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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是苗疆黑莲男配_小女富贵【完结】(33)

  檀玉静静地望着她发疯的模样,眼底无波无澜,他云淡风轻坐下,慢条斯理倒了杯茶,抿了口茶水道。

  “随便你扔,我孑然一身来,也可孑然一身去。”

  乌禾不镇定了,她一屁股瘫在床上,好一阵闹腾她发丝凌乱,衣衫也不整,东扭西歪的,额头连至背脊热出一层薄薄的汗,发丝和纱布黏腻地贴在肌肤,又难受又狼狈。

  反观檀玉正襟危坐,惬意沉静喝茶。

  显得她像个跳梁小丑,所做一切都是无用功,任凭她怎么闹,他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乌禾受不了他,她哪受过这种气,心里的怒火压不住,提着云裳跑下床,赌气猛地扑了过去。

  檀玉捏着瓷杯,倏地芽色茶面波澜晃动,溅起几滴水,转瞬尽数倒在地面,茶杯四分五裂,视线天地一旋,檀玉重重倒在地上,地上的茶水浸透了他的衣裳,湿答答地贴在背脊。

  胸前紧紧压着一片柔软,轻纱落在他的眼眸,透过朦胧的一层雾,他看见一双明媚张扬的杏眸。

  月光从窗子照进,投了一片泠泠清辉,乌禾死死压在他身上,两条腿岔开跨坐在他的腹部,右手穿过他的肩,左手从腰向上握住右手,像根斜挎的绳子紧紧绑住他,他一动,她缠得更紧。

  “我就这样死死抱住你,看你怎么走,没招了吧,有本事你就这么带着我走。”

  下巴相抵,少女红润小巧的唇一开一合,呼出的热气轻轻如芦苇扫过少年的薄唇。

  檀玉蹙眉,冷声道:“你信不信,我让蛊虫现在就吃了你。”

  “我信。”

  乌禾眨巴了一下眼,使劲挤了颗泪水,滚烫的泪珠溅在檀玉高挺的鼻梁,沿着山峰滑落,滴到了他的眼睛里,苦涩交织,他不适地阖了阖眼。

  他看不清夜色,耳边只剩她委屈的哭腔。

  “可是比起死,我更怕檀玉哥哥离开我。”

  她把她的额头抵在他的喉咙,开始号啕大哭,聒噪至极。

  滚烫的肌肤,黏腻热乎的泪水,贴在他的喉咙。

  檀玉的喉结如珠子,紧紧压迫在甬道里,艰难滚动,十分不舒服。

  檀玉泻力抵在地上,泪水干涸在他眼底,视线逐渐清晰,他望着窗外良夜美月。

  “你就这么不想我离开?”

  “嗯!”

  乌禾点了点头,蠕动了下,偷摸着用手指沾了沾口水划在眼底,她的手掌被掐出一弯深深的月牙,就算掐出血也再哭不出来了。

  耳畔传来檀玉的轻笑,“那你跟我走。”

  “啊?”

  乌禾抬头,泪眼蒙眬,脸颊红扑扑残留着几道泪痕,一双杏眼呆愣迷茫地看着他。

  她长这么大,都没有离开过南诏都城,更别说是远在千里之外的囹圄山。

  她怎么可能愿意,怎么可能跟他走。

  可檀玉像是下定了决心,清辉映照的眼底掠过一道异样的兴奋。

  仰视着她,凝视着她,死死盯着她。

  一股诡异的冷气由下而上扑面。

  他轻启薄唇,一字一句,“你不是舍不得我么,不如跟我走。”

  “这个……我得跟阿爹阿娘商量一下。”她讪笑了声,“毕竟从小到大,我都没怎么离开家。”

  “家?”檀玉嗤笑了一声,倏地反手拽住她的手腕,捏在手心。

  “你想见见囹圄山吗?见见山主?你不想吗?”

  “那是司徒雪和萧怀景想见。”

  乌禾抽出手,他拽得很重,手腕上都起了一道红印子,疼极了。

  乌禾坐起身揉着手腕,莞尔她扬唇一笑,盯着胯.下的人,弯起杏眸。

  “况且,囹圄山的山主不就在我面前吗,我的檀玉哥哥。”

  檀玉的后脑勺抵在地上,眸前的轻纱拂起,他眯了眯眸望着身上的人。

  “你怎么会觉得我是山主?”

  “你就是蛊人,这个你休要再骗我,司徒雪和萧怀景没有见过你这张绵羊似的皮下藏着什么东西,但我见过,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

  乌禾双臂环抱在胸前,“楚乌涯说过囹圄山的山主一般由蛊人继承,而你身为蛊人,便是那囹圄山的主人吧。”

  据蛊医讲囹圄山的山主或许会解两不离,既然囹圄山主在手,她去什么囹圄山,她迟早能软磨硬泡,旁敲侧击从檀玉口中得到解两不离之法。

  檀玉道:“我确实骗了你。”

  乌禾一笑,“哼,我猜得果然没错,你就是那……”

  “我见过囹圄山主。”

  乌禾一顿,微微俯身,满脸疑惑问,“你见过你自己?”

