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舟收紧了环住她的手臂,下颌轻抵她的发顶,无声地传递着支持和守护。
“沈砚舟,你说谢谢我出现在你的生命里,其实我也是。谢谢你愿意接受我的拧巴和纠结。”
许尽欢拍拍他的腿,主动起身,“看来今天捞不到鱼了,咱回去吧。”
有没有鱼已不重要,重要的是,此后无论多荒唐的行动,她都不会再是一个人。
好在沈砚舟车里有他备用的衣服,许尽欢就和上次在南京一样,躲在外边看不见的后座,把身上的湿衣服扒下来,换上沈砚舟的。
只是毕竟不在家里,没有吹风机,她的头发还是潮湿的,好在已经不滴水了。
夜色渐浓,雨势渐歇。
回到车上,密闭的空间隔绝了外面的潮湿与喧嚣,空调送出暖风,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雨后的清新,和衣料单发出淡淡的雪松味道。
许尽欢裹着沈砚舟宽大的西装外套,像被他的气息全然包裹。
车窗外,雨后的城市灯火通明,湿润的路面反射着流光溢彩,宛如一条蜿蜒的星河。
世界被水汽模糊,霓虹灯光晕染开来,如同流动的油画。
她打了个哈欠,转头看向认真开车的男人。
夜晚,男人连掩盖黑暗里,不断后退的路灯提供着朦胧的灯光,隐约照亮男人的半张侧脸。
光线格外宠溺这张上帝精心雕刻出的相貌,灯光将优越的面部折叠度凸显无遗。
她的视线太过专注,直勾勾的眼神像是小狮子撩人的小尾巴,令沈砚舟想要忽视都不行。
沈砚舟磁性的嗓音,慢悠悠地响起:“为了我们的行车安全,建议还是不要打扰司机。”
语气里含着纵容的警告,和一丝被撩拨后的暗哑。
许尽欢摊手,故作无辜道:“拜托,我连话都没说,怎么就打扰司机了,不要随便给我扣黑锅好不好噢!”
说完她没忍住,弯起唇角,像只偷腥成功的小猫,故意又盯着他看了好几秒,才心满意足地窝进座椅里。
雨水在车窗上划出蜿蜒的痕迹,车内空调低声运转,暖意混合着雪松的余韵,将狭小空间烘托得格外私密。
沈砚舟放慢车速,趁着前车停滞的间隙,侧眸瞥了她一眼。
路灯昏黄的光线掠过他半张脸,在那双深邃的眼里投下细碎的光影。
“你的眼神像是要把我吃了。”
他语气平淡,却藏不住嘴角那抹微扬的弧度。
许尽欢闻言非但不躲,反而迎着他的目光调整坐姿,侧过身来明目张胆地继续看。
湿发被她随手拨到耳后,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
她眼底漾着水光,理直气壮地反问:“我看我自己男朋友,不算是性.骚扰吧?”
“站在法律的角度,不算。”沈砚舟从容接招,指尖在方向盘上轻轻敲了两下,忽然转向看她,目光相接:
“但站在个人的角度,欢欢,你再这么看下去,我很难专心开车。”
话音未落,正逢红灯。
许尽欢趁机伸手按上他的左胸,隔着薄薄的衬衫面料,掌心感受到沉稳而明显加快的心跳。
她挑眉,语气里带着得逞的狡黠:“哟,这就心跳加速了?沈律师,你这心理素质有待加强啊。”
收回手,许尽欢又故意补充道:“作为一个红圈所律师,心理素质不过关,客户怎么放心把案子交给你?”
沈砚舟低笑一声,视线重新投向路面。
绿灯亮起,他平稳地踩下油门,声音里带着几分懒洋洋的调侃:“客户可不会和我玩晴趣play。”
车轮碾过湿漉漉的路面,发出细密的沙沙声。许尽欢借着车窗外忽明忽暗的光线,看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
她忽然压低声音,带着一丝挑衅的笑意凑近了些:“沈砚舟,要不晚上我们玩点不一样的,专门锻炼一下你的心理素质?”
