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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成夫君妹妹_卧扇猫【完结】(5)

  灼玉反唇相讥:“若是把我气死了,你还能用它缚住我的魂?”

  容濯指尖轻拨铃铛。

  他告诉她,这是巫师施了咒的铃铛,鬼魂也缚得。

  想起昔日回忆,心中便泛起酸涩气恼,灼玉又是狠狠一蹬。

  老旧的榻板因她的动弹“嘎吱”响动,同室的素樱不耐烦地坐起,朝她扔过来一个物什。

  “你——”灼玉张口要骂,接住了才发觉那是一块烧饼。

  她这才想起自己这日因为重生而心神恍惚,竟连饭都忘了吃。

  放冷的烧饼很硬,咬在嘴里犹如在啃鞋底,前世吃惯宜阳殿的山珍海味,灼玉竟觉得难以下咽。

  带着一身反骨,她用力咬一口烧饼,吞咽的声音格外清晰,素樱听闻讥笑道:“饿死鬼……”

  灼玉只是一笑。

  她望着窗外,眸里映着圆月,在暗夜中折照出不屈的微芒。

  她的确是鬼。

  是只不甘作为一枚弃子凄惨死去,便从水底爬出的恶鬼。

  虽没了容濯给的山珍海味、锦衣华服,但她从前能在泥潭里摸爬滚打,往后照样可以。

  她会再吃上山珍海味的。

  但她不会再与容濯有往来,更不会成为被他扔掉的弃子。

  -

  王寅虽受惩治,但他的婶母是吴国王后的贴身仆妇,他仍有东山再起的可能。前世灼玉会被赵国薛相带去赵国,也是拜他所赐——

  前世十七岁时,灼玉偶然入了吴国二公子容顷的眼。他不知是吃了什么迷魂药,对灼玉一见倾心。

  然而吴国王后怎么会愿意儿子恋上个低贱的舞姬?

  灼玉招惹不起容顷。

  彼时义兄正受吴国长公子倚重,且还被广陵翁主瞧上,欲招为入幕之宾。可义兄心里似乎有个爱而不得的女子,兄妹都因受权贵爱慕而面临苦恼,索性结成了假夫妻。

  容顷是正人君子,失落地祝福了他们二人,还劝广陵翁主别再纠缠,给她带来一段短暂的安宁时光。

  可好景不长,假婚才半年,义兄在一次剿匪中战死。

  容顷熄灭的心重燃了。

  王后疼爱幼子,见他为情所困、形销骨立,就快要松口让容顷娶一个寡妇。灼玉也因为没了义兄庇护对容顷的情意心生动摇。

  可王寅怕她有朝一日飞上枝头会报复他,便让他那婶母在王后跟*前进谗言,道灼玉有克夫之命。

  又逢赵国相国薛邕来访吴王,王寅听闻赵国太子与灼玉义兄似乎有些仇怨,心生恶计,提议吴国王后将灼玉送给薛邕带去赵国。

  薛相许是跟容濯有仇,得知她是容濯仇敌遗孀便将灼玉带回了赵国,以他义女的身份嫁给了容濯。

  灼玉就这样辗转被送到容濯身边,成了他的太子妃。

  重活一次,灼玉不想重蹈前世被权贵肆意拿捏、沦为弃子的覆辙,更不想再与容濯生出任何瓜葛。

  她记得前世恰是这期间,容濯与安阳侯来吴国,也就是说,眼下那位知晓她身世的安阳侯约莫也在广陵。

  灼玉决定不等义兄回来,先让安阳侯发觉她的存在。

  -

  两日后,吴王大宴宾客。

  灼玉寻到王寅:“那日我是鬼迷心窍才会对您出手,求您原谅我,大人不记小人过吧。”

  她谄媚地奉上玉佩。

  王寅两指揉捏八字胡,看到美玉眸光倏地一亮。他细长的眼眯成细缝,正色问她:“你一舞姬怎会有这样好的玉,莫不是偷来的?”

  灼玉目光闪烁,无甚底气:“是一个贵人赠我的。”

  王寅眸中闪过怀疑精光。

  “哦,是哪一位贵人?你不说的话,我也不大敢收啊,万一是赃物我岂不又得被你给连累了。”

  灼玉犹豫再三,终是支支吾吾地小声告知:“是、是今日一位贵客送的,但他让我别声张。”

  王寅不依不饶:“哪一位?”

  十几岁的少女尚且稚嫩,在追问下六神无主,咬了咬牙,壮着胆指了指:“是、是那一位。”

  王寅颔首,话锋一转:“念在相识一场,我就原谅你那一巴掌,这玉我先替你保管着!”

