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沉却冷淡地说：“我不看手相。”
姜以桦一愣，有点尴尬。
他不明白雾沉为什么好像有点不高兴。
是因为他说他不吃水果吗？
问题是他本来就不爱吃甜的东西，这个水果很甜，一看就不是他会吃的东西。
姜以桦不明白雾沉怎么了，以为是自己提出让他给姜彗看手相太唐突，惹得他不快。
雾沉一直不喜外人，而且他不应该因为自己和雾沉关系不错，就让他做事。
正当他想着要说些什么缓和气氛的时候，姜彗说：“哥哥，没什么事我先回房了，不打扰你们说事。”
姜以桦点点头，“好，那你早点休息。”
姜彗走后，姜以桦正要说话，雾沉却先开口了。
“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姜以桦顿了顿，“你是介意我刚才让你帮姜彗看手相吗？抱歉，是我没考虑周全。”
雾沉：“没有。”
姜以桦摸不透雾沉是怎么想的，但他确实能感受到他身上的低气压。
除了这个原因，他实在不明白雾沉为什么会忽然不悦。
“好吧，那我出去了，不打扰你。”
“嗯。”雾沉低着头看书，头也没抬。
姜以桦带上门离开，房间里安静下来，只剩下雾沉一个人。
他的视线终于从书上挪开，慢慢落在那盘水果上。
晶莹剔透的果肉在灯光下有漂亮的光泽，他皱着眉盯着看了一会儿，脸色并不好看。
门又开了。
雾沉以为是姜以桦去而复返，立刻低下头。
可他却听到一声轻笑。
“你还在啊。”
姜彗轻轻关上门，然后朝他跑过来。
“刚才我是来找你的，没想到哥哥也在，还好我机智。”
撒谎！
雾沉阴沉着脸看着她。
“水果也是切给你吃的呢，还剩没剩？”姜彗嘟囔着，“还有几块，我们一起吃掉吧。”
雾沉扭开脸。
姜彗诧异地看着他。
雾沉冷淡地说：“我不爱吃。”
姜彗：“很好吃很甜的。”
姜彗拿起来喂给雾沉。
雾沉还是不愿意张嘴，嘴唇紧紧抿着。
他记得刚才姜彗也是这样喂姜以桦的，当着他的面。
当着姜以桦的面一套，对他又是另一套。
不知道她到底有多少副面孔。
刚才在姜以桦面前装作和他不熟的样子，如果他不在，是不是对姜以桦又是用另一套说辞呢。
雾沉可不蠢。
姜彗是以为他很好骗吗？
他沉着脸，越想越生气，已经不想和姜彗说话。
可下一秒，姜彗捧着他的脸，凑到他面前，她的嘴里含着一块果肉，舔着他的唇角喂他吃下去。
雾沉没想到姜彗会用这种暧。昧刺激的方式，半强迫地喂他吃水果。
他不得不把嘴里的果肉咬碎，那甜滋滋的果肉味道在嘴里蔓延，他怕咬到她，所以十分小心，嘴里发出闷哼。
汁水混着姜彗的味道被他吃下去，他的脸不由自主变得通红，耳朵上都染上颜色。
他试图将姜彗推开，可他忘了，她的力气很大，他都没办法推动她分毫。
她等他把嘴里的水果全都吃完，才慢慢松开他一点，嘴唇分开后，她还舔了舔他的唇角。
“怎么样？好不好吃？”
一时间，雾沉都不知道她是在问他什么好不好吃。
姜彗眨了眨眼。
雾沉心里的一团火烧的更旺了。
姜彗笑了笑，身体倒在他怀里，又拿了一块水果，想要如法炮制刚才的做法。
可雾沉有了防备，用手抵住她，不让她的唇再靠近。
姜彗哎呀一声，不高兴地说：“你不让我亲了！”
她在雾沉身上动来动去，雾沉的脸色微变，很不自然地挪动了身体。
姜彗发现他的小动作，暗暗发笑，坐在他腿上一点也不老实，雾沉的眼神变得迷茫，连抵抗的动作也没那么认真。
姜彗趁机又给他喂了一块果肉。
她的双手放在他的后脑勺上，手指抚摸他的后颈，就像是控制小猫的后颈一样，让他不要乱动。
雾沉的身体绷紧，挺直向上后仰，要是有人忽然闯进来，会看到姜彗欺压在雾沉的身上。
雾沉被动地扶着姜彗的腰，双腿夹紧却无法并拢，一股甜腻又清爽的味道在他的嗓子眼里下不去。
体温变得滚烫，他觉得自己快要发烧了。
好不容易，他才勉强把果肉吞咽下去。
