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阮柠淡淡应了一句,发现薛政屿一手背是红的,另一只手背无碍。
难道薛政屿真打架去了。
不过,她似乎也没立场问什么。
遂又觉得他简直是莫名其妙,快三十的人了,还不成熟,动不动就动手打架。
“可以吃饭了,少爷,阮小姐。”周叔走来,毕恭毕敬说道。
“好。”阮柠点点头,抛弃脑子里的疑问,算了,京市应该也没人敢打薛政屿,她一点都不需要为他操心什么的。
餐桌上是周叔精心准备的家常菜,还有几道是阮柠喜欢吃的粤菜,三人坐在长长的木餐桌上,气氛微妙。
全程薛政屿吃相优雅,却没说话。
反倒是阮柠,这段时间忙得不停,三餐不继,因为今天实验室终于拿到了满意的结果,心里石头落地,胃口打开,她吃得很香,特别是那盘红烧鸡翅,入味又软烂带着微辣,好吃极了,她忍不住连吃了好几块。
周叔见了,脸上笑开了花,立刻又给她夹了两个:“阮小姐喜欢就多吃点,下次我再做给您吃。”阮柠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
饭后,周叔起身,利落地收拾好碗筷进了厨房,放进智能洗碗机后,忙着收拾厨房的卫生。
阮柠坐在沙发上,正想着要怎么开口,刚吃完饭就走,似乎不太好。
至少先等周叔从厨房出来。
她安慰自己。
薛政屿却迈着大长腿走去书房门口,站在那里,男人转头看向她,“柠宝,你进来。”
“不要。”阮柠一愣,反应过来,直接开口拒绝。
觉得这样还不够。
她摇摇头,下意识看向厨房那边。
吸取了上次薛政屿喝醉酒的教训,她不想单独和他待一起。
很危险。
“他不会过来。”薛政屿看穿她的顾虑,解释。
阮柠还是不动。
“不来也行,有些话我也不介意当着周叔的面说开。”薛政屿语气平静,却隐隐含着威胁。
远远的,阮柠睨他一眼,却又踌躇起来,她知道他是说了就能做到的人,也没半点不好意思。
不想在周叔面前弄得尴尬,但也不想让薛政屿轻易得逞,阮柠垂眼道,“不要。”
她原地不动。
静默几秒,薛政屿眸底含笑看向阮柠,“行,我过来……”
阮柠偏头,余光看见厨房里,周叔似乎忙完了正要出来,吓得她赶紧出声,“我跟你走。”
语气闷闷的,有些委屈。
“乖。”他赞许道。
等女孩走到他面前,薛政屿无奈伸手,一把搂住阮柠的细腰,单手拉开书房的门,合上的一秒钟,男人的手臂大力攥住她的手腕。
一阵天旋地转,女孩纤细的后背贴上冰凉的墙壁。
还来不及惊呼,薛政屿倦热的气息,铺天盖地笼罩下来,男人单手捏着阮柠的下巴,把女孩紧紧困在怀里,薄唇强势出击,狠狠吻住了她的唇。
第106章 喷薄 “再大声点”
男人温热的呼吸喷薄而下, 挑动着女孩紧绷的神经。
薛政屿大手从阮柠十指穿插过去,令阮柠一寸寸失了力,男人吻得又急又深, 她喉咙发紧,不敢泄力。
“呜呜……”她用肩膀微微撞他,男人纹丝不动,像堵山,像堵墙。
薛政屿退开一点距离。
阮柠趁机警告他,“不可以这样。”
女孩眼眸蒙着一层水雾, 明明是要给薛政屿气势, 看起来却像是撒娇。
声音软糯。
构不成什么威胁。
看着在眼前鲜活生动的阮柠,薛政屿眸光微动,心里感慨万千。
不消说他在美国那些年的煎熬,单单只要想到她身边不再有他的位置,而是换了另外一个人。
就几乎令薛政屿痛不欲生。
后来, 好不容易学会了妈妈牌煮馄饨, 他只身在美国多年, 也不知道要煮给谁吃。
其实有过动摇, 大不了回国把她抢回来就好。
也许是年轻,也许是心高气傲。
又觉得如果她心里没有自己, 抢回来又有什么用呢?
