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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是苗疆黑莲男配_小女富贵【完结】(44)

  她抬眸,目光灼灼,比身后的火焰还要炽热。

  “我喜欢你,所以,我信你。”

  她嘴角笑意又深。

  “还望檀玉哥哥,莫要辜负我的信任呀。”

  “毕竟,除我以外,无人信任你。”

  “上穷碧落,下至黄泉,檀玉哥哥你再也找不到比我更喜欢你,信任你的人了。”

  她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几点星火流转,消失成烬。

  檀玉嘴角顽劣的笑意渐褪,眼底漆黑无波无澜,如同静谧的夜,良久他折身,步履大阔走在田间泥道。

  乌禾看不懂他晦暗的神色,紧跟上去,檀玉步子跨得大,走得快,乌禾提着裙子小跑上去,两条发辫上绑的青色丝带飞扬,融入夜色。

  “喂,你等等我。”

  “檀玉哥哥。”

  她呼唤着他的名字。

  很快又没了声,檀玉一时不适应,折身望去,见楚乌禾坐在地上。

  好像是摔了。

  好蠢。

  乌禾方才光顾着追上去,没注意脚下凸起的石头,生生绊了一脚。

  屁股摔得好疼,她又揉了揉自己的屁股,忽然摸到一片湿润,还是热乎的。

  抬掌疑惑望去,皎洁月光下,掌心一片鲜红,像血。

  不远处,檀玉盯着乌禾一脸茫然地望着自己的手。

  眉心微蹙,不知她在搞什么名堂。

  无奈走过去,见她掌心一片鲜血,近了身,他闻到她身上有股浓重的血腥味。

  不免疑惑,“你伤得很重?”

  又好像不是。

  乌禾本来也觉得是摔伤出血,还那般多,一时心疼自己摔得这么重,可冷静下来,她想起女人的月事来。

  嬷嬷曾在她面前提过女人每个月身上都会流几天血,这是正常事,及笄之年,母亲也曾询问过御医为何她迟迟不来月事,御医说她从小泡在药罐子长大,是药三分毒,终是伤了身体,初潮要比常人晚些。

  她如今十六,算算也该来了。

  可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多有不便,人生地不熟,还闹着瘟疫的山村里。

  这三更半夜的,附近连个人影都没有。

  若是在王宫,有阿娘,有嬷嬷,有仆人,里三层外三层嘘寒问暖,躺在柔软的床榻,干干净净的,舒爽惬意,再喝上一碗热姜汤。

  至少,有人帮她。

  她察觉得太晚,下.身已然一片泥泞,潮冷的旧血又注入滚烫的新鲜血液,贴阖疼痛的臀部,又冷又热,黏腻难受,鲜血浸透裙衫,泥巴和血搅和在一起结了块贴在布料上,黏糊糊的。

  手掌摔过,起了皮,渗出一丝鲜血,方才摸了把潮血,瞧着狰狞,灰尘粘在上面,血染了色发黑,好脏。

  她的身体在流血,她没见过自己的身体流这么多血,像被箭射中的鹿,拔出箭露出狰狞鲜血淋漓的孔洞,洞在不停往外渗血,怎么堵也堵不上。

  她想把洞堵上。

  在这里,没有人能帮她。

  她不想叫自己这般狼狈。

  初来癸水的小姑娘不知所措,咬着唇瓣,几乎咬的透明,沾着鲜血的手,无措地蹂躏裙衫,不停地用力地,指甲壳仿佛要穿破布料。

  一颗豆大的泪珠落在手背,裹着鲜血滑落,静谧的夜色里,夹杂窸窸窣窣少女的抽泣声。

  檀玉眉心微蹙,以为她被痛哭了,问:“你摔得很疼?”

  “我想回家。”

  像打破了一个口子,委屈与思家如洪水汹涌奔腾出,化作泪水从眼眶发泄,断了线的珠子似的。

  她哭个不停,答非所问,很吵。

  檀玉眉心皱得更深,想让蛊虫吃掉她的舌头,可瞥见她手上血,眼角泪,好似真的伤得很重,很疼。

  他耐着性子问:“你的伤口,我看看。”

  “不要。”

  乌禾抱住裙摆,屈膝埋头,斩钉截铁拒绝。

  檀玉盯了她半晌,深邃的眸子里,原本悄然凝聚的怜悯之色又悄然褪去。

  他折身离开。

  她的死活,跟他并没有什么关系。

  倏地衣袍像被什么东西勾住,垂眸见一只沾着血的手。

  “你可以,帮帮我吗?”

  视线一寸寸随着弱小的声音上移,对上那双绯红杏眸,晶莹泪珠折着月光,滴落寒石。

  檀玉眉心微动,“怎么帮。”

  “我的腿好麻,屁股好痛,好像站不起来了,我不想坐在路上……”

  好狼狈,流着血。

  假如有人经过,那很丢人。

  “哥哥,你可以,背我吗?”

