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渔轻轻“哦”了一声，手指的动作却停了下来。
江渊眼底闪过一丝喜色，他追问着：“你介意吗？”
“啊？”苏渔愣了下，不知道该怎么接这句话。
说介意吧，江渊确实快30了，又不是小孩子，而且他们也并不是男女朋友关系。
说不介意吧，想到江渊和别的女人有过亲密接触，她心里居然有些酸溜溜的。
就在气氛有些尴尬的时候，盛杨敲门走了进来，手里还捧着一大瓶鲜榨果汁。
他问道：“菜点好了吗？”
苏渔这才反应过来刚就顾着聊天了，菜还没点。
江渊扫了二维码，将手机放到苏渔手上。
“想吃什么，自己点。”
苏渔飞快地浏览菜单，她问道：“你有什么忌口的吗？”
江渊正准备回答没有，盛杨却抢先一步：“渊哥不喜欢吃气味重的东西。每次出来就是热汤青菜，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保持什么霸总人设呢。”
江渊斜睨了盛杨一眼，以前怎么没发现盛杨话这么多。
苏渔点点头，粗略点了三菜一汤，小炒肉、青菜还有香酥虾和鸡汤。
她抬头看向江渊，只听江渊说道：“下单吧。”
“好。”
盛杨一边为江渊和苏渔倒上果汁，一边试图继续打探八卦，江渊却突然转移了话题：“之前跟你说的事，考虑的怎么样了？”
一听到这个问题，盛杨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他放下果汁杯，认真地说道：“距离倒不是问题，你也知道我爸年纪大了，我也想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带他养老，但你也知道我现在对研究所真的很抗拒......”
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痛苦：“那些学术界的肮脏事，我真的不想再碰了。”
江渊轻轻抿了口果汁，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黄教授已经被辞退，现在应该没有研究所会再要他了。”
盛杨的眼眶微微发红，他握紧拳头，声音有些颤抖：“我知道，但是被他逼死的师兄，回不来了！！！”
苏渔错愕地看着盛杨，心中某些根深蒂固的观念忽然变了，还是不要因为职业对人抱有光环，各行各业里都有不为人知的黑暗地带。
江渊拍了拍盛杨的肩膀，轻声安慰道：“没事，还早，不急着现在做决定。”
盛杨深吸了口气，努力平复情绪，恢复了之前的状态。
他对着苏渔挤眉弄眼。
“嫂子，有空常来啊。”
说完这句话，盛杨就出去了。
过了不久，三菜一汤便端上了桌。
食物的香气袅袅升起，不断侵入苏渔的嗅觉，让她的肚子里馋虫蠢蠢欲动。
江渊给苏渔盛了碗鸡汤。
苏渔轻轻吹了吹，然后喝了一小口。
汤的鲜美在口中散开，完全没有冷冻鸡肉的冷腥味。
“好喝！”
苏渔忍不住赞叹道。
江渊弯起嘴角。
“你喜欢就好。”
江渊又给苏渔夹了块炸虾。
苏渔嚼着“咔吱咔吱”的，连眉毛都舒展开了。
看着苏渔的模样，江渊不禁想起了家里的芝麻球。
他不由地发出轻笑。
听见江渊的笑声，苏渔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江渊一眼，她说：“我吃饭比较.......比较豪放，你不介意吧。”
江渊摇了摇头，微笑着说：“不用在我面前拘谨，做自己就好。”
听到这句话，苏渔的心彻底放松了下来，她开怀畅吃，直到感觉小肚子微微隆起才停下。
“真的太好吃了！”
苏渔满足的将鲜榨橙汁喝完。
江渊问道：“下次还来吗？”
“来！”
苏渔连忙答应。
说完，苏渔才反应过来，这是又预定了下一次的约会吗？
她觉得江渊有些鸡贼了。
*
十月底的A城夜晚，微风中带着一丝凉意。
江渊和苏渔并肩而行，月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江渊走的很慢，他时不时低头看向苏渔。
他觉得自己车子停的还是太近了，应该更远点比较好。
经过狭窄的小巷时，路边的路灯噼啪一闪后灭了。
不知从哪来的小猫“嗖”地一声钻过苏渔的脚边，苏渔被吓了一跳，本能地向后退去。
江渊迅速握住了苏渔的手腕，轻声安慰道：“只是一只小猫，没事的。”
