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我来了,我亲自?来。”那边顾惟峤明显著急了。
周围安静得?不行,连一辆车都没经过,是以?俩人的对话,方听渠听得?清清楚楚。
顾惟峤的手段她?没体会?过,但也有?所耳闻,他从来就不是怜香惜玉的主,挡着他事儿的,几乎都不会?有?好下?场。
这也是他在万花丛中流连至今没有?出?现过什么大问题的原因。
“白?先……”方听渠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却被白?斯砚打断了。
他看了眼时间:“顾惟峤该有?两分钟到。”
听到只剩两分钟了,方听渠的眼神一缩,只犹豫了几秒,不甘心地离开了。
将人清理了,白?斯砚正准备继续往前走,身后又传来异响。
是旁边的灌木丛,有?人在里面,听这声音,似乎不止一个人,而且“战况”还很激烈。
白?斯砚没八卦的兴趣,抬步准备离开,倒是无意?识地偏头一看,让他稍微眯了眯眼。
俩人正在激吻,而其中一人正是他的“未婚妻”——乔绾央。
见此,白?斯砚倒是绕有?兴致地多看了两眼,也正因为这两眼,他看见了躲在一旁的宁露。
乔绾央俩人不知?道在这里待多久,而宁露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本来就是追着白?斯砚出?来的,当他的视线落在宁露身上?,她?第一时间就察觉了,可眼神依旧盯着面前这俩人。
乔绾央正与一个女孩子在激吻。
那个女孩子她?刚才瞧见过,长得?很清秀可爱,一直带着乔绾央身边,举止亲密,但宁露根本没多想,毕竟女孩之间亲密点的举动?也很正常。
但是现在这样,宁露就有?点无法说服自?己,她?们只是朋友。
但只多看了几秒,宁露的视线又落回到白?斯砚的身上?了,只见他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宁露猜测,刚才的画面他一定是看见了。
未婚妻在自?己面前出?轨,估计没有?人会?接受。
但白?斯砚只是淡淡瞧了几眼,丝毫没有?一丝多余的神情?,转身就离开。
而白?斯砚这样子,也不太对劲儿。
宁露赶紧跟了上?去,穿着高跟鞋不好跑,宁露索性就将鞋子脱了,光脚踩在地上?去追白?斯砚。
还好,宁露跑到他身后时,白?斯砚正巧上?了车,宁露立马跟了上?去,站在车旁,敲了敲车窗。
白?斯砚的车窗这次竟然全部关上?了,宁露又敲了几下?,这次的力度比上?次大了一些。
车里依旧没动?静,要不是她?刚才亲眼看见白?斯砚上?车的,她?都怀疑这里面到底有?没有?人。
予逆^3^
宁露依旧坚持瞧着车窗,不知?道多少下?,白?斯砚才缓缓打开车窗。
“有?事儿么?”
几个字问得?宁露有?些堵,她?一阵停顿,难道张口就说你未婚妻似乎出?轨了,但你的表现为什么会?那么平静,很有?问题吗?
宁露咽了咽唾沫,谨慎地说:“你未婚妻,刚才,她?好像……”
一句话,宁露怎么说都不适合。
白?斯砚却直接出?声。
“我未婚妻喜欢女人。”
猜想到了,亲耳听他说出?来,宁露还是有?一瞬间的错愕,又看向白?斯砚,他好像不是刚刚才知?道的,但是他为什么会?选择和乔绾央订婚?
“可以?了么?”
白?斯砚不徐不疾地反问,好似这件事儿与他无关,虽然的确是如此。
但宁露不清楚白?斯砚和乔绾央之间的具体关系,只能有?些担心地看向白?斯砚,他淡然得?太过反常。
但旁边盒子里装的东西很快就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那里面装着好几瓶药,是治疗心理疾病的药。
之间她?同事就吃过这种药,俩人还交流过一阵。
这猛然间发现它出?现在了白?斯砚的车里,宁露抬起眸,话几乎堵在喉间,可她?依旧忍不住询问。
“白?斯砚,你是不是生病了?”
