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苏渔没有犹豫,将另一只手搭在白景洺的掌心。
在白景洺触碰到她的瞬间,他反手扣住了她,手指从她手掌的缝隙中穿过,紧握着苏渔。
生死关头,苏渔没有时间去思考太多。
她放松身体,让白景洺用尽全力将她从车内拖出。
雨越下越大,车身冒出白色烟雾。
苏渔抹去脸上的雨水,捡起地上的石头砸向驾驶位车窗的四个角。
白景洺突然拽住她的手。
“姐姐,车身已经开始漏油,再不走真的会爆炸的。”
苏渔甩开白景洺的手,她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他,苏渔说:“我不知道你和白舫粟有什么恩怨,但在生命面前,我们是不是可以先把仇恨抛开,车身只是滴油,并没有异响,如果我现在就走,那我终生都会陷在后悔之中。”
她大力砸着车窗,一遍遍呼喊着白舫粟的名字。
没过多久,车窗开了,苏渔伸出手,从里面打开了车门,给白舫粟解开了安全带。
她托着白舫粟的腰,费力地将她从车子里拽了出来。
“白景洺!还不赶紧过来!”
苏渔大声吼道,她的声音因雨水的侵袭而略显沙哑。
这还是苏渔第一次用这种语气和白景洺说话。
白景洺只觉得自己浑身战栗,一种名为苏爽的感觉令他的四肢不受控制地动了起来。
他和苏渔一起,将白舫粟抬到了离车子有些距离的空地上。
空地被茂密的树木环绕,与外面狂暴的倾盆大雨形成鲜明对比,宛如一个临时的避风港。
苏渔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还好还好,手机受的伤比她要轻。
她迅速拨打了急救电话,报上了自己的位置。
电话那头,医院工作人员告知她救护车最快半小时后到达。
苏渔悬着的心稍微放下了一些,她走到白舫粟身边,蹲下身子,在她耳边一遍遍喊着她的名字。
然而,白舫粟始终没有任何回应。
在苏渔全身心等待救援的时候,完全注意到站在一旁的白景洺正用着手机不断发着信息。
苏渔就这样等了半个多小时。
没等来救护车,只等到半山腰好几辆车追尾的消息。
加上雨大路滑,现在上山有些困难。
苏渔心中凉了半截。
她不断地用手感受着白舫粟的呼吸,只有确认她依然活着,她才能稍微安心。
“阿切!!”
受了惊吓又淋了雨,苏渔感觉自己在感冒边缘徘徊。
坐在树桩上的白景洺往苏渔身边靠了靠。
“挤挤就不冷了。”
苏渔往旁边挪了挪,冷漠的和他保持着距离。
刚刚白景洺的反应让她意识到,这个人可能对她还有所保留。
在这样的情况下,她不能掉以轻心,必须保持警惕。
苏渔这么想着,脑子却有些昏昏沉沉起来,她接连打了个几个喷嚏,蔫蔫巴巴地缩成一团。
白景洺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到苏渔身上。
“别感冒了。”
苏渔想要拒绝,但白景洺的手却强势地将外套裹住她的身体。
“能不能乖一点。”
白景洺懒得装了,什么狗屁姐姐不姐姐,游戏不游戏的,一看到苏渔现在这副模样,他后悔的不行。
他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精致的下颚紧绷着。
雨水顺着他的脖子滑落到喉结,映衬出他青涩与成熟交织的气质。
他身上只穿着一件老头背心,但在他结实的肉块下,非但不显得老土,反而多了些X张力。
苏渔感觉自己的脸在发烫。
白景洺的手盖在了苏渔的脑门上。
“不会发烧了吧?怎么脸这么红?”
第40章 成年男人的压迫感
“没有。”
苏渔推开白景洺伸出的手,转而扭头看向一旁,她用手轻轻扇动着风,试图驱散身上的热气。
“苏渔。”
白景洺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柔和,这让苏渔不禁愣了一下。
“怎么了?”
苏渔淡淡地回应。
白景洺缓缓蹲下身子,仰望着苏渔,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恳求的意味。
“别生我气。”
“没有。”
苏渔这么说着,脸上的表情却比刚刚还要冷上几分。
白景洺抿了下嘴。
“你是在怪我没有救白舫粟,可你明明知道我和她之间......”
