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就是那个投江的屈原所作的那首《离骚》。”
“什么?屈原和昭襄王是一个时代的人??”
牧以茹茫然四顾。
在她的印象,屈原离秦朝很远啊,怎么会和秦昭襄王同一个时代呢?
秦昭襄王死时,嬴政可都八九岁了!
“店主人可知屈原因何而投江?”嬴政笑问。
“受小人诽谤,排挤流放后,听闻国都被破,自投汩罗江。”这个牧以茹有印象。
“那店主人可知白起何时被封为武安君?”
“何……何时?”牧以茹有种不好的预感。
“在攻破楚都郢城后。”秦昭襄王笑眯眯地说道。
“……”
牧以茹沉默扶额。
所以,“匹夫一怒流血五步”是秦昭襄王时的事,“廉颇老矣,尚能饭否”是秦昭襄王时的事,“屈子投江”也是秦昭襄王时的事。
语文书里到底还有没有一件事是与秦昭襄王无关的啊。
“前两件都与老夫无关。”
听见秦昭襄王的回答,牧以茹才惊觉在不知不觉间,她将自己的问题问了出来。
但是,前两件与你无关?
牧以茹默默地看着秦昭襄王,好似在说你怎么这么没有担当。
看见牧以茹的神情,秦昭襄王笑了,他的曾孙秦始皇嬴政接过话茬。
“店主人所说的‘匹夫一怒,流血五步’可是安陵国唐雎之言?”
牧以茹想了想,“好像是。”
“那便是了。”嬴政接着说道:“唐雎出使是韩、魏灭亡后。”
韩、魏灭亡。
韩、魏灭亡了几次?
好像,就一次……吧。
牧以茹勉强点头。
至于廉颇,“寡人继位时,廉颇还为赵国信平君,官居假相国。两年后,廉颇带赵兵攻取了魏国繁阳。”
“……”
有理有据。
牧以茹干脆利落地向秦昭襄王道了声歉。
秦昭襄王摆摆手,说了声“无事”。
老头虽然被误会了,但整个人却乐呵呵的。
毕竟,这又何尝不是后人对他的肯定呢?
秦昭襄王美滋滋地嘬了口酒。
牧以茹放弃思考“这对大秦共轭背锅王中,谁背的锅更多”这一复杂问题。
贴心的李世民适时转移了话题,“店主人那时可有唐时词赋?”
“有啊,楚辞汉赋唐诗宋词元曲明清小说,这些都是必学的,而且太宗的《威凤赋》也很有名啊。”
牧以茹总是会在不经意间伤透人心。
没有姓名的秦王祖孙撂下酒杯,没有牌面的朱家父子不再“传情”,未曾留名的文化青年停止唱和。
在这个场子里,只有心思纯净之人不受影响。
比如朱能。
一心干饭的朱能是个极好的旁观者。
作为朱棣的铁杆心腹,无论哪里的瓜,他都能吃上。
包括汉武帝的独家饲养经验。
虽然他也不知道他听这个干嘛,他们家又没有不省心的宠物。
还没做到人手一宠的朱能认真听着汉武帝传授的经验,可听着听着,朱能便发觉不对。
这经验,怎么听起来跟养小狗似的?还是那种非常淘气的小狗。
“来,偃蹇。”汉武帝一声招呼,不知道去哪里玩耍的幻凤鸟乖乖落到刘彻伸出的手臂上。
“你去做什么了?”
“叽。”
“那里有什么?”
“叽。”
一人一鸟叽叽咕咕半天,揭露了一桩大案。
——牧以茹的芦花豹偷养了一只别人家的孩子,同伙是那只鬼精鬼精的幻凤鸟。
当然,据牧以茹等人的事后调查,偃蹇的话只说了一半,剩下的那一半是:它是另一位同伙。
光速打脸的刘彻朝牧以茹歉然一笑,然后就开始教育他的幻凤鸟了。
感觉刘彻家孩子的问题比自己孩子问题严重得多的牧以茹决定再换个人问问。
毕竟她家孩子只是听不懂话罢了。
好吧,它还有些犟。
但小花绝对是个好孩子。
它从来不骗人。
“始皇,我们得谈谈。”牧以茹找到最后一只幻凤鸟饲主。
见牧以茹神情严肃,嬴政正色。
牧以茹直接问道:“蜃鸾是不是不太愿意出门?”
