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近乎疯狂的占有欲毫不掩饰。
钟离岐捂着脖子咳嗽,这时身后不远处的迟珩大步走向前。
他径直朝着明玥走去。
满眼戾气,声音因为激烈的情绪而嘶哑变调。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钉子:
“明玥!把我个当猴耍是吧?啊?脚踏四条船的花心鬼!”
”你抱了我,主动亲我,转头又说是陌生人,哈--”
“耍人很好玩吗?看到男人为你互相残杀很痛快吗!”
“花心鬼”三个字,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
瞬间点燃了明玥压抑了太久的神经。
几个月来的骚扰纠缠、被当作战利品争抢的屈辱、可笑。
加上脚踝和腰间无时无刻不在隐隐作痛的伤...
所有积压的情绪在这一刻轰然决堤!
一股滚烫的岩浆直冲头顶,烧得她眼前发白,气得她发抖:
“闭嘴!”
“全部给我闭嘴!
一声厉喝,带着玉石俱焚般的决绝,压过了所有人的情绪。
白皙疲惫的面容因为极致的愤怒,而染上不正常的红晕。
那双平时对男人总是带着几分慵懒或明媚的眼眸,此刻燃烧着足以焚毁一切的火焰。
冰冷地扫视着客厅里骤然僵住的五个男人。
第93章 妥协,三个男朋友
骂完后,明玥的目光首先钉在燕崇洲身上。
嘴角扯出一个冷笑的弧度:
“燕崇洲,收起你那套可笑的掌控欲!给我滚!”
男人的脸色瞬间褪得惨白,嘴唇翕动了几下,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只剩下瞳孔深处隐秘的狼狈和惶恐。
他捂着伤口的指缝间,鲜血汨汨流动,一路黏腻地染红了衬衣袖子。
一旁的费里曼·西泽,那张总是带着温柔浅笑、仿佛能安抚一切的俊美脸蛋上,神色难看。
蓝眼睛里第一次流露出无法掩饰的、近乎恐惧的慌乱。
“至于你,迟珩!”
明玥的目光如同淬毒的箭矢。
迟珩被她眼中毫不掩饰的鄙夷刺得一缩。
所有的桀骜不驯瞬间凝固。
”骂够了吗?骂我骂爽了就给我滚!“
迟珩听到这句,脸色由青转白。
他微张着嘴想解释,喉结上下滚动了两圈,却一句骂她的话都说不出来,只剩下粗重的喘息。
明玥的眼神凝聚成了另一种深沉的、令男人们恐慌的不安。
“你们……哈,”女孩短促地笑了一声。
笑声里充满了无尽的嘲讽和厌倦:
“你们四人一个个道貌岸然,自以为情深似海,骨子里全是自私的算计!”
“你们各自找人跟踪我、监视我、软硬兼施地威胁我、都想独占我……你们懂什么叫尊重吗?”
“这下好了,凑了五个,连‘尊重’这两个字怎么写都拼不出来!”
明玥猛地抬手,指向房门:“滚!全部给我滚!”
女孩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和用力而微微撕裂:
“全都滚出去!现在!立刻!马上!”
死寂。
绝对的寂静笼罩了一百多平的小套房,连空气都仿佛被冻结了。
昂贵的古董碎片因为男人的斗殴散落一地,如同这场荒诞闹剧的残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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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人如同被施了定身咒,僵立在各自的位置上。
他们的脸上写满了难堪,以及一种被彻底撕开本质后的失措。
他们看着明玥--
看着那个气得单脚站立、身体因愤怒而微微颤抖、眼神却带着寒冰的女人。
他们自以为是的深情和争夺,在她眼中是何等可笑与不堪。
明玥不再看他们一眼,仿佛多看一秒都是污染。
她咬着牙,倔强地转过身。
单脚支撑着,以一种悲壮的姿势,一跳又一跳。
忍受着每一次跳动都牵动脚踝剧痛的折磨。
极其缓慢,却又无比坚决地准备离开这里。
够了。
这个充满病态占有欲和可笑雄竞的牢笼,她一刻也不想再待下去。
他爹的玄幻世界,真想炸了。
冷汗沿着女孩的鬓角滑落,她的呼吸变得粗重,脸色苍白得吓人。
只有那双眼睛,依旧燃烧着不肯熄灭,决不妥协的火焰。
”小月亮!你别动!”
