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女孩的拒绝,还有她对他的防备,徐家山的眼神顿时沉下来,带着几丝阴郁。
“你骗我阮柠,我以为你跟其他人不一样。”徐家山的控诉来的莫名其妙,阮柠很不理解。
看出他前后态度的反差,阮柠面带诧异看过去,又见他眸色异常,她心跳不由得加快。
没想再跟他纠缠,只想离开。
阮柠径直转身,抬脚走向更衣室,徐家山再次追上阮柠,只留下意味深长的一句话,“反正,你拒绝那只是你的事。”
阮柠撇他一眼,没出声,穿过长廊拧开了更衣室的门。
“哎,你们看见最后那个造型没?”一个女孩把绛紫色的旗袍抚在胳膊上,正费力扯着背后的暗钩,“就那个到底像不像琵琶啊?”
“不像吧,我妹妹就是学琵琶的,琵琶不是那个造型。”另一个女孩接过话。
“阮柠说不是琵琶,她应该认识是什么乐器。”柳穗想起之前阮柠说的,当时她也以为是琵琶,阮柠却说不是。
声音笃定,她觉得阮柠应该认识。
众人正聊着,更衣室的门推开,阮柠走进来,柳穗一把拉过她,“最后那个无人机的造型到底是什么?也有人说是琵琶。”
“对啊,到底是什么呀?我也很好奇呢。”旁边好几位女生也看向阮柠问她。
阮柠扫过众人的眼神,红唇抿了抿才说:“阮。”
“阮?”有人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疑惑问道。
“中国古代乐器的一种,跟琵琶相似又不相似。最简单的分别是琵琶琴身是梨形,阮是圆形。”
“噢噢噢,哦哦。”几位女孩恍然大悟。
只有柳穗一脸八卦的神情盯着阮柠,等那些人都没注意这边了,才启唇,“我怎么觉得是薛政屿对你表白呢?”
话从阮柠嘴里说出来,就带着莫名的暧昧。
也不怪柳穗多想。
一场声势浩大的无人机表演,薛政屿不仅制作了一场震撼的流星雨,还有以阮为结束的深意。
这简直比古代人写藏头诗还要浪漫。
阮柠被柳穗的话,一下子又弄得面红耳赤,她喃喃道,“我先去换衣服,不懂你在说什么。”
直接避开了话题。
“不过,无人机是真神了,什么都能做到。”另一个女孩的声音从镜子前传来,她正用湿巾纸擦拭脸上的粉底。
“我没看过真正的流星雨……看了无人机表演的流星雨,也算开了眼界。”
“是啊是啊,我感觉像做梦似的,还是薛政屿大手笔,真好奇他到底会喜欢什么样的女孩。”
“唉,反正不会是我这种的,我有自知之明。”
林苗苗从洗手间出来,听到女孩们的吐槽和疑问,彼此四目相对,她们知道薛政屿喜欢谁,但她们不能说。
“就是就是,又浪漫又烧钱,啧。不过那个阮,”她话锋一转,带着纯粹的好奇,“为啥最后要拼个阮啊?跟流星雨有啥关系?”
“可能是他喜欢的女生练乐器的呗。”有人随口一说。
“好了好了,我来收衣服。”白雪拿着大衣箱子走来,把女孩们换下的旗袍一件件挂好。
更衣室里,阮柠面对着墙,浅绿色旗袍从肩头褪下,露出白得刺眼的肤色。
突然,她穿衣服的手倏地僵住,皮肤骤然生起颤栗感,后颈寒毛立起,像有一道黏湿湿的视线,从暗处爬来令人作呕,毛刺感很明显。
她猛地扭头,视线一一扫向身后,那边只有堆叠的深色幕布,各种道具,还有灯光投下的影子。
以为自己想多了,阮柠快速换好衣服,回眸,可那种被注视、窥视的感觉,并没有消失,依然强烈到让她不舒服。
第30章 微颤 “是我,警察叔叔。”……
薛政屿手里捏着电话, 心不在焉听迟铮在那边叨叨叨,“老薛,这次咱们的无人机表演太爆了, 刚刚导师还问起你,你人怎么就不见了?”
男生抬眸看向大礼堂的后方,漫不经心回复,“有点事。”
视线朝着礼堂的大后方巡梭一番,只见隐隐约约的拐角墙后,似乎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薛政屿走近, 一个男生紧贴着女更衣室那边, 脖子探得老长,手里攥着一台相机,镜头正对着里面,神色贪婪又无耻。
等他脑子里意识到什么,血液轰地直冲上头, 来不及跟迟铮再多说什么, 薛政屿摁断电话, 抬脚像支离弦的箭, 一步就蹿到那人的身后。
他的胳膊从后面猛地箍过去,卡死他的胳膊, 另一只手快如闪电,狠命一掰,硬生生将那人胸前紧攥的相机, 大力一把夺了过来。
徐家山躲闪不及, 又被他像狗一样地勒着,他只能剧烈扭动挣扎,像条破碎的鱼, “谁,凭什么弄我?”
