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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爹,您可还有什么要买的?若是没有,我们就该回去了,顾清该等着急了。”温梨付好了钱神清气爽地走到牛车旁向温父问道。
温父眼神幽怨地看着这几乎占了半牛车的米面粮食和放在角落里的深蓝
色包裹。
买这么多粮食也就罢了,细心放着也不会坏,总归是要去买的东西,可那衣裳......
他心里跟明镜似的,若是这包袱里的东西是给自己买的,哪用得着这样藏
现在温父脑子里不停地飘着娶了夫郎忘了爹这七个字,心里不可谓不凄凉。
“行行行,回家回家,可别让你那宝贝夫郎久等了。”温父罕见地对着温梨没好气道。
“哎呀哪能啊,我是不想让爹你的宝贝妻主久等呀!”温梨说的一句耍宝话,终是让温父拿她半点办法也没有,还是噗呲一声笑出了声。
“梨儿就知道打趣你爹,等回家那车上的粮食你可自己跟你娘解释,爹可不替你说话了。”
“好好好,我自己说。”
温梨心情颇好地牵起牛车,要不说这耀祖就是爽呢,这样的好日子怎么没让她早点过上?
两人说笑着往回走,丝毫没注意身后杜星三人……
“星姐,不是听说她们家刚娶了夫郎没什么钱的吗如今看来还挺奢侈的嘛。”狄紫苓语气里藏着些阴阳怪气。见杜星一声不吭,她又继续添火。
“呵,那小子明明知道星姐家就是全县最厉害的米行竟然还去别家,这是摆明了不给我们星姐面子啊。”
杜星面色阴沉,轻嗤一声,“你说呢,阮良”
被叫到的姑娘身形一顿,顶着杜星阴沉的面色最后还是轻声开了口。
她似是还不太习惯背后说人坏话,说出来也无丝毫威慑力。
“嗯……这个温梨真是个怪人,一次性买这样多粮食。像头猪一样!”
“噗哈哈哈哈阮良,你这比喻说的好,进步很大啊。”狄紫苓捧腹大笑,被阮良这话逗的不行。
阮良脸色微红,似是有些迫窘。
“呵。”杜星冷嗤一声。
“阮良说的不错,可不就是头猪,蠢的要死,不过傻人倒是有傻福,这次还真算她走运,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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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上还买了粮的缘故,这一来一回倒是耗时不少,待三人踏上返程的路时,天上已繁星高挂。
温父不知从何处掏出三个饼,给了一个递给温梨,又拿出一个掰成两半和顾清分着吃。
“这么晚回去做饭也来不及了,今晚就吃这饼垫垫肚子吧。”
说着又将剩下的一个仔细用油纸包好,放进怀中保温。
忙碌这一下午,温梨早就饿了,一拿到饼就立马张嘴咬了一口,这饼比她脸还大,做的也扎实,咬了几口,温梨便又觉活过来了。
见温梨吃的香,顾清微不可察的弯弯唇,也觉食欲大开,不停的小口咬着。
温梨是很喜欢顾清的吃相的,虽出身草阶,但吃饭却总是慢条斯理,像高门贵公子般。
……虽然她没见过什么高门贵公子,但应是差不多了多少吧,温梨暗暗想着。
乡间夜色极美,温梨一边嚼着饼,一边惬意地靠在后面堆着的米面上。
一切都是如此美妙,就是……总觉得忘了点什么……
第11章
穿书之带白月光回村我梦见了一仙姑!……
是什么呢?温梨嚼着饼歪头思索着。
“爹,我们走小道进村,不走大道。”还没等温梨想出个所以然见温父牛车已驶至进村的小路口,温梨连声提醒道。
“哎,好嘞。”
顾清看着两人如此谨慎行事,再加上这车上大袋的粮食,脸上不由浮现一抹探究的神色。
温家房子坐落村口,仔细点倒不至于惊动街坊四邻。待几人将牛车停至温家院前,就见温母柱着拐杖跑出来,步伐略带急促,看的温父连忙下车去扶。
不顾温父关心的神色,温母开口便是一阵数落,“你这爹怎么当的?这么晚了才带孩子回来,入了夜山路多不好走,要是再碰上个什么山匪陷进什么的,你可别害我乖女!”
温父顿时被说的哑口无言,温梨听得温母这一口大嗓门,心中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连忙从车上下来拉了牛车进院,一边低声说道,“娘,你别说爹了,这都是我的主意,先把东西拿进去再说。”
“什么东西?”借着月色,温母才看清牛车上一片被粗布蒙着的鼓鼓囊囊。温母带着疑惑一把掀开了布,看清底下东西时,吸凉气的声音大得另外三人都听得见。顾清似是不敢看温母的神色,一直看着地。温父也是心虚的左望右望。反观温梨倒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坦然处之。
在温母发作之前,温梨赶忙开口,“这都是我的主意,不关她俩的事,爹当时还一直劝我来着呢,只不过我没听。”
“你,你你。”温母拿手指着温梨话都要说不利索了。
“那卖东西的钱这就全买完了?”
