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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错体温[追妻]_行止将至【完结】(12)

  周聿白只当是小姑娘害羞,没多想,起身往外走,“晚安。”

  回应他的是门关上的“咚”声。

  一门之隔的卧室里,岁淮还像个木头似的杵在原地。不知过去多久,整个人才从僵硬的状态下慢慢放松,脖颈松下来,肩膀和脊背塌下来,腿也软下来,浑身上下都没了一点力气,沿着房门滑坐在地板上。

  脊背被门板的凉意贴冷了,岁淮才慢慢站起来。

  她没去睡觉,而是突然打开门,追去了周聿白的卧室。

  岁淮觉得这一刻的她是个怪物,或者说,心里那个住了很久的怪物此刻暴露本性钻了出来,正在她脑海和胸膛里张牙舞爪,怂恿她,催促她,逼着她去跟周聿白问清楚,什么叫做“我也可能会有喜欢的女孩子”。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莫名其妙点燃了岁淮心里的火药桶,不是怒意,不是嫉妒,而是茫然和慌乱。

  因为一直以来,岁淮好像忽略了一件事。

  那就是。

  无论她喜不喜欢周聿白,都与周聿白本人无关。

  所以。

  周聿白喜欢谁,什么时候喜欢,喜欢到什么程度,是觉得喜欢就在一起试试的随意心态;还是在一起就公开,亲手拥抱接吻做|爱每一步都循序渐进、小心翼翼、郑重无比,一到毕业就领证结婚的程度……而这一切,都与岁淮无关。

  啪啪啪。

  周聿白的房门被岁淮拍了几声。

  打开门,周聿白睡眼惺忪,左耳还挂着一个耳机,他有睡前听ASMR入眠的习惯,“怎么了?”

  岁淮脸色很淡,像是问

  一句明早吃什么早餐:“你喜欢谁?”

  少年迷蒙着眼,像是没反应她的话。

  岁淮又定声复述一遍:“你有喜欢的人吗?”

  周聿白愣了愣,而后摇头,“没。”

  “为什么?”

  周聿白眼神清醒了些,正要说话,岁淮忽然上前一步,一直紧贴着大腿的手用尽所有的力气般,向周聿白的腰伸去。

  她要抱他。

  她想占有他。

  周聿白。

  我要你是我的。

  第9章

  人渣

  就在快要搂上的前半秒,钟晴的讶异声传过来:“兄妹俩又说什么悄悄话呢。”

  轰地一声。

  一股凉意从头蔓延到脚。

  岁淮猛地清醒过来,快要贴上周聿白腰的手改成拍了下周聿白的肩膀,压下心底无尽的惊涛骇浪,恢复成平常的蛮横霸道:“好了,你刚问我这么私密的问题,现在我问回来了,扯平了。”

  周聿白静静地看着她,半晌道:“小气鬼啊。”

  “略略略。”岁淮冲他做了个鬼脸,朝钟晴说了句“马上就睡了”,转身就走。

  忽然身后人悠哉地补了句。

  “因为没遇见喜欢的。”

  虽然周聿白没喜欢过谁,但他早熟,情感问题他很早就想过。他是个理想主义者,对待感情这种事格外天真,誓死打着浪漫主义的旗号,要么就不喜欢,要是喜欢就喜欢一辈子。对哪个姑娘上了心,那就认定了人家一辈子,他也没那么大度,他揣心上的姑娘眼里心里也只能放下他一个人,只能跟他一个人牵手拥抱接吻,跟他一个人睡。这样的爱情观,注定了周聿白不会随便谈恋爱,更不会随便喜欢上一个人。

  浪漫主义者对待爱情,就是崇高的理想主义。

  周聿白就是那个浪漫主义。

  能被他喜欢上的姑娘是绝对的理想主义。

  所以周聿白后面没说出来的话,岁淮也大抵明白。理想主义哪这么容易找到,那得看缘分,看运气,看感觉。

  周聿白这人渣。

  喜欢一个人的前提是,得对她有感觉。

  -

  周盛巡和钟晴走了。

  别墅里又是冷冷清清,好像前两天的热闹只是浮云一场,短暂而梦幻。寻常人家的鸡飞狗跳、琐碎喧闹,在周家变得极为奢侈。

  因为那晚岁淮单方面产生了矛盾。

  所以两个人还僵着。

  周聿白摸不透小姑娘生的哪门子气,检查试卷的时候跟她搭话也不理不睬,早晨好声好气哄了几句才太姥姥下轿似的下楼吃早餐。

  钟晴和周盛巡一走,两个人的早餐就从国宴降级到早点铺子,周聿白起的也不早,买了几个煎饼油条和两杯豆浆,兢兢业业地摆好,很有服务态度意识。

  听见岁淮吸溜豆浆的声音,周聿白加快手里切橘子的速度,锋利的刀刃一划,指腹渗出点血珠。刚要伸到冷水下面冲洗,又忽然转了注意,周聿白不咸不淡地叫人:“岁淮。”

  “……”

  “过来。”

  “……”

  “拿张纸,”周聿白云淡风轻地卖惨,“给你切橘子,切到手了。”

  咚地一声,豆浆重重地磕在桌面,椅子滋啦一声往后挪,紧接着是岁淮哒哒哒带着怒意的着急脚步声,“你怎么回事儿,五点一的视力切个水果都能切到手,过两天就上学了周笨蛋。切哪儿了,我看看?”