“玥玥!”
“明玥,你--”
“宝宝!”
“姐姐~”
五道身影,带着各自身上混乱的气息,如同鬼魅般瞬间堵在明玥眼前。
他们像一堵密不透风的人墙,彻底挡住了明玥眼前的光和出口。
高大的身影投射下浓重的阴影,将单薄的明玥完全笼罩其中。
每个人都伸出手要抱起明玥,结果弄得个互不相让的场景。
“我来”、“我抱”、“我--”...
五人齐声开口,空气再次凝固。
只剩下明玥因忍受疼痛发出的喘息声。
她猛地抬头,眼中不耐烦几乎要喷薄而出,正要开口骂出更难听的话。
就在愤怒的目光扫过他们的瞬间--
迟珩第一个动了。
他极其缓慢地、带着僵硬的神情侧过身。
“好,我滚。”
打开房门前,他郑重其事地扭头说了声:
“对不起,是我口不择言。”
迟珩识相自己没有任何身份,所以第一个离开。
紧接着钟离岐,黑发黑眸的少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笑得难看:
“姐姐别生气,我这就滚啦~”
他留在这里只会被三个“大房”压下去,还讨不到好,只会更招姐姐烦了。
等钟离岐离开后,房间便只剩下了三个和明玥牵绊最深的三个男人。
燕崇洲避开了明玥的目光,脚步踉跄地向旁边挪。
“是,是我的错。你骂出来舒服点就骂...”
“你别气到自己,快天亮了...你的脸色很差,我抱你回去休息。”
费里曼·西泽带着身上的伤以及无法言说的惶恐、失落,默默地让开了位置。
他不想逼迫明玥做任何事。
他尊重她的决定。
森野凌是最后一个动的,他深深地看了明玥一眼,那眼神复杂得难以解读。
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无声地退入更深的阴影中。
身上被几个男人揍得一阵阵钻心的痛。
这疼痛如此真实,如此沉重。
像冰冷的锁链,牢牢地拴住了他想要靠近明玥的冲动。
每一次心跳,都牵扯着更深处的伤,提醒着他此刻的脆弱和弱小。
梦该醒了,森野凌。
小玥从未爱过你,一点也没有。
强求来的“前男友”身份只会不断提醒小玥他曾经的所作所为。
他该消失了。
见森野凌决绝地转身离开,明玥眨了眨眼。
她的视线掠过燕崇洲,落在了费里曼·西泽的身上。
“Jett,你抱我回去。”
燕崇洲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一双凌厉的黑眸痛苦地盯着明玥的动作。
明玥将他彻底忽视,在费里曼·西泽搂过来时,环住他的脖子被他单臂抱起。
在蓝眸绅士的耳边小声道:
“你陪我睡,明早你去处理这些事...我和你一起回去。”
燕崇洲自然听见了女孩压低的声音。
他捂住还在流血的心口,痛苦将他彻底淹没。
他是要失去她了吗?
不,不行,不可以...
在明玥被放回大床时,燕崇洲再也顾不得狗屁的自尊心,大步跟上去。
用另一只没有沾血的手,紧紧的、颤抖着握住了明玥的胳膊。
“我,同意。”
明玥立即抬眼,和燕崇洲对视在了一起。
半蹲着为明玥擦药的费里曼·西泽指尖颤了下。
高站着的寸头男人,军靴踩在沉闷的地毯上,一步一步靠近。
单腿跪到了床前,他拿起明玥的手,慢慢地放到唇边,落下一个带着灼热呼吸的吻。
声音干涩到发紧,隐约能听出哽咽到克制的喘息:
“宝宝,我同意了...我同意你的条件!只要...别就这样踹开我...”
燕崇洲终于低下了昂贵的头颅。
他绝望地将脑袋埋进明玥的颈旁,某种温热的潮湿迅速洇开一片。
在男人沉寂着等待判刑的时间里,明玥愣了一会儿。
半晌后
她伸手摸上了略微扎手的寸头,胡乱揉了吧。
终于....
“叫外面的保镖去拿个药,我给你先包扎下伤口止血。”
燕崇洲紧紧抱住明玥,头埋着不动,轻声“嗯”了声。
这时费里曼·西泽站起身,捧过明玥的脸,低头啄吻了一下她的唇瓣。
“我去拿药。”
说完便攥紧拳头“大方”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