他就像是被抽干了全部的精力，软在椅子上。
姜彗轻轻抚摸他的额头，小声说：“你怎么了呀？晕过去了吗？”
雾沉的眼睛里蒙着一层雾气。
哪里还有人前那清清冷冷的样子。
她的呼吸像羽毛，给他的耳朵瘙痒。
让他的神经越来越绷紧，身体却没办法用力。
明明刚刚吃了水果，补充了不少水分，他还是觉得唇齿发干。
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溢出来了，从他的身体里。
姜彗一直在笑。
雾沉很不自在，低头看到衣服上沾染了一些液体，不知道是不是刚才不小心弄到的果汁亦或是别的什么。
薄薄的衬衣透出肌肤的颜色，他不由地皱眉。
“衣服都脏了，要不要回房间啊？”姜彗的声音带着蛊惑。
雾沉怔了怔，他是想要换掉衣服，可是姜彗的话总让人感觉还有别的意思。
他要是答应了，也许就是默认他也想。
他没接话，眸子里闪烁着犹豫的光，深邃漆黑的眼珠子也不知道在看哪里。
姜彗笑了笑。
雾沉分不清她在笑什么。
“好了，回房间吧。”姜彗的语气温柔，从他身上起来，退后两步。
雾沉换到轮椅上，自己推着轮椅，往卧室去。
姜彗没有跟上去，雾沉开门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看了眼姜彗。
见她不动，他的神色依旧冷淡。
连接书房和他卧室的门关上，姜彗还是没有过来。
雾沉和姜彗被一扇门隔绝，他才意识到，原来姜彗根本没想跟他一起过来。
那她刚才的逗弄，就是故意让他误会。
又或是他自己想多了。
她根本没有那个意思。
雾沉的手握紧轮椅的把手，因为太用力，手背上的青筋都颤动了。
他的口袋里忽然传来震动的感觉，他愣了一下，伸手去摸了才反应过来是他把手机放在口袋里。
平时从来不用手机的他，难得今天会带上手机，这时候有消息，他点开看了一眼。
是姜彗。
姜彗：【我洗了澡再过来吧。】
雾沉怔忪地看着这条消息，紧皱的眉头慢慢松开。
下午加了微信，他们并没有聊天，这是姜彗给他发的第一条消息。
他不知道要不要回复，姜彗又发来一条语音。
雾沉犹豫了一下，先转成文字。
姜彗：【别生气，水果真的是切给你吃的。】
雾沉拿着手机出神，盯着这条消息看了半天。
刚才他是生气了吗？
他自己都没反应过来，他为什么会生气。
是为了姜彗吗？
雾沉做了个深呼吸，伸手揉了揉太阳穴，然后又点开语音，播放了出来。
文字并没有声音那么直观，能听到姜彗很轻地叹了口气，好像是无奈，又好像是觉得好笑，语气是哄他一样。
有什么东西堵在他的喉咙，他知道自己的心跳加速了。
-
姜彗来的时候，换了一身睡衣。
这是她新买的睡衣，轻薄的纯棉白裙，质地很柔软，穿着睡觉再舒服不过。
不算暴露，但是毕竟是睡觉穿的衣服，当然没有包裹得多严实。
当她出现在雾沉面前时，雾沉的眼神有些变化。
“今天要早点睡嘛？”姜彗走到他身后小声问。
雾沉：“都行。”
“那还要不要我念书给你听。”
雾沉没想到姜彗还愿意给自己念书，他眨眨眼，“嗯。”
姜彗：“那你自己去选一本。”
雾沉刚好放了几本书在卧室里，不用去书房了，直接挑了一本递给姜彗。
“我们去床上吧。”姜彗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随意。
倒是雾沉有几分不自然，他的喉结耸动了两下，看了眼床，发出低低的鼻音。
姜彗选了个舒服的姿势，身体半靠在他怀里，双手捧着书，头压在他柔软的腹部。
这还是一本恐怖小说。
姜彗没想到雾沉还看这种小说，但她无所谓，她又不害怕，何况两个人躺在一起，房间里还亮堂堂的。
她问雾沉看到哪了。
“你随意就好。”
既然这样，姜彗就随便翻开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