蜃鸾,秦朝幻凤鸟的名字,具有浓厚的实用主义色彩,没有一丝花里胡哨的炫技之意,是三只幻凤鸟中最合牧以茹心意的名字(这让牧以茹觉得她还是稍微有那么一点文化修养的)。
同时也是牧以茹最喜欢的小鸟。
——在得知是它撺掇小花几个拐带幼崽之前。
作为一只新生小鸟,蜃鸾与他的兄弟不同,它并不想去外面广阔的天空展翅高飞,自由翱翔。
它只想待在家里,待在保护罩的庇护之下,安享晚年,就像它主人隔壁的那个老头一样。
可是它那冷酷无情的主人并不愿意满足它那小小的心愿,它的蠢货兄弟也并不理解它的志向,每天只会嘎嘎嘎地说着一些蠢话。
看着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大哥,蜃鸾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拜托,谁家鸟有了主人之后还要自己觅食的啊?
蜃鸾听够了那些蠢话,并教导(教训)了一下它的兄弟。
当然,身为最后一个破壳的幻凤鸟,蜃鸾有时打不过它的蠢货大哥。
但是没关系,它有脑子。
在打了一架又一架后,它蠢货大哥的脑子也好像长出来了。
但不多,依旧在说一些蠢话。
蜃鸾不愿再与傻子打交道。
蜃鸾找到了它的二哥。
在蜃鸾眼中,它二哥摩罗天是很聪明的一只鸟,或许能懂它的抱负。
可惜,傻子大哥不依不饶,又追着黏了上来。
蜃鸾被迫接着与大哥打架。
架打多了,二哥也就嫌它们吵闹了。
说实话,蜃鸾也嫌吵,但它的天赋能力不如二哥练得勤,没法摆脱大哥的阴影。
第66章 忙碌的蜃鸾 时日越久,蜃鸾与……
时日越久, 蜃鸾与二哥的差距越大,被打架耽误的蜃鸾也就越难看破二哥身边的幻境,找到二哥的身影。
当然, 也就不能与摩罗天讨论它的理想与抱负了。
而这无法排解的孤寂(与被蠢货打扰的烦躁)并不是最令鸟难过的。
要出远门这事儿才是。
那天, 在与纠缠不休的傻子大哥又打一架后, 得胜归来的蜃鸾从嬴政口中得知了这一不幸消息。
当时蜃鸾“叽”的一下爆哭出声, 泪奔而去。
它天天跟着主人出门就已经很辛苦了, 为什么还要为难它?为什么!
在蜃鸾大哭特哭的时候,它的蠢货大哥:“三儿,你也高兴是不是!”
快乐到出来撒欢的偃蹇遇到了高兴到哭泣的弟弟。
“高兴哭”的蜃鸾并不想搭理它的傻子大哥, 但大哥却想履行它应尽的职责。
“三儿, 不要哭的这么大声,你主人看见了会以为你是不想去呢。”偃蹇一本正经,满脸认真地严肃劝导。
果然, 话一出口,一直不把它当大哥的三弟就正眼看它了。
展现了长兄威严的偃蹇更加高兴。
被大哥劝导的蜃鸾也不再哭泣。
本来都要哭出鼻涕泡的蜃鸾一个鹞子翻身,再一个猛禽爆冲。
砰!
“这就对了, 这样多有活力,你主人看见了一定会放心的。”挨了一翅膀的偃蹇开朗道。
伤心值平稳转换成怒气值的蜃鸾下手更重了。
而这兄弟俩的亲密互动, 在那些无法与别人家幻凤鸟意念沟通的无关人士眼中, 是极为平常的。
若说与之前有什么不同?那就是:“小幺被打哭了?偃蹇,你让让你弟弟。”
除了说话者本人,谁也不知道这是在拉架还是在挑事,反正没鸟听,更没鸟做。
哥俩打得更凶了。
“哈哈哈哈,三儿厉害啊!”又被胖揍一顿的偃蹇依然开朗。
被傻子大哥气蒙了的蜃鸾不再悲伤。
它想到了一个好点子。
蜃鸾找到牧以茹养的芦花豹,“小猫, 你知道你主人喜欢什么吗?”
“我知道!”
尚且年幼、涉世未深的芦花豹嗷嗷地说了一连串名字,那些都是牧以茹左一遍重复,右一遍考校后留下来的精品。
“不对,她不喜欢这些。”蜃鸾否定了小花的学习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