他不屑于做这些事。
他更想要光明正大的竞争。
可现在,女孩身上的馨香,唇上的柔软提醒他过去的错误, 他们之间六年的空白, 是他一手铸就的。
他后悔了,后悔回来得太迟,后悔给了阮柠太多时间, 所以陈斯那种人渣才会趁虚而入。
但凡他在她身边,她能有更好的选择,陈斯那货根本就入不了她的眼。
陈斯对阮柠的诋毁,这让他更心疼阮柠这些年的遭遇。
如果是他在,他不会让阮柠遭受一点点。
幸好上次他及时止住了陈斯对阮柠的伤害,不然他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柠宝,对不起。”薛政屿抬手,抚上阮柠的小脸,掌心贴上她的肉肉,像捧着的珍宝。
“怎么了?”阮柠不明所以。
今晚的薛政屿比前几次更奇怪,他莫名其妙的对不起,到底为什么道歉?
阮柠看不懂他。
薛政屿手继续上移,倏地拦腰把人抱起,阮柠惊呼出声,薛政屿嘴角浅笑吓她,“再大点声,周叔会听到。”
阮柠立马伸手捂住嘴唇,不敢溢出一点点声音。
被周叔听到就太尴尬了,她以后都不用做人了。
阮柠瞪着一双湿漉漉的杏眼狠狠睨他。
薛政屿看着阮柠可爱的举动,心里暖暖的,满涨着情感。
周叔早走了。
他那么知趣的一个人,不会留下来打扰他们。
抱着她走到书桌后宽大的皮质办公椅边。
他先坐下,然后再把人放他腿上。女孩后背贴合着他的胸膛,男人手臂环过她的腰肢,将她整个人圈在怀里。
温热的男性气息,紧紧包裹着她,侵占着她的神经和心跳。
他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料熨烫着她的皮肤,沉稳的心跳,一下一下敲击着她的耳膜。
依然是十指紧扣。
紧到阮柠都以为薛政屿是不是遭遇了什么。
害怕一放松她就飞走了?
男人呼吸时带起的细微气流,拂过她白皙如玉的脖颈,痒痒的,酥酥麻麻的,浑身像过电般微微颤栗。
她身姿有些僵硬,不敢完全靠过去分量,自己却心知肚明,她贪恋此刻的温暖和亲昵。
也许是这段时间工作压力太大,她紧绷着一条弦,不敢放松。
又或许是工作上取得的一点点结果,让她心情极好,所以放纵自己贪恋他的拥抱和亲吻。
男人下颌轻轻抵着她的发顶,偶尔微微蹭一下,像无声的安抚,像细细的爱怜。
一下一下。
珍视至极。
不带情…欲的。
连书房的灯光都格外温柔,空气里弥漫着静谧的暖意。
他忽然动了动,拥着她的手臂收紧了些,几乎是将她更深地嵌进自己怀里。
然后,他低下头,温热薄唇几乎贴着她那只带着人工耳蜗的耳朵,声音缓沉,带着不易察觉的紧绷,缓缓问她,“当年做这个手术时,你疼不疼?”
阮柠心一滞,呆愣了好几秒,才摇摇头回答,“不太疼。”
确实不太疼,在她能承受的范围内。
整个过程比她想象的要快,恢复得也很顺利。
垂眸,仔细观察阮柠的面色,确定阮柠说的是实话,他悬着的心才彻底放下了。
“对不起。”薛政屿环在她腰间的手加重,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她身上。
说好一定会陪她一起经历,可是他食言离开了。
以为六年可以抹去一切,在迟峥婚礼上见到阮柠,被压抑到极点的感情直接喷发,那种灵魂勃发的感觉,只有在遇上阮柠时,他才确定自己是活生生的一个人。
天知道那会陡然见到她身边的未婚夫,薛政屿吃醋到极点,只是面上不显。
心里却疯狂嫉妒,嫉妒那么一个人可以时时刻刻陪伴着她,亦步亦趋跟着她。
而自己于她,不过是前男友的身份。
停顿了一下,男人气息拂过她敏感的耳廓,继续问,“那会累不累,是不是好辛苦?”
见第一面就想问的问题。
终于问了出来。
他执拗地想探问那段过去,她独自承受做手术,而他一无所知。
阮柠微微偏过头,想看清他的表情,却只看到他凌厉的下颌,还有上下滚动的喉结。
他固执保持着低头的姿势,一心等待她的回答。
女孩垂下眼睫,忽然明白了薛政屿的举动。
他不是随口一问,而是他真的想了解她那段经历。
毕竟当年薛政屿一边上学一边赚钱,想带她去美国做手术,是真心实意的,是真心为她好。
她放松下来,柔软靠进他怀里,抬起手,主动覆上他环在她腰间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