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盯着眼前莹润如脂的羊脂玉牌,上面的“祁”字刻纹清晰,竟是祁氏家族独有的标记!
喉头滚动三遭才挤出声音:"祁...祁家?可是当朝宰相和户部尚书、西街占着半坊银楼、漕船能从京城排到淡州闸口的那个祁家?"
祁泽谦的指尖正拂过步摇上艳丽的宝石,闻言撩起眼皮。
不轻不淡地说道:"怎么,南楚国内,还有第二个祁家?"
小厮瞬间瞪大了眼睛,震惊之色溢于言表。
原来这位公子,竟是祁家人!
祁家在整个南楚国内,可是权势滔天,富甲一方!
他刚才本还在担心,这公子看起来虽然十分气派,但他们这“镇店之宝”,也是贵得很!
他怕他付不起钱,等下恐会翻脸!所以迟迟不敢报价!
若是祁家!那他可就不怕了!
这位祁公子问都不问价,就这么直接定下,这生意可真是赚大了!
小厮赶忙收起震惊,换上更加谄媚的笑容。
他小心翼翼地将“九寰惊鸿”重新收好,双手恭敬地递给祁泽谦。
“公子,这‘九寰惊鸿’能被您选中,那是它的福气!公子请拿好!”
祁泽谦接过盒子,想到黎允烟戴上这步摇的模样,嘴角不自觉上扬。
*
月上中天。
祁泽谦在书房内,有点坐立不安。
他看着桌面上的盒子,时不时看向窗外的月色。
平时,长公主都是戌时初便来的。
可是现在,已经戌时末,马上就到亥时了。
她怎么还未来?
她是不是不来了?
也对,她从未说过今晚会来。
她怎么可能会天天来?
可若是她不来,这是不是就代表着,她对他的利用,结束了?
祁泽谦烦躁地揉向眉心,打开抽屉,拿出那份做了手脚的文书。
上面鲜红的祁氏家族印章,仿佛在嘲笑他的自作多情。
他将它往桌面上狠狠一砸。
黎允烟还未从他的身边拿走任何东西,怎么就这样结束了?!
一种即将失去的恐慌感,突然充斥着祁泽谦的心。
他感觉胸口堵得厉害,莫名地想要发火。
他站起身,在房内烦躁地来回踱步,表情早已失了往常的波澜不惊。
想到以后,他们就要变成和之前一样,相敬如宾、貌合神离。祁泽谦重重地吸了一口气。
她现在在做什么?
是不是还和以前一样,叫了几个悠然楼的小倌,为她吹拉弹唱,陪她聊天喝酒?
甚至......与她共赴巫山云雨。
思及此,祁泽谦双手用力地攥紧,以克服心头突然涌上来的酸涩。
脑中浮现出画面,他猛地将手一挥,将博古架上的名贵瓷瓶挥落在地。
瓷瓶的落地碎裂声,唤回了祁泽谦的理智,也将门外的从明吓了一跳!
从明只敢悄悄从门缝往里瞧,大公子未传唤,他也不敢贸然开口询问。
祁泽谦的眸色变得幽暗,眼角因隐忍而渐渐氤氲出薄红。
结束了就结束了,他又没吃亏!
他本来,就只是想试探长公主的目的而已!
“从明。”
他清淡的嗓音从室内传出,“进来收拾。”
“是。”
从明刚踏进屋内,院内就传来了脚步声。
祁泽谦的眸子蓦地亮了,眼神直接看向院门。
他听到她如天籁一般的声音,在对门口的侍卫说话。
院门开了。
侍卫走了进来。
侍卫本想进来通报,但见大公子的书房门敞开着,大公子正站在书房门口,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大公子?”
侍卫拱手行礼,“大公子,长公主驾临!”
祁泽谦掌心扶住门框,缓缓道:“请公主进来。”
“是。”
稍顷,黎允烟走了进来,裙袂飘飘,袅袅婷婷。
她今晚连侍女都没有带,是一个人来的。
她穿着一身白衣,在月光下显得清冷孤傲,又美得惊天动地。
她仿佛是九天之上的玄女,特地下凡来,恩赐他这个凡夫俗子。
祁泽谦的手扶住门框,指尖微微泛白,就这样定定地看着她,朝自己一步步走过来。
黎允烟踏进书房内,见到一地的碎瓷,眼中闪过疑惑。
“这是......”