温梨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憨憨一笑,“娘,咱家地窖的钥匙呢,不如先把东西搬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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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魏大姐,你听见什么动静了没,这是你家牛回来了吧。”徐氏手里做着秀活,一耳微微抬起屏声听着门外的动静。
坑上的两个女人则是摆了张桌子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酒。魏珍晃了晃有些微醺的脑袋,“嗯......按理来说也早该到了,那徐姐,今天先不聊了啊,我得牵着牛车回去了,晚了家里那疯男人又得念念叨叨的了。”
“欸行,那咱们下回再不醉不归去啊。”徐大姐徐泽兰酡红着一张脸仰头又闷下一口酒。
魏珍下了坑,又慢悠悠地将鞋套上,背着手晃悠悠地就要出门。
魏氏赶忙起身帮着打开了门。
走到院内,魏珍嘴里还念叨着,“这一家子今日是到哪去了?现在才回来......”
徐氏则是趁着开门之际飞快地望向隔壁温家,温家院内还是黑漆漆一片,看不甚清,声响又忽然停歇下来。好似方才在屋内听见的那一丝动静只是错觉。
徐氏对着远去的魏珍啐了一口,“个死酒鬼,可别喝死在我家!”
说罢还带着些纳罕地回到屋内,见自家妻主还在往嘴里灌酒,连忙上前夺下酒碗,“当家的,别喝了,省的明早又起不来。”
“嘿......你倒还管起我来了?”
徐泽兰正要不满发作,徐氏连忙又道,“酒我替妻主放着,咱明日再喝,咱们出门看看老温家的在干什么,大半夜鬼鬼祟祟的。”
徐泽兰紧皱起眉头,“你管人家做什么干嘛呢,不就进趟城,能干什么去?你这懒汉,就知道多管闲事。”
“能干什么?咱家就在村里大道边上,那么大个牛车往咱们院门口过那动静我们哪能听不见?可刚刚妻主你可听见了?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她们走的小道进的村啊。”
徐氏越说越觉得不对劲,“你不去,那我一个人跟着魏家大姐看看去!”说着就要等不及似的转身要走。
见夫郎要走,徐泽兰那被酒精灌满的脑子才转了两圈,“我,我也要去看看。”
这边魏珍已走至温家大院门口,“砰砰砰!”魏珍重重地敲着院外竹围栏做的院门。
“温当家的,温当家的!你夫郎可是回来了?”
温家院内没点灯笼,黑蒙蒙的一片,所幸月光够亮,能看见魏家的老牛正将头费劲地往后仰,想来够牛车上草。
不消两息,便见温梨哒哒哒地从后院跑来,“魏大娘,您是来拉牛车的吧,我这就给您拉出来。”说完,又似觉得人来了将人关在门外不礼貌,又松了围栏上的门闩。才又转身哼哧哼哧地去借牛身上的绳子。
温梨没弄过这玩意,捣鼓了好一会儿,魏珍是个急性子,当即进了院来接手,一边瓮声瓮气的发问,“你娘你爹呢咋不见她们人影?”
“啊......这。”温梨挠挠头,正思索怎样糊弄过去,就见温父从后院跑了出来,温梨宛如看见救星般冲父亲挥手,“爹在那儿呢!”
绳子也在这时解开,魏大娘转过身来,温父笑呵呵地上前寒暄,“大娘这是到哪喝酒来了?我这正想去找你呢。”
魏珍喝了酒,头脑也不如平时那样灵活,闻言大着舌头答道,“这不,上那个徐大姐那喝了两杯,说,说下回还要再去呢,你,你呢,这是带着你的宝贝女儿到哪去了,这么晚回来?”
“哎哟魏
姐你忘了,我这下午不是和你打过招呼吗,我那个郎婿啊不中用,把腿给伤着了,下午是四处带他看大夫呢。”
魏珍听了赞许地点点头,“你们家都是个好心的,我男人和那小顾是一个村的,每回回他爹家,多少知道点啊,小顾是个苦命的啊,这嫁到咱们着算是重新活了一次啊,好人会有好报的啊。”
“嗐,瞧您醉的,这胡言乱语都出来了,这醉着回去多不安全。我送您回去啊。”温父说着似是想到前些日子的意外,看着魏珍这副样子,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怕路上出人命,硬是想架着魏大娘回去,“梨儿,你和爹一起去一趟,”大曜终究还是注重女男大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