薛政屿不语,只把勒住他的位置从胳膊变成了喉咙,默默加大了力气。
“操,到底你他妈谁啊,放开我。”徐家山喉咙被勒住,声音嘶哑变形,脸憋得酱紫,“凭什么勒老子。”
徐家山语气不善,拼命挣扎。
“凭什么?你说呢?”薛政屿臂弯收紧,紧咬后槽牙顶着上颚,声音像冰碴子擦过徐家山的耳膜,“就凭你他妈在这儿偷拍,偷窥狂。”
徐家山几乎要被薛政屿卡得背过气,却还在死鸭子嘴硬:“你放什么狗屁,有相机就是偷拍,你……你血口喷人,我可以告你诽谤。”
薛政屿力气太大,显得徐家山挣扎的力气都是徒劳,他扳动几下,终于获得了一丝空气,喉咙喘息得像一台破风箱,却还在死狡辩,“证据呢?拿出来啊。”
“还告我诽谤,你看多了TVB剧吧。”
“有没有拍,老子看了就知道。“薛政屿咬紧牙关,膝盖狠狠顶向他的腿弯。
徐家山惨叫一声,整个人顿时软了下去,瘫在地上。
薛政屿顺势拧转他的手臂,用全身重量将他死死按着,他半边脸紧贴地板,徒劳扭动中,嘴里含糊不清大声咒骂。
趁他无力动弹,薛政屿单手举起他那台相机,拇指摸索找到了开启键,随着咔哒一声轻响,屏幕亮起,他拇指滑过方向键,屏幕上的照片快速翻动。
第一张照片模糊晃动,没拍太清晰,照片上只有朦朦胧胧的光影,白得刺眼。
再翻,第二张照片出现在薛政屿眼前,是背对着镜头换衣服的阮柠,他一眼就认了出来。
镜头里能清晰看见她光洁的后颈和后背肩胛。
薛政屿目光死死盯着屏幕,眼眸寒意肆起,脸上寒意渗人,单手抹去阮柠的两张照片,直接摁了删除键。
再往下翻,出现了不同的人、各种不堪入目的照片,都是偷拍者的角度。
他只往后翻了两张,脸色越发渗白,心底不禁打着寒颤,后背冒出一阵阵冷汗。
假如他没来找阮柠?
假如徐家山持续偷拍?
假如……?
越想他越心惊,无法接受关于阮柠的任何后果,幸好没有假如……
“你是不是喜欢阮柠?”反正被薛政屿看到了照片,徐家山装都懒得装了,偷拍阮柠被抓住,他不觉得有自己做错什么,怪只怪是他运气不好。
他有一套自己的偷拍方法,先找看中的女孩搭讪,然后长时间摸清楚对方的踪迹,再趁对方去洗手间时,独自一人时。
一直以来他都小心翼翼,从未失手。
这次被薛政屿抓住,只怪他大意了。
见薛政屿没有反应,他故意出声激怒他,只有正面交锋,他才有逃跑的机会。
“怎么,你真喜欢阮柠,就这个小聋子,确实长得漂亮,人却高傲得不行,我约她,她还不搭理我。”
“你还没试过她味道吧,这种清纯小处女的味道最好了。”
他久仰阮柠的大名,又见她长得确实漂亮,身边圈子也干干净净,大学以来一直单身,是最合适他的研究对象。
“我告诉你,根据我的经验,越是这种表面看起来正正经经的女孩子,其实越欠…操,只要被男人开发过了,尝过男人的味道,就比谁都骚,在床上像泥鳅一样紧紧缠着你不放,要不等我尝尝味道……”
不等徐家山说完,薛政屿瞳孔缩成两点细针,极寒,眉骨像二块黑铁沉沉压下来,猛地出拳,对着他的脸,重重来了三下,心里还是气不过,又临着补了两脚。
外面传来的明显打架声,终于引起了屋内人的注意。林苗苗一边帮白雪整理衣服,一边问道:“外面是不是在打架呀?”
“好像是有人打架,我们去看看。”柳穗起身,走到门边把门打开,走出来就被薛政屿像疯了一样,用拳头砸人的举动吓到了,她连忙出声阻止,“薛政屿,你住手。”
薛政屿充耳不闻,手中拳头如雨点砸落,脸上暴戾明显,暴起的青筋代表了他的愤怒,手里的动作,也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
柳穗急中生智,大声喊道:“等会阮柠看到你这样会被吓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