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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服修真界从欺师灭祖开始_无忧盟主【完结】(66)

  因为宋烛远一手操作了她的死吗?不,是近乡情更怯。

  理清这点,沈容刀更怕了。

  有这么个人,害得你死过一次,可重活一世后,比起杀了她,你更想的居然是再见她一面,甚至是以原本的身份和她相认……这是何等可怕的情绪!

  沈容刀更不想和宋烛远见面了。

  现在,宋烛远在房间里,她在房间外,依旧隔着一扇房门。只要她轻轻一推,甚至只是念头一动,这扇门就能打开,可她像焊死在原地,身体和念头都一动不敢动。

  啧。这有什么。现在就进去,走到宋烛远面前,冲她邪魅一笑,说:“好久不见。”

  接着,在她惊诧的目光中翩翩一句:“在下宋弗征。”

  宋弗征,这名字还是宋烛远为她取的。她的记忆从与宋烛远的相见开始,在那之前,她不知道自己生在哪里、母亲是谁,在那之后,她知道自己是宋烛远的孩子,将在合欢宗成长。

  那些年里,她是合欢宗宗主的孩子、是合欢宗的少主、是让合欢宗长老们干瞪眼的“你”,也是令合欢宗所有姊妹嗔怪的“喂”。她喜欢这世界,对所有事情饱含好奇,她喜欢研究花草为什么生长,研究鸟儿为什么飞翔,会为养成一株花而开心,也会为摘下一片叶而高兴。她愿做尽所有想做之事,也有那样的能力去做尽所有想做的事情。

  因为她有宋烛远。

  可那一天,宋烛远对她说“不”。

  她们经常争吵,但从未像那样互不相让。最后谁也不愿退步,都以为自己想的办法最好。争吵不能解决的,就交给冷漠。在这一点上,宋弗征不及宋烛远,后者可以关她禁闭。

  关禁闭也算宋弗征的家常便饭。她闭着眼睛都能画出那片山谷的模样,还记得哪块石头地下有小蚂蚱。

  当然,也知道可以从哪里逃跑。

  禁闭关多了,景色没什么变化,宋弗征觉得无聊,就祭出了跑路大法。负责看门的师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溜走的宋弗征也逃得很有技巧不让师姐太难堪,很快就麻利地开始探索新天地。

  合欢宗的每一片土地她都走了无数遍,闭着眼睛都知道走在哪里,离开禁闭地向左拐向右拐再向左拐向右拐,就是宗门禁地。

  宋弗征来过好几次,每次都中途被拎着衣领子揪走,至今仍不知道禁地里到底放着什么宝贝。

  这一次她同样路过,同样凑近,同样好奇地用手按了按禁制,感受结界在指尖轻轻弹动。

  看守禁地的师姐赶来,玩笑似的调侃她又打起了禁地的主意,再装模作样恐吓她离远些不然抓起来。

  宋弗征没当回事。

  这种事情她做得多了。

  但那次不一样。

  她刚刚克制住自己想要钻进去的念头,收回放在结界上的手,打算扭头离开时,警报声突然响彻云霄。

  从那之后,所有事情都不一样了。

  第56章

  你愿意继承合欢宗吗?

  那结界不是宋弗征第一次接触, 突然响起警报,她反而是最惊讶的,下意识去看哪里出了问题, 刚扭过头去就有另一群人赶来,各种术法炸了满天,炸出一窝蜂的人, 全都震惊地看她。

  再后来,宋烛远也来了。

  宋弗征这才隐约察觉事情闹大了, 可是天地良心,她什么也没干啊。

  但旁人显然不这样认为。

  结界里放着合欢宗的至宝, 那个宋弗征从来没见过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的东西,就那么不见了。至少, 宋烛远再三确认后, 说它的确不见了。

  宋弗征以为宋烛远在开玩笑, 自己先忍不住笑起来,可严肃的氛围打消了她的调侃,对着宋烛远复杂的目光, 她不禁愕然:“真丢了?”

