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屹周收回目光,五个主持人,每个人拿的台本不一样,他随便找了个没说改人,只说换歌。
“换什么。”
谢屹周还没想,现场思考。
脑海里突然出现刚刚林疏雨笑的模样,他好像还欠她一首歌来着。
她当时想听的是水星记。
谢屹周微顿,笑了。
这首不行,还是没学会,词记不住。
“《她的睫毛》”
主持人问:“Jay的那首?”
“嗯。”
转身去和音响协调,回来答复:“似乎不行,没有这首的伴奏,之前的节目都是提前统计好安排的,现在临时更改不方便。”
“为什么要换。”
谢屹周不多解释:“换吧,不用伴奏。”
“不用伴奏?确定吗。”
谢屹周嗯了声。
主持是个女生,看着谢屹周这样还想问什么,又不太好意思,最后只是点头说可以。
十几个节目说快也快,轮到林疏雨班的时候谢屹周坐在第一排抬头,她们演的聊斋的改编,还挺好笑的,反响不错。
林疏雨在侧面站着,也一直在笑。
谢屹周确实在很后面,倒数第二个出场,不过他们都不知道是谢屹周上场。
谭贞下来换好衣服,以为林疏雨也不知道这个消息,和她说八卦。
“刚刚听见孙钰涵说谢屹周要上场,让我们期待一下。”
“他为什么要上,我们彩排的时候不是他。”
林疏雨不好说他们那边的私事,支支吾吾:“不清楚呀。”
“没事,他上也好。”谭贞脸上出现一种类似为难的情绪,她觉得说人坏话不太好,最后很小声跟林疏雨偷偷说:“他们班来彩排的那个人唱歌不太好听,不知道怎么选的。”
林疏雨吃饼干的嘴巴放慢,意识到谭贞说的是耿修齐。
耿修齐唱歌...
那确实是情绪大于技巧。
“热闹吧。”林疏雨只能给出这个答案,也不是竞技比赛,来点热闹的挺好。
“现在也热闹。”谭贞向她身后努努嘴,让林疏雨看。
回头,发现这阵子上厕所的女生明显多了起来,谭贞解释:“都是听到消息来打听的。”
林疏雨:“......”
这个消息不胫而走,激动的人很多,疯狂的也有几个,压抑不住心情淡定走出来,再和朋友抱着大跳:“不是吧不*是吧,要毕业了还能听见他唱歌,我的运气怎么这么好。”
她们是和林疏雨相同的人。
“或许他唱歌很难听呢。”
“那也想听。”女生泪眼汪汪。
林疏雨笑了笑,她理解这种心情,因为她也是。
越到后面那些人越兴奋,谭贞拿着一个小单词本,抱着外套百无聊赖:“可算明白什么是压轴出场了。”
林疏雨转头问她:“你要不要回座位看。”
“不了吧。”谭贞伸伸腿,“这地方挺好,空间大,能舒展开。”
“怎么了,你想过去吗。”
她想了想:“算了,我在这里陪你。”
谭贞要说陪我做什么,你想看就回去,话没出口,休息室门敲响:“疏雨,帮忙搬个东西可以吗。”
“行。”话题切断,林疏雨把薯片放进谭贞怀里,“我先去。”
舞台幕布后还有一段狭窄空间,她们猫着腰过去拔下小音响插线,两人分组推着往另一边移动。
“还没结束,这个怎么撤了。”
“最后一场是话剧,他们人多场地不够,这个也用不上了。”
林疏雨问:“谢屹周不是要唱歌吗。”
“他没有伴奏音源,是清唱。”
“清唱?”