车内有一瞬的安静,只听得见空调风声和隐约的胎噪。
沈砚舟没有立即回答,只是缓缓将车并入左转道。直到转弯完成,他才侧过头来,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
昏暗光线下,他的眼神深邃得像夜海。
“你想怎么玩?我奉陪。”
低音炮入耳,自带暧昧情愫。
声音不高,却像一把羽毛扇,轻轻搔过心尖。
许尽欢耳根一热,撩人不成反被撩。
她别开脸,假装去看窗外流动的灯河,嘴角却忍不住弯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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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小剧场】
许尽欢:以前玩点play都得求他,怎么今天突然大方起来了?[问号]
第57章 .play
下了高架之后, 进入更为拥堵的市区。
许尽欢裹着沈砚舟的外套,在清冽的雪松味道里昏昏欲睡。
她揉了揉眼睛,打着哈欠问道:“晚上吃什么?我在老宅一口饭都没吃,现在好饿啊。”
沈砚舟抬手将空调温度调高几度, 免得身上还湿着的小狮子再次感冒。
“你想吃什么?”沈砚舟沉吟道:“家里还有澳龙和三文鱼。”
闻言, 许尽欢扭头看他。
车里的光线昏暗, 她看不清沈砚舟的表情,但是能感受到他藏在不经意间的温柔和宠溺。
因为她喜欢吃海鲜,所以沈母隔三差五寄来的那些海鲜, 沈砚舟再也没扔过。
尽数进了许尽欢的肚子。
“那你吃饭没?”她瓮声瓮气地问道。
沈砚舟单手把着方向盘,流畅地在路口转弯, 边回答道:“过来找你之前,在家吃过了。”
“骗人!”许尽欢翻了个白眼, 毫不留情戳破他的话:“明明你也没吃。”
她眨了眨眼, 嗅着无处不在的清冽味道, 雪松味像是有了某种神秘的魔力,将许尽欢在老宅被气到龟裂的心田,如春风般抚平。
想起几个小时前,温仲那句“再不回来, 饭点儿都过了。”
温仲难道不知道今天下雨叠加晚高峰麽, 不管是开车还是地铁, 她回家的时间都早不了。
她也没让那虚伪的一家子等她吃饭,但莫名地这个并不算大的黑锅就是扣给她了。
许尽欢不在乎这些,反正她和老头这么多年没联系,父女亲情不是一朝一夕能修补好的,更何况中间还横着苏倩和温帅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在搬回老宅的这段日子,她尝试过接纳。
可, 那栋别墅变化翻天覆地,已经和十年前她离家时,是两幅模样。
不管是花园里娇艳的玫瑰,还是墙上挂着的一家三口全家福,都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许尽欢,这里早有了新的女主人。
温仲怪罪她即便搬回来也不常回家,之前碍于情面,加上苏倩和温帅还被她关在精神病院,许尽欢总是拿加班等理由打马虎眼。
直至今天,老头不声不响把苏倩和温帅接回来,还想要给她按头结婚,许尽欢再也没办法欺骗自己。
许尽欢以为她会有点难过的。
按大众的想法和通常的发展,她也应该感到难受。
可没有。
一点都没有。
独自在大雨中漫步在沪市街头,她只觉得解脱和畅快。
然后,等沈砚舟出现在她眼前的那刻起,不管是温仲还是苏倩温帅,都被她抛在脑后。
闹着玩去湖边抓鱼的想法,来的很突然。
许尽欢扪心自问,她其实没有她表现出的那么期待抓鱼,毕竟又不是三岁小孩子。
她就是有点……想要试探,试探沈砚舟对她的纵容到了何种地步。
自从两个人和好后,沈砚舟确实做到了他的承诺。
【我无法拒绝的你的任何要求。】
这句承诺,落实在方方面。
沈砚舟很少说爱,开庭那日,于法院外他亲手揭开自己过去的伤疤,对她袒露心迹的时候,说过爱这个词汇。
自那之后,这个男人几乎就没有再说过爱。
但他的每个行为,每个举动,都在沉默中一遍遍重复爱她。
同样是回家吃饭,回老宅,没有人关心她工作累不累,回家这么晚饿不饿。
饭桌上的每个人都心怀鬼胎。
可沈砚舟会用他的方式,想方设法想要让她开心一点,主动问她要不要吃海鲜。
甚至因为怕许尽欢考虑到他海鲜过敏吃不了,不想要坏了兴致,而故意说自己吃过了。
“哎……沈砚舟,有时候我觉得你像是把我当小孩哄。”许尽欢伸出食指,戳了戳他的侧脸。
线条流畅的侧脸在她纤细的食指下,兀地凹下去一个浅浅的小坑。
许尽欢看着自己手动戳出来的人造酒窝,憋笑道:“饲养员,以后能不能不骗我?”
开车的间隙,沈砚舟斜过视线,瞥了一眼玩闹的女人,沉吟道:“你是指哪方面?”
“各个方面。”许尽欢歪着头,思考了一会儿,认真道:“不管是像顶着宋律师马甲那样的大事,还是像现在这样吃没吃过饭的小事。我都不想要你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