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太过激动,隔了好几秒,许嘉衍叹口气:“不是说他们?怎么变成我们两个在这里吵?”
蔡冉横眉竖眼:“是你先说话难听的。”
许嘉衍不知怎的心里还挺酸:“你为闺蜜仗义执言,那我也不能看着兄弟蒙冤?”
蔡冉哼了一声。
许嘉衍听着这娇哼,又笑了:“不过这事儿最后真要后悔,也是我们俩一起后悔。”
蔡冉:“为什么?”
许嘉衍说:“因为有人让我查的事,我也是这两天才找到答案。”
既然沈名姝什么都知道了,四哥那边总也要个数才好,兜兜绕绕,这两个人真是冤家。
他这般思索着,忽而觉着这事儿本可以更简单:“其实沈名姝直接去问,会更快,就像当初,如果她直接开口问可能就没后面这么多事了。”
四哥不是内耗的人,应该是问了,但是没得到答案。
蔡冉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觉得这群臭男人实在是不懂女人:“她怎么问?问翟洵为什么要说不想娶她的话?这显得她多恨嫁似的。”
当然,这个沈名姝从小的生长环境和性格有很大关系,自尊心太强的人,活得都累。
怕得不到爱,又怕得到爱,更怕误以为得到爱,最后泡沫一场,成为笑话。
“再说也不全为了这件事,你别忘了翟洵当时和周家女儿的事。”今晚沈名姝喝得有点多,有的事没说,她也不想去多问,她长长舒了一口气:“算了,你说得也对,操心也没用。”
许嘉衍说她:“你今晚倒是挺多愁善感,说的那些话好像你经历过。”
“不是我说的。”蔡冉道:“是姝姝说的。”
…
沈名姝醉眼蒙眬走进玄关,翟洵不回来,钟平就会住在这里,听到动静出来看了眼,见是沈名姝微微诧异,平时翟洵不在的时候,她是不会来的。
“喝酒了?要不要给你煮点吃的?”钟平问。
沈名姝摇头:“钟叔,您不用管我,去休息吧。”
沈名姝也不是第一天在翟家,钟平点点头:“那你早点休息,有事就叫我。”
沈名姝头有些晕,视物能力有所下降,她从脚底上扬目光,最后落在昏暗的走廊,忽而喊住准备离开的钟平。
她问:“钟叔,我以前住的那个房间还在吗?”
钟平说:“在啊,不过我打不开,密码你要问小洵。”
回南城这么久,沈名姝都没有去过甚至从没提及那个小房间,只是那地方还要什么密码?
“是改成别的房间了吗?”她问。
钟平笑了笑,说:“没有,你看到就知道了。”
他瞧着沈名姝的状态:“真没事吧?要是喝多了,给你煮点热的解解酒。”
沈名姝说不用:“这么晚了,您快去睡吧。”
钟平以为她是不好意思,解释说:“年纪大了觉少,小洵不回来的时候,我也得一两点才睡得着,忙活忙活反而心里舒服点。”
沈名姝说:“他经常不回?”
其实她是知道的,蔡冉早就跟她提过,翟洵不怎么回别墅,她旁敲侧击地问实在没意思,她问:“那他平时住哪儿?”
“郊区还有一栋平层,你走了之后就很少回来,回来也很晚了。”钟平说:“他回来经常会去你那个小房间待着,有时候一待就是一晚上。”
沈名姝抿了抿唇,钟平最后又问她:“名姝,我看得出来,你对小洵挺有感情的,是吧?”
她没有反驳,也没有摇头。
钟平和善又笑:“他这几年也吃了不少苦头,尤其是为了复健那条腿,他虽然什么都不说,讲话有时候不客气,但我看得出他是盼着你回来的。”
钟平跟她说,有一次翟洵复健的时候,练得太狠,把另一条腿也摔伤了。
那天他难得不遵医嘱喝了很多酒。
“他问我,要是你看见他这样子,会怎么说?我说,你肯定会心疼他,他不信,反而生了气。他很在意你的想法,可是我心里知道,你从来没有在意过他的腿。”钟平道:“有什么心结,其实说开就好了,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是怎么一起把日子过下去。”
钟平离开后,沈名姝在大厅沙发里坐了许久,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翟洵,还有今晚听到的那些话。
她没注意到手机的响动,酒精上了头,她起身时才感觉到脚步虚浮,踉跄走到走廊最后一间房。
指纹锁有应急密码。
大抵喝了酒,她反而没有太多犹豫,输入记忆里他常用的那个。
‘哒——’
门开了。
看到房间一瞬间,灯光骤亮,沈名姝静了好片刻,她缓缓咬住唇,抑制住喉咙里的哽咽走进去,身后的门自动合上。
二十平方的房间,和她走的时候没有任何区别,唯一的不同是,衣橱里添了许多新衣,多了一个衣柜,连墙上的大雁图都还在原地。
好像这六年从来没被时间算进去过。
沈名姝看向窗边。双人沙发旁有烟和打火机,烟灰缸和纸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