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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死敌侯爷总想要我哄_三山鹫【完结】(78)

  她咬紧牙关,后槽牙却不住的磕绊。但是她似乎浑然不觉得冷,她只觉得激动,高兴,还有炙热。

  她觉得自己很热很热,恨不得此刻冲进雨里,以求能得到片刻的清爽。

  苏木不知道,自己其实是受寒发热了。

  雨滴顺着下颌滴落,她挺直的腰终于有了一丝的松动,但面上却是一味的冷淡和固执。

  仿佛这满园的风雨,她都不放在眼里。

  可身体却由不得她的意识做决定。

  方才在塘中抽经的小腿因跪着又开始抗议,膝盖下的石板又冷又硬,久跪之下麻木渐渐被疼痛所取代,然后便是身子一味的左右摇摆。

  苏木只觉得眼前渐渐泛起了一阵白雾,耳畔的雨声似乎也像被隔离了一般。

  她死死地支撑着,指节因用力攥着前腿而发白,在最后一刻,她只觉得头顶上有千斤悬挂,想要将她压垮,她拼命对抗着,却始终不敌。

  终于支撑不住,苏木直直倒了下去。

  身旁宫人惊慌的一句“夫人”还未落地,苏木没有触及到意想中湿冷硬的地板。

  她落入到一个坚实的怀抱之中。

  一股巨大的温暖气息顷刻便笼罩着她,她能感受到抱着的人将她攥地很紧很紧。

  苏木在白雾水汽之中看到的第一眼不是来人脸庞,而是绯色的衣襟,以及一瞬便冲进鼻腔的雪松气息。

  这气息,让她很是心安,却在心安处破了一道口子。

  她缓缓抬眼往上瞧去,看到了顾长宁的脸。

  他的气息好像夹杂着风雨,却沉稳如山,不可动摇。失明的双眸不再似往常一般像黝黑的潭水,一丝慌张的,怒意的涟漪覆盖其上,薄唇抿得很紧。

  她浑身湿冷,而靠近她得那个胸膛温度却炙热得近乎灼人。

  想起秘阁之中纸卷之上的名字,苏木虚弱地想要推开他,却被他双手扣地更紧。

  “是我。”

  “没事了……我带你回家。”

  雨幕重重,将这一隅隔绝成一方天地。那一刻,苏木只听到了重叠的有力心跳,与自己沉重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耳边似无风雨。

  第66章

  苏木只觉一阵天旋地转, 自己便横在半空中,整个人落入到那个人的怀抱之中。

  昏沉之中, 苏木只能迷迷糊糊看见她滚动的喉结,冷峻而锋利的下颌。

  “娴妃娘娘……在那。”

  顾长宁看不见,她也怕顾长宁看不见,或许会错过见到所爱之人的机会,那岂不是很遗憾。

  可头顶上的人没有丝毫停顿,连下颌都不曾半分动摇。

  她以为自己太过虚弱,或许声音太小了, 再次开口:“顾……顾长宁, 我说……”

  “我知道。”

  滚动的喉结顿下一刻, 头顶之人冷冷递出这几个字。

  苏木的眸中雾霾好像散去一些, 她勾住顾长宁的脖子更紧了几分。

  她将头整个的埋进了那人的脖间,迷糊间阖上了眼。

  下人掀开轿帘, 顾长宁将人交给身旁跟随的宫女, 由着他们将苏木扶进了轿撵。

  落轿后,侯府的马车还停靠在宫道, 顾长宁掀帘而进, 马车在宫道缓缓而动, 行的沉稳。

  苏木歪倒在车窗,脑袋随车厢晃动,磕的头在车轩之上, 发出沉闷撞击声。

  顾长宁急忙摸索着而去,想要将手挡在窗轩之上,但由于眼前黑暗,他摸到的不是窗轩,而是一片湿热和柔软。

  他僵住了一瞬, 手往回一缩,脑中迅速翻转,便一瞬意识到了自己摸到了什么,喉头滚动,他耳尖迅速染上一层绯红。

  沉闷的撞击声再次袭来,顾长宁停在半空中的手才往上抬了许多,直到摸到窗轩。

  斜着身子,将人像圈在怀中,但车厢一如既往的摇晃让顾长宁手臂发酸。

  或许,他可以换个位置。

  踌躇须臾,他缓缓起身,从主位上移开,落在那人身旁。

  手背相撞,来不及怔仲,手背的冰冷让他蹙起了眉头。

  顾长宁没有丝毫犹豫,他将自己外面套着的玄色披风取下给人盖上,后又觉得不够,又扯过放在主位上的狐毯给她覆上。

  二人并肩而坐,与刚才的湿冷不一样,顾长宁被相触之处灼烧的不行。

  犹豫片刻,他才缓缓抬手,想起刚才的距离,又将手往上抬其半寸,两指落入额头。

  很烫。

  顾长宁眉心拧的更紧,沉吟片刻,他垂在腿上的左手攥得越来越紧。

  “快些回府!”