“从明。”祁泽谦的语气装得淡定,“你出去。”
“是,大公子。”
从明刚一走出去,正想回身关门,大门便“砰”地一声,在他眼前合上。
紧接着是“咚”的一声,是什么重物砸在门板上的声音。
从明很有眼色地,退至了十几米开外。
祁泽谦已经忘记了向黎允烟行礼这回事,他急切地搂住她的腰,在门关上的一瞬间,就这样将她按在门上,薄唇压了下去。
“唔!”
第719章 长公主请自重11
黎允烟今晚是故意来迟的。
她知道祁泽谦会等到心急,却没想到会这么急。
他这个吻,霸道十足,占有欲十足。
没过几息,黎允烟便觉得自己的嘴唇麻了。
“唔!”
她轻轻推着他,低低地抗议。
祁泽谦无视她的抗议,大掌轻松抓住她两只手腕,另一只手在她的背脊上游移。
他用力地又吻又咬,可心中难言的酸涩仍是铺天盖地,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失去她!
他只好更加用力地吻她,想要将她也拉进这患得患失的漩涡里,与自己一同沉沦。
他一边沉沦,一边清醒地自嘲。
若是长公主想从他的身上拿走什么东西,那便拿吧!
黎允烟被他吻得快要喘不过气,膝盖一软。
他稳稳地将她托住,薄唇暂时离开了她的唇瓣。
“祁泽谦...”
黎允烟紧紧抓着他的衣襟,急喘着气斥道:“你这是以下犯上!”
这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祁泽谦的心情畅快了许多,同样喘着气,紧紧锁着她的眼睛。
“那公主便罚臣吧!”
黎允烟轻哼了一声,垂眸,看向他的资本。
现在,也不知是谁惩罚谁。
将他一推,“你让开!”
祁泽谦不动如山,放在她腰上的手收紧,朝自己一压。
哑着声音道:“公主,臣有事请奏!”
黎允烟的腰身动了动,抬眸觑他。
“以这个姿势?”
他眸子沉沉地看着她,眼神里带着隐忍与坚持。
“是,以这个姿势。”
“那好吧!”黎允烟挑挑眉,“准奏!”
只要他坚持得住的话,她可以奉陪。
祁泽谦的喉结动了动。
他刚才在冷静之下想到,若是长公主,不是要从他的身边,拿走祁家的什么东西?
那是不是有可能......是长公主觉得在祁家太过无聊,看中了他侍奉得尽心?
若真是如此,那他是不是,可以用此来谈条件?
堂堂祁家的下一任家主,竟要以色示人。
他竟还因此而沾沾自喜!
“长公主。”
祁泽谦的黑眸锁定她,沉声开口道:“若长公主寂寞时,需要人侍奉,臣一人足矣!”
“啊?”
黎允烟有些懵,清灵灵的眸子看着他,有点不明白他的意思。“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祁泽谦轻吸了一口气,手下用了点力。
“臣的意思是,臣一个人就能侍奉长公主,悠然楼的那些人,能跟臣比吗?”
听出他话里的意思,黎允烟顿时惊讶瞪大了眼睛。
他一个祁家的大少爷,手眼通天的户部尚书,居然在跟悠然楼的那些人比!
祁泽谦是疯了吗?
这是什么牌子的恋爱脑?
黎允烟惊诧的表情,看在祁泽谦的眼里,便是在犹豫。
她竟然还敢犹豫!
胸中生起怒火,祁泽谦将手探入她的衣襟。
“莫非公主是觉得,臣前两日侍奉得还不够尽心?”
这倒不是!
他已经过分尽心了!
她十分自然地摇了摇头。
既然不是,祁泽谦的眸子愈发幽深,还带着点委屈,“那公主为何不答应?”
他一会儿霸道,一会儿可怜,有点精分。
可是无论什么表情,他的脸和气质,都俊美到了黎允烟的心巴上。
黎允烟透过衣裳布料,抓住他正在作乱的手,“也、也不是、不答应。”
“那公主是答应了?”
他欢快地捏住她,此时表情已经变得有些愉悦。
真是个多变的男人!
黎允烟本就只打算要他一个,想到明天以后,会将他气个不轻。
那今天,就先不气他了。
扬唇说道:“那本宫看你表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