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悟偷看了他,正巧发现他在看她,目光沉稳,仿佛藏着稀碎的秘密。她张了张唇,小声地说:“我们扯平。”“什么?”许礼为没怎么听清。
她凑过去大了声量:“你之前扯我的睫毛,现在我坐你腿,扯平了。”“……”还能这样扯平的?许礼为被她的逻辑震惊了。
辛悟说完就有点后悔了,她胡乱编的理由被他信了,他也没准备继续问下去。随着x大站到达,她意识到自己好像错过了一个表白的机会。地铁停了下来。
许礼为起身,看了她一眼后,准备下车。每天就为了短短的四站路,十分钟,时间真的太短了。门开了。他走向门口,刚迈过门,衣袖忽然被一股力量从后面扯住。
许礼为惊讶地转头,看着辛悟跟着他身后下了车,因为紧张的情绪,脸颊煞白,唇红齿白。她怕自己后悔,也怕地铁门关,用仅有的时间快速说:“我,我刚才骗你的。”
她说:“我坐这辆地铁,扫联系方式,去学校,坐你身上……”“都是因为喜欢你!”滴声警告在身后响起,连忙转身回到车厢中,甚至不敢看他的表情。
来往的行人不知道有没有听见,但以这种方式告白,确实连她也没想到。辛悟紧紧地抓住栏杆上,心跳极速,耳间鸣叫。……
回到办公室后,她有些害怕微信消息,怕收到拒绝的消息。但微信界面一直是空的,什么反馈也没有。
辛悟又后悔了,心想哪有在地铁门口表白的啊,十有八九又把弟弟吓到了。她开始给许芮狂发消息,头脑爆炸,悔不当初。许芮被她烦得不得了,叫她周末出来喝酒。
辛悟掐指一算,周日有时间。辛悟:你不如把你弟叫上吧。许芮:?辛悟:呜呜呜反正他也是x大的,万一认识呢,我想从多方面了解一下。许芮:……
许芮:我总感觉你和我弟在同时犯病。辛悟:那就让病号见面碰个头吧。她一直没收到反馈的消息,周二这天,第一次产生了逃避的心里。有点羞。
要是帅哥在地铁上拒绝她了怎么办。于是辛悟提前了两分钟,赶了之前那班地铁。没有碰见许礼为。第三天,她睡过了,上班迟到,又是错过。
第四天,她被安排去参加一个会议,没赶地铁,又没碰见。
直到周五,她急匆匆地从下楼,焦急地看着时间,心想完了完了,今天怕是又碰不见了,谁能想到戳破前还能天天见面,戳破后居然一次机会也没有!
她拉开小区门,一辆停在路口的车忽然响起鸣笛。她起初没在意,与骑车擦身而过。就在这时,驾驶座的门开了,一道清晰好听的声音,从她斜后方响起。“辛悟——”
她听见自己的名字,转过身后,原地愣住了。许礼为立在车门旁,单手搭在上面,光线照在他格外卓越的眉眼上。许久不见的人笑了笑,对她说:“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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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NO.7
这好像是许礼为第一次叫辛悟的名字。嵌入现在这个画面中,给她一种陌生的,又格外令人心动的冲击。原来出了地铁站和x大,他给她的感觉是这样的。
辛悟瞪大眼,将目光落在面前这辆轿车上。一辆白色的轿跑奔驰,看起来年轻又干净,就像他给人的感觉。许礼为见她一直没动,将车门合上,大步朝她走来。
“距离你上班迟到还有半个小时,”光线照耀下,他弯下腰,双手撑在膝盖上,视线与她平视,眼底闪过几分促狭,“你确定还要在这里浪费时间吗?”“……”\\-
辛悟规规矩矩坐在副驾驶上,坐得比高中上课受训还要规矩。目光直视前方,脑中空白一片,在极淡的芬芳中,感受到车辆平稳向前。
规划的路上会遭受几次早高峰的堵车,但计算的时间中,比她赶地铁的时间早到。最重要的是,她不用拥挤,不用赶路,不用花钱就能见到他——单独的。他为什么在这里?
作为一周前的告白对象,消失几天后忽然出现,还是以这种方式出现……到底是,为什么,会这么出现?内心闪过某个想法,辛悟捏紧了腿上的帆布包,心脏碰碰直跳。
这时,驾驶座虚影一闪,许礼为忽然伸长手臂,压住她的胳膊向后轻轻一推:“不用像上课一样,背打得这么直。”辛悟浑身一松。
察觉到左边的视线,越过她看向了右边的后视镜。意识到自己挡住了他的视线,她不好意思地抿了抿下唇。许礼为看了她一眼。
辛悟头皮发麻,声先夺人:“你自己的车吗?”“是的。”“那,那你上大学就买车了吗?”“差不多吧。”许礼为看着前方,“一直有驾照,最近才买的。”
辛悟大概能猜到他买车的缘故,点点头:“应该的,每天六点半起床太不容易了,开车会快一点。”许礼为转了个弯,眉目如山:“也算有这个原因。”
但,这不是最重要的原因。等等。辛悟忽然意识到一个严肃的问题,转头问他:“那你怎么知道我家地址的?”