  旁边有长老忍不住说:“刚刚只有你在这里, 如果是你一时好奇取走了它, 现在就放回去吧。”

  宋弗征轻“啧”一声, 道:“那我可放不回去了。”

  长老以为她贪玩,不知轻重, 又细细解释了这件事情的重要性, 说来说去还是让她把东西交出来。

  “哎呦这可怎么办。”宋弗征语气无辜又嘲讽道:“我根本就没有,肯定交不出来啊。”

  “你!你这孩子!”长老冲她瞪眼。

  旁边也有人生出怀疑, 试探着看向居中的宗主,犹疑道:“也可能确实不是她取走的吧……”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等待着宋烛远的最终裁夺。

  宋弗征也看向她。很快又后悔看向她。

  那一瞬在她眼中究竟看到了些什么?沈容刀已经回忆不起来了,只记得那时自己的心中像是有什么最坚定的信念突然崩塌,从未执着的心境中猛地升起一股执拗,越是难以接受,越是要紧盯着她,好像移开半点都是妥协。

  她就这样一瞬不瞬地,看着宋烛远沉重地闭了眼,再睁开时,所有复杂情绪都消失不见。

  她缓慢地说:“天底下能取走它的,只有你。”

  字字千钧。

  人心就是这样不可捉摸。

  是的,她从来没有遮掩自己对至宝的好奇,也从来都是个但凡好奇便不忌惮去付诸实践的人;是的,她曾许多次徘徊在结界外,仿佛下一刻就要突破禁制;是的,事情发生时,的的确确只有她和结界发生了接触。

  但是,哪怕有这么多“是的”,仿佛铁证如山,可她还是希望在宋烛远那里得到一句“不是”,或者,“我相信你”。

  这简直是一种苛求,是唯独对待亲近的人时才会生出的奢望。

  可宋烛远打破了这幻想,以无比坚定的口吻,言之凿凿。

  那时她又做了什么呢。

  在毒发的时间里,逐渐恢复的记忆将她拉进这场景,她像旁观者一样见证了一切,听到宋弗征以若无其事地口吻说:“哦,是吗?”

  然后她笑了,说:“你说是那就是咯。”

  场面一度陷入冰点。僵硬的氛围里,旁边有长老打圆场:“你别赌气——”

  “不。”宋弗征打断了她,轻飘飘地说:“我赌什么气?没什么好赌气的。再简单不过的推理了。既然天底下能取走它的只有我,现在宋宗主又说它不在了——那除了我还能有谁呢。”

  长老张口结舌,半晌,说:“这里面可能有什么误会?或许是有人栽赃陷害——”

  “哈。”宋弗征乐了:“偌大合欢宗,还有谁能用宗门至宝来陷害我啊。”

  如果真的有,那也只能是宋烛远。

  宋烛远黑沉沉的目光始终压在她身上,说:“如果你仍坚持你的看法,我是不会坐视不理的。”

  围观的人已经开始蒙了。她们不知道这是从哪儿到哪儿。

  但电光石火间,宋弗征想通了一切。

  她想起自己为什么被关了禁闭,起因是她和宋烛远在对道法的态度上存在了分歧,那次争吵最终不欢而散,紧接着,就是眼前这场闹剧。

  宋弗征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宋宗主担心的是这件事。”

  “哪件事?”有人问出了声。但两位当事人都没有回答,继续着只有彼此懂得的谈话。

  “那你不用担心了。”宋弗征说:“既然你不会坐视不理,那你干脆动手好了。”

  长老不知所以然,但看出情势不好,连忙插话:“这怎么还争起来了。弗征,宗主可是你师母,大家都是一家人,能有什么——”

  “别。”宋弗征退了一步:“别说什么一家人了。宋宗主要气死了。”

  这事态发展令人目瞪口呆:“怎么就,怎么就气死……”

  宋烛远问:“你非要一意孤行?”

  “我想做就会去做。”顿了顿,宋弗征说:“顺便,至宝我确实早就想偷了。你既然觉得在我身上,那就来找我取吧。”

  声音伴着她的身形消失。长老们仍处在震惊失措当中,不明白事情怎么走到了这一步,至于其她人,眼睁睁看着宋弗征离开,犹豫着等待宋烛远的命令。

  而宋烛远,她站在那里许久不动,像一具雕塑,许久,才回神般,缓慢抬眼。

  宋弗征早看不见了。

  旁边有人问她该怎么办。宋烛远说了四个字:“抓她回来。”

  后面的记忆或许不能算记忆,即使宋弗征没有失忆,她大概也不知道自己走后发生了这些,但这情节却真实存在于她的潜意识里,她张开的神识不经意间接收了一切,只是那时刻在她脑中的只有:她再也不回来了。

  这场景那么深刻,可见在宋弗征脑中是多么鲜明,当她是局中人时,一切的发生都是水到渠成,在此后无数次,即使想起,都会忍不住回避。但当沈容刀以旁观者视角看完全程,她恨不能捶胸顿足,觉得自己当时发挥得当真不好。

  这么撂下话就跑,多像落荒而逃啊。

  她就应该大手一挥,撕下袍角,啮破指尖,以血作墨,上书大字:今日起,我宋弗征与宋烛远恩断义绝,不复相见!

  今日你空口污蔑,明日我打肿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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