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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成夫君妹妹_卧扇猫【完结】(33)

  天子只得提前审理。

  三公九卿聚于正殿,廷尉府查知在方契从容濯手中逃脱后第二夜,长乐宫有内侍持太后信物前去宗正寺。

  那内侍元喜被带上大殿,一番审问后道:“那日皇后娘娘的人找到奴,威胁奴弄到太后印信,去……去宗正寺换掉那一份真正的玉牒。”

  不仅有证词,他还给出皇后宫里侍婢与他私相授受的证据。

  证据确凿,群臣议看向容濯和容嵇的目光顿时微妙。

  若换子之罪定下,这两位天之骄子又将何去何从?

  容濯垂着眸置身事外。

  相比之下,极可能是假太子的容嵇神色僵硬。心绪左右摇摆,既觉得此事荒谬,又不免动摇。

  父皇曾一度称他优柔寡断,倘若容濯是真皇子,父皇会高兴么?母后会后悔选了个优柔寡断的儿子么?容濯会怨么?张王后、素樱……

  他想了所有人,唯独没想过自己如何想,并非无私,而是茫然。

  他看向秦皇后,皇后则看着容濯,眼底隐有怀疑。

  天子头疼地揉额角,看向两眼阶下长身玉立的容濯,问:

  “听闻方契是从你手中被人截胡了,你为何扣留犯人?”

  容濯不卑不亢道:“吾妹受人诬陷之时,臣与长兄正在外追查方契行踪,臣怀疑是薛党余孽故意将臣调离长安,趁机栽赃吾妹、牵连赵国,且吾妹在廷尉狱中险被毒蛇咬伤,臣认为廷尉府中也有其细作,又因陛下命臣协助朝廷查薛党底细时,给了臣先行审理的职权,臣便先行将人扣了。”

  天子的确允诺过。

  被容濯钻了漏洞,他放过扣押人犯一事:“可审出什么了?”

  容濯无奈:“并未,但臣为防他逃窜,在他身上放了难以察觉但可供追踪的香料。那夜搜捕时,臣的人发觉他曾躲入一别院,不知是何人产业。”

  他道出别院所在之地。

  在场众人多是老狐狸,如何读不懂这一讯息背后含义?许是有人劫走了方契,指使他诬告皇后。

  天子沉眉,再次问方契:“可有人指使你?他是谁?”

  方契双手微颤,一时心中没了底,他陷入两难,既不敢得罪背后指使他的人,更因行踪暴露而不敢继续坚称无人指使,以免被冠上欺君的大罪,便想了个各方都不得罪的说辞。

  “是……是有人劫走小人,把小人关在一处暗牢,一个戴面具的贵人告诉我换子是真,我若出面告发皇后可将功赎罪!小人想活命就从了,血书是他给的,他说是真的!”

  方契一招了大半,隐于人后的容辉面色越发难看。

  事出突然,他急于抓到犯人,仓促选了最近的一处别院,恰是他名下的,没想到竟在此处留了漏洞!

  幸而他一早预设了容濯为他下套的可能性,特地让宗正寺卿调换玉牒,即便方契是容濯留下的陷阱,皇后调换玉牒之事也无法洗清。

  容辉主动站出坦白:“回父皇,那处别院是儿臣产业,但儿臣可未劫人啊!公子濯素来与皇兄交好,对儿臣颇有微词,也许是公子濯为了逃避让嫌犯逃脱的罪责,事后在儿臣别苑里放了香料,想往儿臣身上套私通逆贼的罪名。但,换玉牒可与儿臣无关啊!”

  虽无法彻底洗刷嫌疑,但他巧妙地将话题转回玉牒上。

  “儿臣再有本事,也不能联合宗正寺,让皇祖母宫里的人去换玉牒吧?再说,若儿臣真想诬告皇后,何不造一份更假的,直说皇兄背后无痣呢?如此一来,换子的嫌隙不也更大?”

  此言在理,群臣又陷入摇摆。

  众说纷纭之际,容濯提议道:“不论是皇后娘娘还是三殿下的人换了玉牒,但仅凭元喜一内侍恐难以成事,其中定有宗正寺的人相助。”

  这点容辉自也考虑到了。

  他已备下替罪羊,一个因不知情而无法供出他的替罪羊。

  元喜去宗正寺那夜在宗正寺值夜的官吏被查了出来。

  小吏战战兢兢道:“初五那夜……是小的值夜,但臣不知何故忽然睡着,醒来之后见无事发生便未在意,以为是自己太累了。如今一想,或许是有人用了迷香迷晕小的……那人定是宗正寺内部人,否则不会知晓玉牒位置!”