感受着江渊手腕上传递的温热，苏渔的心跳越来越剧烈。
“苏渔。”江渊哑着嗓音说道：“刚刚的话题还没聊完。”
“什么？”
苏渔转身看向江渊。
江渊低下头，幽深的眼睛里满载着宠溺，但如果苏渔细细观察，就能看见江渊垂眸间被掩盖着的热欲。
江渊轻声开口：“十九岁那年，我经历了一次家族联姻。那时的我，羽翼未丰，无法抗拒家人的安排。”
江渊说的很轻松，但苏渔还是感知到这其中的无奈。
江渊继续说道：“幸运的是，那个女生也并无联姻之意。我们达成了默契，在家族面前声称交往，实际上她一直在M国读书，我们之间只有过一次短暂的相见。后来，当我逐渐在事业上站稳脚跟后，一年半以后，我们解除了婚约。”
江渊俯身到苏渔耳边：“除此之外，我再无恋爱经历了。”
在这个昏暗而逼仄的空间里，江渊身上的雪松香味愈发浓烈。
苏渔感觉自己的后背一阵酥麻，脑子也不听使唤了。
但她还是反应过来，今天白天那猝不及防的一吻。
好像是江渊的初吻。
“你......”
就在这时，苏渔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第59章 这样的我，根本不配
苏渔的手机屏幕上闪烁着“左野”两个字，她的脸色微微一变，仿佛握着手机的手心都被烫得发热。
江渊不经意间瞥见了屏幕，他心中有了推断。
他轻声对苏渔说：“先接电话吧，我在这里等你。”
说着江渊往前走了两步，月光下，他的身影显得更加高大挺拔。
苏渔走到角落，接通了电话。
她小声说了句：“喂。”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就在苏渔准备挂电话的时候，左野开口说道：“你和谁在一起。”
“怎么了？”
左野冷笑了声，说道：“和江渊吗？”
苏渔的心猛地一紧，她知道这是乔晋告诉左野的。
“怎么不说话？”左野的语气中不自觉带着一丝质问，“是怕江渊知道我们的关系？”
“左野，我说了很多次了，我们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
“是啊。”左野戏谑的开口：“所以，你会和连普通朋友算不上的男人在病房里暧昧。”
“左野，你说够了没。”苏渔有些生气，“没什么事我挂了。”
“苏渔。”左野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而苦涩：“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哪怕是一点点？”
苏渔唇畔微微颤抖了下，她扭头看向江渊，心中一片混乱。
“苏渔，这对我不公平。”
“苏渔。”左野低声呢喃，“我喜欢你。”
左野想过千万次这三个字要怎么说，可真到了这会，他几乎是脱口而出，他知道再不说，苏渔可能真的会和江渊在一起。
乔晋发给他的照片里，苏渔笑的眉眼弯弯，整个人都散发着柔意，和在冉深身边的状态完全不同。
左野能看出，苏渔喜欢他。
他嫉妒的快要发狂。
左野说了一遍又一遍。
“苏渔，我真的喜欢你，你别跟江渊在一起，好不好？”
左野的声音如细丝般缠绕在苏渔的耳畔，深深侵入她的心底。
她感到自己像是被撕裂成两半。
一半的心被左野牢牢牵引，而另一半则不由自主地靠近江渊。
苏渔觉得自己是如此的低劣。
竟然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苏渔喉咙里涌上一股苦涩，她艰难地开口：“左野，我们并不合适。”
电话那头突然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紧接着左野的声音变得偏执而狂热：“苏渔，别想逃离我身边。”
苏渔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左野，我也不会和任何人在一起，你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吧。”
“不可能。”左野声音变得冰冷，他语气里带着蛊惑说道：“你看，你不让我喜欢你，而我不要你离开我身边，我们总是自顾自的不去考虑对方的想法，苏渔，本质上我们是一种人，我们就应该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