  周聿白半坐在台面,配合地伸手给她看,黑T顺着他的手部姿势上台,露出衣摆下的一截腰腹。纯白的大理石倒映着那截劲瘦有力的腰线,若隐若现的腹肌往上延伸着,少年冷白的皮肤和深黑的布料形成鲜明对比,岁淮只看了一眼,心就不受控地咚咚加速。

  这男人真就不是个省油的灯,这都能让他身上有一股烈劲儿,叫人非得盯着他看,还不能看久了,他是老神在在浑然不觉,旁人倒是脸红心跳罪恶满满。

  周聿白晃了下手吸引回岁淮的视线:“大拇指,不影响写字。”

  岁淮把抽的几张纸巾给他,“流血了。”

  “血多,留点儿好。”

  岁淮翻了个白眼:“神经病。”

  周聿白笑了一声:“我是伤者,你怎么还骂人呢。”

  “就骂你怎么了,”岁淮板着脸,嘴上咕哝着骂周聿白眼神不好,切个菜都能割伤,手上动作倒是耐心得很,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他,然后低头,嘟起嘴巴吹了吹,“疼不疼啊?”

  周聿白:“不疼。”

  他收回了手。

  岁淮看着空空如也的掌心,有些失落,装作若无其事地“哦”了声。

  一场闹剧算是和好的台阶。

  那场只有岁淮一个人的别扭轻松揭过,如周聿白指腹上的那滴血,轻轻一擦,没了。

  -

  开学前一天,夏雨来了个回马枪。

  淅淅沥沥。

  别墅两边的树绿意盎然,下了一场雨的仲夏变得水光碧洗,八月底的天开了一种花,今天起了风,树枝摇摇欲坠,花瓣落了满地。

  周聿白是在雨势稍小一些时候出的门,站在别墅门口,手里拿着岁淮给他的一柄黑伞。

  伞是前年买的了,那时候两人刚上高一,也是两个财迷刚学会赚钱小窍门的时候。岁淮赚了第一桶金,花了大价钱定制这把伞,伞柄握上去是大理石的冰凉触感,在光线下泛着玉一样的光泽感。

  至于周聿白赚的第一桶金,是上网淘了一套已经绝版的小说集。那套小说集在岁淮很小的时候风靡过一阵,讲的是几个小学生和一只狗携手去各种地方冒险的故事,很有趣味性,可以说岁淮早期对文学的兴趣就是这本书培养起来的,但是后来因为一些荒唐到可笑的原因封了,绝版了。岁淮耿耿于怀了很久,没想到周聿白给她淘来了一整册。岁淮看到的那时候,要不是还有点自制力在身上,真的会冲上去不顾一切地搂住周聿白,抱着他不撒手。

  雨滴滴答答顺着别墅屋檐落在地板上。

  白色的地毯被周聿白沾了泥的鞋踩脏了。

  岁淮静静地看着,心想阿姨应该要回来了,下次得让她换个耐脏的地毯。接着又想周聿白要回周家老宅了,那里有他的爷爷奶奶,有叔叔婶婶,有姑姑姑父,有数不清的周家人。也许还有跟周家关系很不错的世交小辈,这个青梅,那个青梅的。

  她叹口气:“你什么时候回来?”

  周聿白握着伞准备撑开:“不知道。我尽量早点回来。”

  “好吧,”岁淮有些失望,“我今天跟盈盈说了去书店,你要买什么吗?我正好一起带来,明天就要开学了。”

  “草稿纸吧,写完了。”

  周聿白本来还是有些草稿纸的,不过最近被岁淮补暑假卷子给用完了,她扬了扬下巴,“明白。”

  一辆黑车在谈话间抵达别墅院外。

  车上下来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撑着伞站在车边,端正低调,严肃而恭敬。

  岁淮眼尖地发现车身上印有一个鎏金色的“钟”字。

  那是钟家的车。

  钟老爷子也来安怀市了,可见周聿白这个外孙在老爷子心里有多重要,就是开个学,都要特地来看看才放心。

  “走了,你跟章盈注意安全,别乱跑,有事打我电话。”周聿白交代了一句,转身,撑伞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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