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星洲看一眼手机:“还是六桌人,别催。”
又丢了颗糖给她。
循环过两次对话后,喻星洲失去耐心,拉着凳子离贺兰月远了点,贺兰月捏着糖果包装袋簌簌作响,正有心要跟喻星洲说个笑话解解闷,没想到远远有人认出来她,直奔过来夸张的拍了下贺兰月的肩膀。
贺兰月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做出反击的姿势,身后喻星洲果断握住她的胳膊,制止了一场可能出现的闹剧。
“你——”纪宁刚要说点什么,才意识到贺兰月的视线一直没有集中在自己的脸上,她还是看不见。
虽然上次苏文鹤和他说过贺兰月状态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但纪宁没当回事,只是觉得看不见而已,他心里人觉得贺兰月和从前一样,尽管一年没见,他总忘了贺兰月已经变得有所不同。
“怎么在外面坐着不进去?”纪宁看了一眼握住贺兰月胳膊的人,恍然大悟:“不是来找我们吃饭的?我还以为你在群里看到我们也在这里。”
贺兰月适应了下,脸上又恢复如常笑容:“不是,我和朋友刚好在附近办完事来吃饭。”
她偏头动了下胳膊:“这是纪宁,我以前的朋友。”
这话对着喻星洲说,喻星洲视线和纪宁对上,他松开手朝纪宁主动介绍自己:“你好,喻星洲。”
纪宁身后还跟着一大帮人,一半都是新朋友,眼看着纪宁直奔着贺兰月而来,有不认识的问了句那是谁啊。
也有曾经跟在纪宁贺兰月身后一起玩的人,随口回答了句:“贺兰月,贺兰家的大小姐。”
“哎呦,那得认识一下。”
回答的那个人拦了一下,说:“算了吧,今天宁哥估计没心情跟咱们吃饭了,咱们换个地方吃饭。”
“怎么回事,不是你跟宁哥主动说聚一聚,咱们特地在你医院附近逛了一大圈才定这里的,说不吃就不吃了?”
回话的人丝毫不生气,笑眯眯挽着人的胳膊往外走,正是贺兰月那个小师妹汤贞贞,她回头看了一眼,看见纪宁跟人一块进去了才松口气,说:“他们一块吃,咱们一块呗,我请客,刷纪宁的卡怎么样?”
被挽着胳膊的人本来也是装着生气的样子,想要挖出一点八卦来,闻言追问:“你跟纪宁真在一块啦?都能刷他的卡了。”
汤贞贞笑了一声没有直接回答,反而说:“去不去啊,正好今天我休息,咱们去新开的那家夜店怎么样?”
一群人各自上了车,朝汤贞贞说的夜店驶去。
服务员引着三人上了楼,找了个角落的位置,恰好被火锅店的玩偶装饰物一挡,几乎能挡住外面人的视线。
喻星洲让贺兰月坐在里面,纪宁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他和贺兰月的互动,三人都坐下后,纪宁笑着说:“还没有问过你们在附近办什么事情?”
服务员送上茶水,有外人在,喻星洲习惯性的照顾他人,他以前在赵家常常担任这么个角色,拎起冷水壶给三人各倒一杯,闻言动作一顿,眼皮跟着一跳,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对眼前的纪宁倒是认识,只是那是上辈子的事情,他和贺兰月结婚后快三个月后,贺兰月有天晚上突然带着他跟好几个朋友一块吃饭。
那天晚上吃饭很是热闹,但气氛有些奇怪,他因为不认识里头的人,只是闷头吃饭,听着其他人和贺兰月说话,他们说话里总觉得话里有话。
之后纪宁和另外几个人还来过海棠湾玩过,就是贺兰月在泳池办的那个派对,只是那时候他跟贺兰月的关系不冷不热,便躲在楼上没下去。
他没说话,旁边的贺兰月轻轻笑了下:“去了下医院。”
喻星洲放下冷水壶,把倒好的水先递给纪宁,纪宁轻声道谢,手指摩挲了下杯子,自以为贺兰月是为了去医院看眼睛。
纪宁主动说:“我去国外认识了不少医生,你要愿意我明天就带你去看看怎么样?”
贺兰月笑:“没有必要。”
话题有些冷下来,喻星洲瞥了一眼明显叹气的纪宁,主动接话问去纪宁其他朋友怎么不见上来。
纪宁视线一转看着他,大约是觉得喻星洲是贺兰月认识的新朋友,对喻星洲的态度很是友善:“等会就该上来了。”
一年不见,纪宁有不少话想跟贺兰月说,但中间有个喻星洲,好多话不能说,想着挑了几件最近朋友们发生的趣事和贺兰月说,先说了谁结婚了,谁离婚。
说到苏文鹤,纪宁随口道:“说来还挺有趣的,她最近也交了个朋友,名字里头有个月,刚开始的时候我们还总叫错名字认错人。”
闻言,贺兰月忍不住笑出声,她语速不急不慢道:“上次见过了。”
一旁坐着的喻星洲本来正在喝水,差点呛出来,纪宁有些错愕的抽纸巾给他,笑着解围:“小洲也觉得这件事可乐是吧。”
贺兰月抬手拍了拍喻星洲的后背,笑着凑近他:“有趣,不如有时间我们聚在一块认识一下。”
纪宁正想着该怎么跟贺兰月往后约着见面,闻言道:“好啊,你想见她吗?要不我现在约一下?”
闻言,喻星洲忍不住深吸一口气,一只手用纸巾挡住止不住轻咳的嘴唇,空着的那只手在桌下使劲抓住贺兰月的膝盖。
贺兰月一怔,笑容都慢慢收敛了,拍着喻星洲后背的手慢慢也跟着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