  半晌,倒映在裙摆上的那道黑色阴影缩小,檀玉蹲下身,平静道。

  “上来。”

  乌禾艰难起身,怯怯地趴在他的背上,始终隔着一段距离,不敢贴得太近,直至他架起她的双腿,下巴不慎磕在他的肩上,扑面一股檀木清香,清幽醇厚,夹杂着缕缕摸不透的神秘,像茫茫森林。

  了却烦躁,舒意安心。

  乌禾忍不住,抽动鼻翼,悄悄深吸了口。

  少年寂静的眸微垂,肩上痒意清晰,有点滴湿润触碰他的肌肤,一点点漫延。

  “你究竟怎么了。”

  “我……我好像来癸水了。”

  乌禾含糊不清道,意识到檀玉有洁癖,怕他让蛊虫吃了她,她蹬了蹬腿,“你要是觉得血脏,也可以把我放下。”

  月光皎皎,檀玉瞥了眼不小心擦在他衣袍上的鲜血,沾着些灰尘,久了变得暗沉。

  “确实很脏。”

  他说得好直白。

  乌禾忽然又有些生气,觉得他好没教养。

  耳畔,檀玉平静道:“人身上的血都一样脏,不管男人,不管女人,活人还是死人,包括我,都一样脏。”

  茫茫夜色,檀玉双眸虚了虚。

  “有些时候,他们的鲜血会溅在我的身上,溅多了,虽然恶心,但也习惯了。”

  弦外之音,他杀过很多人,后背攀上一层冷意。

  “你还想让我帮你什么?”

  檀玉忽然问。

  乌禾想了想,“我需要月事带。”

  “那是什么?”

  乌禾解释,“血不能一直这么流,我需要月事带兜住血。”

  “我可以让蛊虫把你的血都吸干,这样血就不会流了。”

  他冷漠道,清冷的双眸掠过一道顽劣,直至脖颈一片湿热,夹杂着丝丝痛意。

  乌禾狠狠咬了口檀玉的脖子,他真的好冷漠,好坏。

  漠视她的生命,嗤笑她的苦难,顽劣如同猫玩戏耗子。

  秋风烦躁,她今夜心情不大好,忘了咬着的是个什么东西,只想发泄愤恨。

  檀玉不吭声,良久道:“你可以去问问司徒姑娘,或许她有月事带。”

  “不要。”乌禾松开牙关,“你帮我去问问。”

  “为什么。”

  小公主从来都是端着一身傲骨,从未俯身碰泥,可如今落花沾泥,一身狼狈,她不想叫人瞧见。

  只想找个地方藏起来,赶紧收拾干净。

  十几岁的小姑娘,初来癸水,总多愁善感,误以为是件很羞耻的事情。

  她随意扯了个谎,“司徒姑娘和萧公子在一起,他终究是个男子,我不想让萧公子瞧见我这副样子,太丢人了,你问司徒姑娘的时候,记得也小声说,别让他听到。”

  天边月,半月,残缺了一半不知所踪,云雾缥缈,拂了层薄纱在天际,遮盖了仅剩的一半,只留溶溶白辉,极淡,使得暮色愈浓。

  少年漆眸倒映残月,淡漠疏离。

  “我不是男子吗?”

  “你不一样。”乌禾道,“纵然是假的,你也是我的哥哥,你是亲密的人,跟萧怀景不一样。”

  檀玉沉默不言,乌禾看不见他的神色,不知道他是否能因为亲密二字,能对她多一丝亲密。

  就像哥哥对妹妹般。

  多一丝温柔。

  一点也好。

  第29章 只想恶心他。

  田野间,稻穗摇曳,秋虫凄切,山坡槐树下两道梨白身影对望,徐徐微风中夹杂着剑拔弩张。

  “师兄,我希望你不要忘了我们来南诏真正的目的。”

  “师妹放心,我从来都很清醒。”

  萧怀景眸色依旧温柔,他转身离开,衣袂轻扬。

  只有司徒雪知道,温柔背后是不欢而散。

  她垂下肩膀,轻轻叹了口气。

  “司徒姑娘。”

  一道清澈的嗓音传来。

  司徒雪倏地抬头,见是檀玉,她声线些许紧张,“檀玉……你什么时候在这的。”

  “方才。”他补了一句,“萧公子走的时候,还恰巧碰见他。”

  少年双眸清澈,良善温和,“司徒姑娘这么晚了怎么在这呀。”

  “哦……我睡不着,出来透透气。”

  司徒雪解释,随后又问,“檀玉,你有什么事吗?”

  檀玉唇微张,顿了片刻,“妹妹来了月事,没有月事带,想问司徒姑娘有没有月事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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