苏渔打断了白景洺的话。
“白景洺,你确定是你和白舫粟之间的问题吗?”苏渔的眉头拧成一团,“我已经告诉过你,不要把自己困在上一代的恩怨里......”
说着,苏渔突然捂住胸口,剧烈地咳嗽起来。
她感觉自己的头越来越沉,呼吸也变得灼热,她试图扶住树桩稳住自己的身形,然而她的手却抓了个空,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仰去。
白景洺迅速伸出手臂拽住了苏渔,顺势将她圈入怀中。
“靠在我身上睡一会儿,救护车马上就到了。”
苏渔张嘴在白景洺的胳膊上,她生拉硬拽,留下了一排血色的齿痕。
“滚开!”
苏渔虚弱地吼道。
白景洺轻轻按住苏渔的脑袋,低声哄着她。
“小渔听话,睡一会。”
苏渔已经无力反抗,她在受伤和惊吓之后又被雨淋湿,此刻已经开始发烧。
她喘着粗气,没过多久就陷入了昏沉的睡眠中。
白景洺就这样抱着苏渔丝毫不敢动弹。
他的目光游离在苏渔微红的脸颊上,不自觉起了一丝贪念。
“苏渔,是你先招惹我的。”
白景洺的鼻尖贴着苏渔的发丝,脑袋向下挪动着。
就在他的唇畔即将触碰到苏渔嘴唇的那一刹那。
他停住了。
他浑身血液都在沸腾叫嚣着,就连脑子都在告诉他这是个好机会。
可他偏偏就停住了。
好像一个作恶多端的坏人,突然在这一刻想要拥有阳光下的爱。
白景洺低头吻住了苏渔留在他胳膊上的齿痕,舌尖细细地掠过每一个痕迹,眼底流露出毫不掩饰的癫狂。
这时,白景洺的手机响了。
他看了一眼短信,上面写着:[已解决,救护车二十分钟后到。]
“还好。”
白景洺长长舒了口气了,他用手捏了捏苏渔发烫的掌心。
他为了对付白舫粟,竟然差点让苏渔陷入危险之中。
白景洺啊白景洺,你确实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渣。
“唰唰唰——”
夜幕下,一阵强烈的旋翼声划破了寂静。
一架黑色的直升机如同黑夜中的猎鹰,缓缓从云层中现身,地面上的树叶和泥沙被强大的气流卷起,四处飘散。
直升机的舱门猛然打开,软梯落下,江渊一身黑色西装,身手敏捷地沿着软梯滑下。
他那张俊美非凡的脸在夜幕下散发着阴沉的气息。
他大步走向白景洺,眼神直接掠过地上的白舫粟。
同为男人,白景洺感受到了江渊眼中强烈的占有欲,他不由得紧了紧抱住苏渔的手。
江渊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容,雨水打落在他的身上,他抬手将额前的碎发撩至脑后,那股来自成年男人的压迫感更深。
“给你三秒钟,放手。”
“3。”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白景洺还未反应过来,就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袭来。
他的脑子仿佛被重锤击中,一阵嗡鸣响起。
他想要抓住苏渔,却被江渊一脚踹开。
江渊轻松地抱起苏渔,居高临下地看着白景洺。
他薄唇轻启:“你和白家的事,我没兴趣知道,但你不该碰的人,最好别碰。”
白景洺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吐出一口血沫。
他半跪在地上,眼神倔强地看着江渊:“你害怕了?”
白景洺的话刚说完,就被人迎头痛击,他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银发男子拍了拍手,“啧啧”了两声。
他对着江渊说道:“他也不过是被卖到白家的一条野狗,哪来那么大口气。”
江渊的眼神暗了暗,他看着银发男子说:“无知者无畏。”
银发男子点点头。
“需不需要我帮你解决?”
江渊抬手擦去苏渔脸上的水渍,淡淡地说:“没必要,走了。”
*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八点多,苏渔浑身酸痛,嘴巴里还泛着一股苦味,她转过身,发出一声委屈的嘤咛。
“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