许礼为想到这些天对他姐的旁敲侧击,目光顿了顿,撒谎不脸红:“上次来我学校的时候你说的,你忘了?”辛悟茫然:“我说了吗?”“你忘了。”许礼为淡然且确定道。
“……”她真的说了吗?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余光中看到她独自思索的模样,许礼为悄悄弯了下唇。
“抽屉里有早餐,”他继续说,“不过时间有限,我只买了面包和牛奶。”天知道他还是个二十出头的学生。却因为追人起得比他爸还早。最近都快养成习惯了。
“哦。”辛悟拉开储物箱的门,看见了一个牛角巧克力面包,爱喝品牌的牛奶,以及一小袋薄荷糖。她慢吞吞地拿出来,心想他还挺会选,买的东西,竟然都是她喜欢的。
“你吃糖吗?”她掏出一颗,剥开,散发出淡淡的薄荷味。“吃。”许礼为说着,却因为开车,一直没有动。
她转头,小心翼翼瞥了他一眼,也不知道哪来的胆子,直接将手中这一颗递在他唇边。许礼为的神情明显僵了一瞬,迟缓而顺从地张开唇,含住了这颗薄荷糖。
湿润的热度包裹住她的手指,辛悟心中一烫,感觉自己快要烧起来了。“……”她口干舌燥地看着他。许礼为将薄荷糖在唇间翻滚了一圈。
她却觉得这一刻,里面的糖就是她的手指,被他咀嚼得格外撩人。吃完早饭路过一座高架桥,她的公司近在咫尺。
停车时时间还早,辛悟坐在原地,听见安全带咔哒一声,许礼为帮她打开了。她抿着唇,顶着脸红在后视镜上看向他,声线因为紧张有些沙哑。“谢谢你。”
“嗯。”许礼为探过身体,从她身前的储物箱拿出一颗新的薄荷糖。少年的薄外套摩擦在她的胳膊上,带着清晰的芬芳,在清晨头脑空白时,最为诱惑。
辛悟屏住呼吸,问:“你今天怎么会来接我上班呢。”两根修长的纸拆开包装袋,许礼为说:“因为我买车了。”属实没想到会得到这个答案,辛悟一愣:“你才买的车?”
“嗯。”他点点头,“昨天刚上的牌照。”“……”她觉得匪夷所思,迟疑的,将心中想的东西问题问了出来:“你为什么忽然想要买车?”
他礼尚往来,将新剥的这颗薄荷糖,抵在她的唇边。她的心跳在这一刻格外剧烈。而那双漆黑而下垂的目光,也在这一刻格外清晰。“因为你发朋友圈说自己迟到了。”
辛悟想着地铁制动,也就是告白那天迟到的事情。“所以……”所以。
“所以,”许礼为凑过去,彼此之间薄荷相互缠绕,带着清新的、干净的、甜腻的味道,“所以我就来接你了。”
她看着他,在匪夷所思被证明的这一刻,脑袋陷入片刻的空白。“那我之前在地铁对你说的……”“辛悟。”他喊了一声,打断她准备问出口的话。
她发现薄荷糖黏住了口腔。他目光灼灼,带着热度,将糖融化成糖浆。“我现在想要个谢礼。”“什么?”
问出口的下一瞬,他眉骨一扬,眼中笑意肆意,薄荷的气味,向她的唇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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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NO.8
这是一个混合着薄荷味,带着陌生、短促又轻飘飘的吻。纵使辛悟有点儿预感,也直接将她吻得头脑发空。
许礼为抽身离去,漆黑的目光沉甸甸地看了她一会儿,看得她的心脏一阵紊乱。辛悟忽然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整个人麻了一半,尤其是嘴唇的部分,啵啵啵地跳动。
她悄悄舔了下自己,是甜的。“晚上几点下班?”他看了看时间。“5点半。”辛悟机械回答。
“我周1,3下午有课,大概赶不上来接你的时间,但2,4,5……”他视线一转,指了指街道旁边的停车线,“在这里等你。”\\-
辛悟是飘着回到办公室的,同事问她脸怎么这么红,比周一看见的时候还红,她回过神来,心想能不红吗,两次都是因为同一件刺激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