  他朝外喊道,随后折手覆其她的脸庞,将她的手结实的按在自己的肩膀之上。

  柔软的脸颊随车厢浮动不断冲撞着他的肩头,他知道自己肩头多少有些咯,于是端坐的身子又轻慢地往下挪动了几分,直到她脸颊浮动不大,睡的安稳。

  甚至环抱着他的腰身。

  顾长宁僵桎着,由着她上下其手,最终停歇。

  只余清浅地呼吸一下下地扫过他的脖间,痒麻酥软。

  顾长宁捏着的拳头似乎更紧了几分,他同她一样阖目,尽力去抛开这些细小的异样,努力去想其余之事。

  今日在殿上,皇帝对他的态度不算冷,甚至是嘘寒问暖,还对前些日子的事情流露出浅浅的愧意。

  那样心机深沉又自负的帝王,对他有讨好之意。顾长宁明白,皇帝后面想要说的事情恐怕不简单。

  不止是大鄢举国知道此朝缺少将候,鄢国周边自然也是知晓的。自少将顾长宁落疾后,鄢国边界时常有敌国骚扰,都是些小打小闹却惹得人头疼。

  当下世家不是只顾纸上谈兵就是纨绔子弟,要培养将领谈何容易。

  眼下,皇帝得意思很是明显,他想要在宫中开办武学,不管是从文识方面,还是实操方面。

  他想要等老侯爷回来后做此门老师,为国培养将才,以备不时之需。

  “伯沅啊,你看这偌大的鄢国只有区区武将,外敌要是有所侵,你父亲一人也是吃不消的,况你如今……哎,罢了不说伤心事,总之,朝中举力……”

  回想起今日之话,顾长宁只觉可笑,培养将领岂是讲讲文韬,拘泥一方操练即可达成。

  只有一刀一枪的杀,方可百斩不饶,杀出一代将领。

  可他偏偏又忌惮武将,前些年绊倒了周家不够,如今念头又打到了顾家头上,也不知这其中是哪帘后垂帘听政的太后之意,还是丞相之意。

  他这话,明显是念及父亲年老,他又眼瞎,欺辱顾家无人,想要收回兵权罢了。

  就如今日,他在太极殿被逼,而他身侧之人,又在殿外受辱。

  愚不可及!

  不过三年落疾,朝中之人是真当他顾长宁死了不是。

  既然如此,他偏不如他们的意!

  -

  窗外雨声渐歇,屋内极静,劈里啪啦的炉火冒着热气。

  床榻上的人掀开了沉重的眼皮。

  苏木不知自己昏睡了多久,脑旁两穴隐隐抽痛,入目是一片昏黄的烛光。

  按照往常,苏木习惯性撑手半坐,可手指微微一屈,却是丝毫不能动弹。

  意识到不对,她往床榻边上看去。

  床沿之上趴着一个人,额前发丝散落,眉宇间难得没有冷厉,却透着几分疲累和倦意。

  他的手杖还置在不远处。

  这好像是新婚之后,她第一次醒来,瞧见守在身旁的不是祝余,而是眼前这个人。

  她仔细地用眸光描摹他朗阔的额头,舒展的眉宇,高挺的鼻梁,柔软的……嘴唇。

  床上的人不得不承认,顾长宁有一张极其好的皮囊。没有表情时他的面庞大多透露着冷冽,是一种生人勿近的气质。

  可即使这样,她还是看到过许多次,在这张皮囊之下的愤怒、惆怅、难过、高兴。

  顾长宁,我希望,没有你。

  九年前的事情,没有你顾家的参与。

  这么久以来,你我也算生死之交,我不想也不愿将刀锋对准你,对准侯府。

  她的眸光停在他紧攥着她的手上,就连睡着,他的力度都十分大,她轻轻抽,却抽离不了。

  苏木眨了眨眼,将泛酸的眼眶按捺了回去,她微微一动,和她手掌相握的人如同受惊一般陡然抬头。

  失明的双眸没有焦点,却死死地对准了她,眼眶地下还泛着血丝。

  苏木看着他,他似乎……有点高兴。

  薄唇轻启,也许他许久未说话,嗓音有几分与以往不同的沙哑:“……苏木?”

  这一声唤她,似乎在黑暗中摸索一般,见到了些许光亮,有些压抑许久的喜色。

  他手未收回,掌心滚烫,握的她手心微微出了一层细汗。

  她怔怔地看着他,好不容易憋回去的酸涩又再次生了出来。

  知道他看不见,她却还是别过了头。

  她该说什么,是应该说:顾长宁,其实我是拿你当作朋友的,但是若你顾家真与那件事有牵扯,我也定不会放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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