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曼秋红着脸:“哪有。”
戴柯骂道:“叼,最皮的明明是老宁,初二看《泰坦尼克号》是不是你去按的暂停?”
老宁一愣,想起旧事:“有么?”
戴柯:“没么,还拉老子下水。”
老宁记起来了,也骂:“那就那一次,我是造福全班男生。但你听外面的人,都叫我们‘戴柯帮’,不叫‘老宁帮’,最皮的是你。”
金玲摊开双手,哎哎叫停两个男人的拉锯战,跟劝架班上的小学生一模一样。
“这个你们说了不算,我最有发言权。我不是在我们母校上班么,说来挺倒霉——不是,挺凑巧,凑巧哈。我们小学班主任跟我还是同事,对,没退休。我问她记不记得戴柯,她还说是不是花名叫大D?”
金玲一拍手掌,“看吧,毕业那么多年,让老师印象最深刻就两种学生,一种是成绩拔尖的,比如小秋,一种就是最皮的——”
金玲不好意思再举例。
戴柯脸皮再厚,也不敢吹自己属于前一种,跟梁曼秋并驾齐驱。
那会梁曼秋还没法驱动他,拖都拖不动。
他也没想过驱动自己。
老宁嘿了一声,“我肯定是老师记不起的那一种,中不溜秋的路人甲。”
金玲说:“你跟大D比肯定是路人,你不知道大D在女生里还叫大帅D吗?”
老宁忽然对话梁曼秋:“你哥帅吗?”
梁曼秋一愣,莞尔一笑,不花痴也不敷衍,轻轻说:“帅啊。”
戴柯没听过梁曼秋这样心平气和夸他,以前都在求饶时喊他大帅哥,背后没准要骂上十句大坏蛋,来抵消她的情绪损失。
老宁:“满分100分,你打多少分?”
梁曼秋刚要回答,戴柯冷不防插话:“发红包就告诉你。”
梁曼秋抿紧了嘴,只顾着笑。
桌底下,戴柯又扣上梁曼秋的膝盖,轻轻磨挲,是习惯和欲望,也是默契的暗号。
金玲乐得击掌,“老宁,你这是要付钱听大D挨夸啊。”
老宁气笑了,“叼你个大D,当了阿sir比以前更狡猾。”
梁曼秋罕见接茬,“那叫聪明。”
老宁一顿,含笑双手作揖,“行行,大D你现在有两张嘴,我说不过你。”
金玲:“过几年再来一张,三比一,老宁,你要加油啊,弯道超车,领先一步。”
全桌哄笑不已。
梁曼秋急红了脸,“猪肉玲,我哪有那么快。”
金玲嘿嘿笑,“很快的,你看一眨眼,九月份你们弟弟都要上小学一年级了。”
翡翠湾所在学区的公立学校刚成立不久,教学质量未知,比不过碧林鸿庭这边的老牌公立学校,所以带鱼还是在翠田小学上学。
金玲大概率继续教一年级,说不定能碰到大D弟。
戴柯:“这个我认输,老宁肯定比我快。”
老宁骂道:“毛,老子女朋友都没有。”
老宁靠“戴柯帮”绝对找不到女朋友,只能靠三姑六婆介绍,金玲的同事基本有编制,梁曼秋的校友圈子更不用说,都不像老宁能高攀的。
研究生的寒暑假并没有本科时的规律,梁曼秋一直在见缝插针实习,丰富简历。
三年来聚少离多,若不是有着十来年的兄妹关系作为根基,梁曼秋和戴柯都难以想象他们的未来。
2035年的夏天,梁曼秋终于毕业,回到海城盐山区上班,进入一个有“必胜客”之称的互联网巨头的法务团队,和她的高中同桌兼大学校友安佳月成了同事。
第110章 买房结婚。
梁曼秋参加工作后,生活作风依旧保持一贯的朴素,每天步行或骑共享单车到公司的班车点搭车上班,中午不想挤餐厅就从家里带饭。晚餐赶得回来就回翡翠湾吃,偶尔辅导带鱼作业,回不来就在公司餐厅解决。
除了家在本地,上班节奏跟许多来海城打工的年轻人一样,租房生活早在中学时提前体验过了。
戴柯工作四年,也开始带徒弟,经常出差到全国各地抓人。
俗话说三岁看到老,梁曼秋和戴柯的相处模式似乎在初相识的小学时期就定下了,他经常在外面疯,她安安静静宅家,他每次回来,都能见到她的身影。
而戴四海像梁曼秋的老板,提供吃住,每月发钱,阶段性获悉成长项目的成果反馈——梁曼秋拿了什么奖,考上什么学校,等等。老板不是老师,更不是心理医师,不会过多关心员工的心情。
当然,戴四海又比老板好多了。梁曼秋收到正式工作的第一份工资,照旧先给戴四海买礼物,连带阿莲和带鱼的份。
戴四海把茶具摆在公司,来一个熟人就提一句是小秋送的,对对对,今年北大毕业回来工作的小秋。
送阿莲的是护肤品,带鱼最好打发,送了一辆运动单车。
第二个月,戴四海就拐弯抹角让梁曼秋自己存着钱,小孩刚出社会参加工作,理应长辈支援经济,就跟古时候徒弟下山闯荡,师傅要提供盘缠一样,总要给一笔启动资金。
戴四海已经给予她太多,梁曼秋住在碧林鸿庭的旧家相当于免去她的租金,比许多独自来海城打拼的毕业生幸运太多。
有时戴柯出差太久,梁曼秋会开他的车上班,车子总要偶尔跑动一下。
SUV对她来说是大块头,开得小心谨慎,还要提早出门到公司抢免费车位,回来晚也要找车位,不行只能停路边公共车位。戴柯只有休假外出才开车,平时上班骑小电车嘀嘀走了。
城市建设日新月异,涌入更多更新的劳动力,生活和工作环境已经跟梁曼秋读书时大相径庭。
有时不全然因为城市发展,他们逐年长大,接触到不同的生活层面,视角自然不同。
日光之下并无新事,梁曼秋和戴柯工作稳定之后,家里自然问到结婚的事。
倒不是催,戴四海小时候催不动戴柯,长大后更不会催,只是饭后闲聊,“随口”问一句。
问的戴柯,没让梁曼秋听见。
“你和小秋,也谈了好些年,打算什么时候定下来?”
在上一辈眼里,打了证才算稳定,哪怕兄妹关系已经存在多年。法律总比道德多一层保障,梁曼秋成年后,户口回到山尾村,跟他们少了一层法律关系。
戴柯到了给老豆散烟的年龄,家里是无烟区。
戴老板成了真正的戴老板,不用再干杂活,只需把关烧鹅质量,租了一间办公室管理三家档口的账目。
父子俩在空荡的办公室吞云吐雾。
戴柯夹着烟说:“我说了不算,你要问梁曼秋。”
戴四海笑了一声,抽了一口烟,“我怎么好意思问小秋。”
不止戴四海,阿莲也不会再多问梁曼秋。
一些学历不高又支持小孩读书的长辈有学历敬畏感,戴四海和阿莲觉得梁曼秋从全国数一数二的高等学府毕业,聪慧和见识在他们之上,自有自己的想法和安排,不用多问多催。
戴四海又问:“现在情况是你有意思,小秋还没这个想法?”
戴柯:“我怎么知道她什么想法?”
戴四海:“女朋友的想法都不知道,谈恋爱还是谈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