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你还能想什么?”说完,湚离剥开清燃脖颈处的盘扣,见她面色实在不愿便不再强求,将一旁熟睡的墨珏放至自己的胸口,同清燃并排躺在一处。
清燃面色诧异地看了一眼湚离,随后起身拢好了衣裳。
湚离看着房顶处游来游去的小鱼,气息有些微喘,“怎么?连陪本座躺会都不愿?放心,本座不会强迫你的。”
清燃闻言乖乖地躺了回去,湚离的要求起码在重新封印尔善之前是不行的,她好不容易向天道求来的这次机会,不能因为冲动而白白浪费掉,所以清燃只能随口扯谎道:“白日不可。”
湚离诧异地看了眼漆黑一片的窗外,又转头不解地看向清燃,“清燃你糊涂了吧,借口真烂啊。虽然水底难分昼夜,但是鱼也是需要睡觉的,你为何总是如此抗拒?”
清燃抿了抿嘴唇,“你又为何总想着这种事?”
湚离蹙眉,眼底怒气隐隐翻腾着,“你这么说的意思是本座不行,所以让你提不起兴趣来?”
清燃突然想起被湚离用缚神索囚于妖界地宫的那段时日,面色顿时绯红,随即转身背对着湚离,“不记得了。”
“好,不记得就不记得了。”说完,湚离便轻笑了一声。
清燃侧躺了片刻,正诧异湚离为何息了声,便转身去查看,却见他呼吸匀称,显然一副睡着了的模样。
清燃伸手将墨珏抱了下来,拢起湚离松垮的衣裳,随即覆手上去检查起他的旧伤,见没有恶化的痕迹后才放心地睡在了他的身侧。
第二日,侍女前来传话说女王在前厅设宴为二人接风洗尘,请二人洗漱过后前往前厅。
“本座知晓了,你先下去吧。”
湚离见怀中的清燃睡得正熟,便不忍出声喊醒她,倒是墨珏从清燃的怀中爬了出来,笑眼弯弯地看着湚离。
“嘘,别吵醒你娘亲。”
墨珏扬着头说:“爹爹,珏儿饿。”
湚离神情一愣,立刻抱着墨珏起床,找到了昨日跟外袍一起扔下床的水囊,用妖力烘温了之后才给墨珏喝。
“清燃,起床了。萱棠在前厅设宴,不能让人久等。”
清燃迷迷糊糊之中应了一声,起身醒了醒神后便着手洗漱。
湚离抬手擦掉墨珏脸上的奶渍,转头问道:“昨日究竟发生了何事?”
清燃用帕子擦了擦手,将骆潇钧和半妖少年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给湚离听,并说出了自己关于半妖少年妖力的猜测,虽然清燃对于海妖一脉接触并不多,但是三界能蛊惑她的人并不多,除非半妖少年的蛊惑之力十分的精纯。
湚离听完后评价道:“那是人家的家事,你莫要多管。我们来此是帮萱棠找鲛衣的,勿要节外生枝,我们尽快解决。”
清燃点了点头,“但是鲛衣一事怕是没那么简单,我昨日卜算了几卦,竟然不得其踪迹。”
湚离问道:“你的意思是鲛衣一事可能与尔善有关?”
清燃说:“血海之骨他未曾得到,必定会另找替代,我怀疑这鲛宫之中已经潜入了尔善的人。”
湚离思忖了片刻,也觉得有些棘手,“走一步看一步吧。”
【鲛宫前厅】
墨珏这次见了萱棠,虽未变成幼兽喷火伤她,但也一直对她满怀敌意。
清燃抱着墨珏落了座,他自己玩一会后依旧会怒视萱棠一眼。
清燃见状,十分不解地问道:“珏儿,不可这般无礼,为何要如此?”
墨珏扬起小脸看向清燃,眼神清澈又委屈,他现下说话已经不是单纯地只说词或者字,能说一些非常简单的话。
于是,他便奶声奶气地解释道:“爹爹是我和娘亲的,不是她的,坏女人要抢。”
萱棠一听便来了兴致,她挤到清燃和湚离的中间,双臂死死地抱着湚离的胳膊,便开始逗弄墨珏,“小家伙,看把你能耐的,我就是要抢你能怎样?你说我跟你娘亲那个更好看呀?”
清燃出言阻止,她伸手抱回墨珏,“孩子并非如此逗弄和教导的,这样高兴的只有大人。”
萱棠兴致缺缺地收回了手,撇了撇嘴说:“你们神仙教导孩子就是麻烦,像我们妖界都是放养的,湚离哥哥当年更是生于血海,从血海中杀出来的。上神这样教孩子,是会把孩子的妖性扼杀掉的。”
清燃摇了摇头,“并非如此,无论是孩子的神性或者妖性这都是无所谓的,只求他将来立于天地,正直向上,无愧于心。”
“做神仙就是麻烦,哪里妖怪来得自在。”萱棠幽幽地叹了一息,“我生养的孩子也算不少了,哪个不是个顶个的厉害?!我从未教导过他们的,礼义廉耻都是束缚。”
湚离出声道:“各界教导方式不同,家家户户更是不同,怎能一概而论?每个孩子都有自身的特点,哪里有相互比较的道理。你觉得你的方式对,清燃的方式未必就是错的,知礼义懂廉耻未必就是坏事,大家都是从上一代中取精去粕,这东西是传承不得的。”
萱棠吐了吐舌头说:“那像湚离哥哥这种天生地长的该如何是好?”
湚离伸手揉了揉墨珏的头发,“本座在学习,尽量将心比心。本座并非完人,也会犯错误,并不会因为本座是珏儿的父亲,就什么都是对的,即便错了也是对的。生他养他,是责任和义务,并不是对他的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