  檀玉语愕,缓缓开口继续道:“我的确是蛊人不假,但我不是囹圄山主,囹圄山主非常老,非常丑,不是我。”

  檀玉盯着少女的脸,细细打量,呢喃道:“你也是。”

  小公主重重捶了下他的胸脯,“你才丑,你才老,本公主倾国倾城,花见花开,狗见了都说本公主好看,你真是瞎了眼。”

  她抹了把眼泪,从他身上爬起,娇嗔道:“本公主不跟你闹了,你要走赶紧走,本公主不拦你。”

  随后她踹开地上杂乱的包袱,还险些摔了一跤,甩了甩裙尾,气呼呼离开。

  她又闹哪门子气?

  檀玉慢条斯理从地上爬起,望着夜色里逐渐消失的背影,又环视四周一地狼藉。

  该闹脾气的是他才对。

  她不走也好,楚乌禾骄纵的脾气,他怕路上忍不住让蛊虫吃了她。

  茫茫夜色中,楚乌禾步履徐缓,眉间紧蹙,她在细细琢磨檀玉的话,不知其中真假。

  檀玉本就是个骗子,她不知他的话里能信多少。

  可如果囹圄山主真的不是他,她如若不联系到囹圄山主,是否真的没法解这蛊,两不离一事她不能告诉别人,她如今身份岌岌可危,如若告诉别人,未来南诏王后的位置那便真的付诸东流。

  乌禾轻轻叹了口气,试图把忧愁排出脑海,除此之外,之外还有檀玉的那番话。

  他一向恶心她厌烦她,为何如此期待把她带去囹圄山。

  囹圄山里有什么。

  他为何要说她和囹圄山主一样丑,她虽生气计较,但细细琢磨,却觉得怪异。

  乌禾打住忧愁,她不敢细想,也觉得没必要细想。

  她抬头望了望无尽的黑夜,真想永远都待在南诏都城,永远都做爹娘的乖女儿,和楚乌涯打打闹闹一辈子也没关系。

  檀玉在,也突然没有关系。

  *

  今儿个乌禾难得起了个大早,去爹娘宫中用早膳,楚乌涯今早要交功课,被阿娘早早拎了起来,一看昨夜熬了个通宵,此刻眼下青黑,吃早点时,头一顿一顿没精打采。

  桌上膳食色香俱全,侍女端着茶膳垂首来来往往成条美丽的弧线。

  南诏王见了乌禾打趣道:“呦,平日里不都睡到日上三竿,今儿个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阿爹,女儿难得一片孝心想多陪陪阿爹阿娘,您怎么还嘲笑我了。”

  南诏王后命人给乌禾搬了个凳子,笑着道:“日子长,以后有的是工夫陪,阿禾急于这一时做甚。”

  “阿娘说得是。”乌禾没有再解释,入座环望,“檀玉哥哥呢?他不是日日都陪爹娘用早膳吗?”

  南诏王后道:“说是昨夜里寝殿里进了只野猫,打乱了他的包袱,弄得满地都是,下人们睡得死,檀玉那孩子又是个死心眼,自己一个人将寝殿打扫完,整理好包袱到后半夜,眼下还在睡呢。”

  乌禾端着珍粥讪讪一笑,“这样呀。”

  她继续喝粥,南诏王在旁训诫楚乌涯,念叨了一炷香的工夫,到最后楚乌涯蔫蔫地叹了口气,“儿何时才能不上夫子的课啊,日日上,年年上,那些书早背得滚瓜烂熟了。”

  南诏王道:“等过几日就不必了,你娘已经在给你收拾行李,你自己再看看,准备准备去中原。”

  “中原?”

  小王子一愕,号啕大哭。

  “父王你这是要把我送去中原当质子啊,阿爹你生气也不是这么个生气法,我保证以后一定好好听夫子的课。”

  “谁说要把你送去中原当质子。”南诏王云淡风轻道:“本王上个月书信一封送去济世门,昨日刚回了信,允你去济世门修学,济世门地处中原边界,苍山之中,人迹罕至,地处僻静,不问外界之事,超脱凡尘,是修身养性之地,多少王孙贵族周国皇子千里迢迢前去修学问道,本王瞧着也正好磨炼一下你的性子,况且济世门上一任门主也曾在南诏生活过一段日子,本王曾与他有几面之缘,他的徒弟们都会关照你的。”

  小王子抱怨:“那些修行者吃的东西没一点油水,听说天还没亮就要爬起来扫大门口的石头阶,我要是进去,不出半月骨瘦如柴。”

  “若是富贵大鱼大肉之地,本王还不会送你去,要的便是劳其筋骨,苦其心志,方能成大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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