第58章
没回答宁露的问题, 白斯砚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眼底闪过一丝情?绪,面上却?若无其事地说了一句:“走了。”
车窗被极速地关上, 也隔绝了两人之间的交流。
手?机上不断跳转宁露发来的消息, 但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复。
此刻的白斯砚用力握在方向盘上, 却?控制不住地颤抖,胸腔传来一阵阵的闷, 闷到难以呼吸。
又是这种感?觉, 甚至越来越严重了,白斯砚握在方向盘的手?更加用力,喘息声前所?未有的重。
他的视线移向那堆很久以前放在他车里的药, 面无表情?地咽了几颗,可?是没有什?么作用。
瞧了眼依旧站在车窗外的宁露, 白斯砚转过视线,一脚油门踩到了医院门口?。
直奔三楼精神科,值班的是和他关系不错的朋友廖承奕。
发现白斯砚站在门口?,又看见他这幅样子, 廖承奕连面前的饭都没顾上, 赶紧给他打了安定针。
白斯砚这才平复下?来, 大约睡了一个多小时就?醒过来了。
廖承奕坐在一旁。
“你怎么在这里?”白斯砚刚醒来, 嗓子干涸,说话声音极其沙哑。
“我?和别?人换班了,得盯着你,万一你在我?这儿有什?么闪失, 我?可?赔不起。”
“哪儿这么严重。”白斯砚支着身子坐起来。
廖承奕抿了抿唇, 颇有一种讲不通的感?觉,又气愤自己的病人不听医嘱:“你上次来也是这种态度, 我?给你开的药也没吃吧,现在不又来找我?了。”
见白斯砚沉默了,廖承奕继续添了一把柴火:“我?的意见还是那样,建议你赶紧停止所?有的工作,安心住院治疗。”
“不可?能。”
予逆^3^
马上白覃所?有的权力都会被他架空了,他不可?能这个时候突然停手?,否则之前的一切都白废了。
“你这个样子怎么工作?”廖承奕狠狠地蹙着眉,满是不赞同。
“没有人会发现我?生病。”
白斯砚斩钉截铁地说。
“那你这次怎么突然发作得那么狠了?”
不是没有人,是除了宁露。
她发现了。
白斯砚闭了闭眼,不明白宁露怎么会猜得那么准。
但其实俩个彼此关心,彼此在乎的人,无论距离多长时间再见,对方有一点儿的不对的地方,都能立刻察觉出来。
宁露敏锐地察觉到了白斯砚身上的不对劲儿,而?白斯砚想竭力掩饰,担心被宁露看出来,于是情?绪上的波动前所?未有的大,甚至延伸至躯体。
对于这种聪明,还会竭力掩饰自己情?绪,甚至都想蒙过医生的主,廖承奕很生气,说了挺重的一句话。
“白斯砚,这个病他存在了,就?要积极把它解决,像你这种程度还不听劝的,估计下?一次治疗是我?听见了你自杀的消息。”
廖承奕又退了一步:“不住院就?算了,那至少?你现在得吃药。”
*
自从?那次宴会过后,一连半个月,宁露都没有再见过白斯砚,无法联系到他,也没有听到他的任何消息。
她去了一次小楼,门卫大叔依旧还是那位大叔,但是小楼已经没有人住了。
听门卫大叔说,是几年前的一个深夜,白斯砚突然开车回来,然后只挑了几件东西离开,留下?一句让这里的所?有东西都保持原样。
一切都发生在一夜,从?此他就?一次都没有回来过。
小楼依旧有人打扫,甚至院子里的鱼池还有人喂着,在池子里慢悠悠地游荡着,从?这里还能看到书房的玻璃,仍然一层不染。
只是它的主人从?此将它封闭了。
从?小楼回来,宁露忽然又想起白斯砚曾和顾先生说的别?舟公馆,宁露立刻在手?机上查了一下?地理位置,在二环。
宁露第一次去别?舟公馆,周围的气氛立刻就?让他感?觉到了不同,严肃,紧张。
在这里待了一天,宁露也没有见到跟白斯砚的影子,甚至跟有一丝相关的消息都没有。
回想白斯砚车上的那几瓶药,宁露越发感?觉自己的心在发慌。
旭绕不在帝都,顾惟峤出差去了,宁露唯一能联系到的竟然是和她不怎么熟悉的白斯砚表弟——白齐。
两人约在一个饭店,白齐一来,没等宁露说几句话,就?狂吃饭,对于宁露的询问更是一问三不知。
只是瞧见宁露不肯放弃那样,白齐才叹了一口?气。
“你别?白费力气了,我?表哥想瞒住的事情?,就?没有瞒不住的。”
“瞒住?”
宁露抓到了这个词,立即重复了一遍,瞒住什?么,是白斯砚在特意瞒她么?
见原本滴水不漏的地方在自己这里开了口?,白齐立刻紧闭嘴唇,连饭都不吃了,起身就?想走。
宁露却?开口?:“白齐,我?不信你不知道白斯砚现在是什?么状况。”
她缓缓站起身,有时候平静的海面下?也可?能正在酝酿一场巨大的风暴,一旦涌起,再难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