  小吏并无证据,此话难辨真假,一时事件陷入停滞。

  但一个让众人始料未及的人在此时站了出来。

  廷尉耿峪上前一步,沉声道:“陛下,那夜亥时,臣方审问嫌犯出来透气,曾见钟寺卿去而复返。”

  小吏一拍脑袋,道:“小人昏睡醒来正是亥时后半刻钟!”

  耿峪素有公正之名,只忠于天子一人,绝不会受谁指使。

  众多目光都看向钟寺卿。

  钟远起初不承认,但廷尉府有的是手段让他开口。

  不消片刻,他便招了:“是……是三殿下指使臣如此做的。”

  真相大白。

  群臣沸腾,在三皇子诬告皇后、且联合重臣篡改皇室玉牒的大罪之下,皇后是否换子早已无人在意。

  千算万算,千防万防,竟还是败了,容辉不敢置信。

  他也总算知道他败在何处了。

  他自诩钟寺卿因母妃之故对他忠心不二,即便怀疑容濯给他设陷阱,也冒险动了玉牒。此举虽有隐患,但只要廷尉府的人查不出究竟是谁帮他换了玉牒,最可疑的便还是皇后。

  却未料到容濯早就猜到他会动宗正寺,并将耿峪引去了。

  容辉瘫软在地,无力地大笑:“哈、哈哈,容濯……”

  天子失望至极:“老三啊老三,你说朕是低估了你,还是高估了你?!”他连慎重探讨判决的心思都没了,径直让人将三皇子押至了廷尉狱。

  “今日先这样!”

  吩咐罢天子拂袖而去,经过皇后身边时停了一下。

  皇后抬起眸打量天子神色,但他不曾多言,淡淡看了容濯和容嵇一眼,负着手若无其事地离去。

  皇后的手心却沁出了汗。

  -

  三皇子虽被揪出,但因案件重大,容濯仍要留在宫里。

  人群散去后,秦皇后径直叫住容濯:“今日多亏公子濯机敏,本宫不才,想请教公子濯几句。”

  容濯淡道:“臣不敢。”

  二人到了偏殿,皇后最得力的傅母越氏守在殿外。

  殿门合上,皇后卸下了礼遇,冷道:“是你给容辉下套?”

  容濯默然点头。

  秦皇后闻言愕然,即便亲口从他口中得知,她也不敢置信。今日她经受了此生最大的一次危机,竟是因为亲生儿子一人在背后搅动风云!

  “你疯了!”

  她怒不可遏,扬手挥了过去。

  容濯偏头避开了,并不解释,不痛不痒道:“教我养我者,是赵国张王后,要打也应由她来打。”

  秦皇后仿若被利刺刺入眼中,目光震颤,她深深吸气:“我的确无资格指责你。可事情已成定局,这是你、我和太子嵇的命运,往后好自为之!”

  容濯眸色深不见底:“娘娘觉得事情就能就此平息?”

  秦皇后沉默了。

  他嘴角浮起讥诮:“三皇子败了,还有田家和他们扶持的二皇子,甚至是虎视眈眈的吴楚强藩,哪怕太子嵇是陛下亲子,您亦无法高枕无忧。但无论娘娘作何选择,晚辈都需提醒您一句——殷大将军不能被牵连,太后不能受牵连,赵国与张王后更不能。”

  说罢行礼离去。

  走出殿外时,他看了看头顶湛蓝的天空,才发觉只过了几个时辰。

  却仿佛过了数年之久。

  原本他想等阿蓁和君母平安回到邯郸再对付容辉,然而他的人打探到天子恰好在近日身体抱恙。

  那个处处应验的梦中,天子亦是于近期上朝时晕倒。

  若天子一病,不仅容辉会因心急冲动行事,天子自己也会不安。

  这是最好的时机。

  因而容濯临时选在阿蓁启程后几日,即便天子想等君母召回长安再审理,但他可暗中让方契遇刺,促成提前开审,如此以来,待阿蓁和君母王兄回到长安,这场风波刚好结束,他的亲人便不必卷入风波中。

  如今还剩下最后一关。

  -

  长安峰回路转的消息未传出,此时此刻,太行山一山洞中,灼玉、容顷及三个护卫面面相觑。

  几人身上的衣袍皆是脏污,面容亦布满了泥灰,狼狈至极。

  深山中幽僻,时有飞鸟掠过,扑簌声格外瘆人,每飞过一只飞鸟,容顷的眸子便微微一颤。

  山里天凉,灼玉拢了拢衣襟:“哎,也不知阿兄那边如何了……”

  那日她和容玥在往回赶,容顷见容铎不在,自告奋勇地要护送。

  不料竟遇了贼匪,往日山匪畏惧官兵,多有回避。可那伙贼匪不知为何,明知是赵国和朝廷的兵马,仍来势汹汹地将他们的人马冲散。

  混乱中,她和容顷及三个护卫被那伙贼人掳到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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