀。
质问:“为何不回答我的话?你是不是变了心,不敢面对我,所以才不敢出来见我?!”
“不,不是的!”
晶莹的泪水像小河一样,从她令他魂牵梦萦的眸子里流淌而下,看起来可怜又动人。
黎允烟只一个劲地否认,并没有打算解释。
这个恨意,在季逍的心中占据的时间太久、份量太大了。
就算她现在解释,他还是会有所怀疑,心中终会留下芥蒂。
她要让他自己去查,自己亲耳从别人的口中,听说事情的真相!
“那到底是为什么?!你说啊!!!”
季逍摇着她的肩膀,眼神狠厉,眼眶红了一圈,“黎允烟,只要你说,我就相信你!你说,到底是为什么?!”
黎允烟哭着摇头,“季大人,现在说这些已经无用,我已经嫁人了!我们这样说话不合规矩,你快放开我!”
“呵。”
季逍冷笑,“那你刚才吹奏我教你的曲子,合的又是哪门子的规矩?”
黎允烟怔愣地抬起头,泪水挂在她小扇子似的眼睫上,要掉不掉。
她被他问住了,愣了许久,才委委屈屈地说道:“那、那我以后不吹了。”
“黎允烟!”
季逍咬牙切齿地低吼,她是懂得怎么气他的!
他心里痛得快要透不过气来,他想要毁灭一切,想要撕心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