“对。”女生指挥,“你们再去后面看看,一会儿结束动作快点,前面节目拖的时间有点久了,已经十点了。”
她没再多说谢屹周的事情,林疏雨也没问。
一来一回,场地突然安静,主持人报幕:“下面有请高三(7)班谢屹周带来吉他弹唱。”
谢屹周低头指尖拨弄琴弦调试,舞台只剩几束淡光,碎发垂落遮住他眉眼,只露出线条分明的下颌。
前奏响起,林疏雨脚步猛地扎在原地。
她第一次听谢屹周唱歌,比想的要好听许多。
嗓音比平时说话清冷,带着些许慵懒沙哑,却把每个字音都咬得恰到好处:“亲爱的总有些事没办法教,表情错的感觉有一点糟。”
没有伴奏,只有吉他清新的共鸣,衬得少年气更浓,像羽毛轻轻扫过耳膜。
台下终于有人控制不住尖叫,疯狂喊那三个字的名字。
除了林疏雨。
她很静很静,眼中含着不可置信,广播站那天依旧在脑海回荡,她避之不及。
他为什么会选这首歌。
台上的人坐在高脚凳,只有一支黑色话筒,一把吉他,长腿支地声音渐轻。
“她的睫毛弯的嘴角,用眼神对我拍照。”
谢屹周侧头望了下她的位置,不用寻找不用刻意。
好像观众只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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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andXia’semails--2019.1.223: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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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187,会打篮球,会吉他也会架子鼓。
唱歌好听,对小动物也好。
在冬天送过我回家,在雨天给我撑过伞。
他教过我一道数学题,再留给我一个没有解的答案。
而我和他相关的很少。
只有两颗青提糖,一张答题卡一架纸飞机。
和半张碎了的草稿纸。
第26章
林疏雨始终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唱那一首歌。
谢屹周也不会向任何人解释。
但他的举动很轻易带起了后来的一阵热潮。
广播站点的歌变得固定,仿佛变成了和某个人表明心意的暗号。
林疏雨下晚自习回家,听见后面的人交谈。
“听说谢屹周谈恋爱了。”
“真的假的。”
“真的吧,你不记得他元旦那天唱的什么歌了吗,我当时就觉得好奇怪,情歌哎。”
“嗯...确实,也有可能。”
哪里可能了。
林疏雨推着车的脚步加快。
而这个问题同样跑到当事人面前。
“咳咳。”耿修齐拍拍假装话筒的笔,一本正经怼到谢屹周面前,“请问您是怎么想的呢,说实话,我也挺好奇。”
谢屹周低头写题,不耐拨开面前伸过来的东西。
耿修齐又递过来。
男生警告:“拿开!”
“不。”
谢屹周说行:“去办公室聊,顺便让老章也听一听。”
耿修齐瞪大眼:“老章听什么?”
谢屹周笑了下,一字一顿:“听你怎么、旧、情、复、燃。”
耿修齐:“......”
他突然大叫呵斥,又死命捂住自己的嘴,低声凑近谢屹周:“你...你别给我乱说。”
谢屹周垂着眼把最后一步算完,在题目前写D,撂下笔皱眉:“不是和好了,装什么呢你。”
耿修齐又想去捂谢屹周的嘴,被不客气打下。
“没,没呢!”耿修齐重复,“我们没谈好吧,都说了高考后高考后,现在哥们心中就一件事,学习。”
“哦。”谢屹周拧开水,对耿修齐的“爱情”毫无兴趣。
耿修齐反问他:“那你呢,你是不是看上林疏雨了。”
“谁说的。”
“你自己啊。咱俩什么关系我还不了解你,上次林疏雨在广播站放这首歌说不喜欢你这款,别告诉我你忘了。”他可不信。
耿修齐回来就听见学校里人说谢屹周唱什么情歌,一问是哪首,巧了。
那些人可能不知道情况,但他不傻。
“你也别跟我装啊,不至于。”
谢屹周推开他要往外走,耿修齐跟上。
“干嘛去。”
“厕所。”
“我也去。”他今天不达目的不罢休,最后威胁道,“喂,那我可要去问问林疏雨了。”说完,作势要走。
结果下一秒就被拎着衣领拽了回来。
谢屹周胳膊锁喉,夹着耿修齐脖子无语:“你问她什么。”
“咳咳...我问她知不知道你为什么唱这首啊。”
“别捣乱。”
耿修齐皱着脸:“好好好,你先松手!”
谢屹周松了,氧气重回身体,耿修齐摸摸脖子,骂这人玩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