  灼玉乖巧退下。

  毕竟年少藏不住事,即便她分外恭顺,王寅仍能敏锐地看到她那双清稚眸子里藏着不忿和心虚。

  王寅若有所思掂了掂手中美玉,眼中漫上阴狠得意。

  -

  吴地近海,风总是缠绵又湿润,携着无数潮湿的情愫。

  灼玉赤足走向空地正中的漆盘,她穿一身石榴红曲裾深衣。曲裾裙缠绕纤细腰身,衬得少女袅娜多姿。

  这一幕何其熟悉。

  绫罗曲裾、朱漆木盘,盘中供人欣赏的美丽舞姬,及高楼上傲慢俯瞰她们的贵族子弟们。

  和着罄音在漆盘上起舞时,灼玉不合时宜地想起一件事——

  今日是前世她初见容濯那日。

  她不觉抬起眸,越过飞舞长袖望向高楼。王侯子女们傲然而立,睥睨着下方的舞姬乐伶。

  锦衣华服看得人眼花缭乱,其中有一抹温润的白色。

  灼玉目光随之滞了滞。

  叮——

  击罄之声再起。

  极清脆空灵的一声,似送葬的乐声,又似招魂仙音,直敲进灼玉心里,让她浑然一颤。

  望着高楼上的少年公子,灼玉忽然有些不知今夕何夕。

  高楼上那个玉白身影亦是一顿,似有所感地望来。

  灼玉一颗心倏然提起,又在看清少年公子面容那刻落下。

  容濯不在,她望见的是容顷。

  平易近人的吴国二公子容顷,而非若即若离的赵国二公子容濯。

  叮——

  又一声空灵的罄音。

  灼玉醒转,踏着鼓乐声翩然起舞。含着对前世命运的不屈,这支舞她跳得卖力,堪称惊艳。

  高楼上,容顷的目光迟迟无法移开,他身侧一个紫衣少年笑道:“这便是那日你与公子濯遇到的那个舞姬?当真是惊才绝艳。”

  容顷赧然地收回目光,极其不熟练地岔开话题:“执玉今日为何没来,可是上次生病还没彻底好转?”

  来广陵的路上,容濯曾偶感风寒,近日才有所好转。

  紫衣少年想起此事,神秘道:“我看啊,他这病大有来头。啧啧,那日我听说他病了,跑过去探望,公子顷猜猜发生了何事——

  “斯文矜持的公子濯说梦话了!连唤好几声‘求你,别走’,像被女郎抛弃了,还落了一滴泪!”

  容顷诧异:“过后如何了?”

  紫衣少年耸耸肩:“那日醒来后他冷着张脸不理人,我看啊,他搞不好是害了单相思的病!”

  话虽如此,但紫衣少年很清楚容濯今日没来并非因为所谓的单相思,而是因为日前赵国的探子查得消息,称容濯走失的幼妹似曾出现在淮阴。

  为免有心之人冒充或加害,这些年赵国一直暗中寻找,容濯有一幼妹流落在外一事鲜有人知。

  紫衣少年便也没告知容顷。

  容顷亦不欲过问旁人私事,目光再度落到下方。

  看着漆盘上翩然起舞的灵动少女,“单相思”三个字忽然在少年心中荡过一圈,留下涟漪阵阵。

  转眼一曲奏毕,众舞姬退下。

  王寅忽然带着几个健妇上前,不容分说地将灼玉押走。

  “那刁奴竟还在为难她!”

  容顷温和面容倏地覆了霜,二话不说便匆匆下楼。

  -

  空旷的大殿前人头攒动。

  王寅跪在下方,言辞振振:“那舞姬用玉佩贿赂奴,让小的托人将她送入二公子宫中。小人见这玉贵重,就多问了她几句。她支支吾吾称是贵人所赠,并指了安阳侯世子。

  “可奴记得侯爷和世子来王宫后未私下见过任何舞姬,又怕误会了她,这才斗胆问一问。”

  安阳侯世子直言不知玉佩来历,但边上的安阳侯一见到玉佩却面色微变,让他们速速寻来那舞姬。

  众人猜玉佩定是侯爷掉落的。

  那舞姬萌生贪欲私藏玉佩,被追问后仗着王寅不敢寻贵人深究,妄言称是安阳侯世子所赠。

  吴国王后神色不豫,又听王寅说舞姬想趁机攀上二公子,更是震怒:“我儿出于善心维护了她一次,她竟敢仗着我儿作威作福!”

  待灼玉被押入偏殿,吴国王后冷目看向仆妇,仆妇窥探到主子喜怒,按住灼玉肩膀喝道:“跪下!”

  “住手!”安阳侯打断她们,拂开众仆妇来到灼玉面前。

  “孩子,此玉从何得来?”

  灼玉抬头,趁机打量这位面善的侯爷。他会是她的亲人么?

  安阳侯亦打量灼玉的眉眼,不知是否是先入为主之故,竟真叫他看出几分熟悉感。怕吓着这孩子,他目光放得温和,又问了一遍。

  “此玉佩从何而来?”

  灼玉忐忑的心里有了些底,她转身怯怯看向王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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