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不要妄图通过麻木性吃苦、无谓性吃苦、持续性吃苦,来获得真正的成长,因为有些苦,吃了没用。
如果按照这个标准,那这个世界上战绩最丰厚的,应该是那些吃苦最多的人。
但现实告诉我们,不是。
那些战绩最丰厚的人,身上具备的,往往是别的的特质。
那年,她最无措最徘徊最慌张的一年,她导师的一句话,似一枚炸.弹,砰然一声,炸响在她心头。
成为她行路至此的支撑。
她时至今日,都依然清晰地记得那句:
上天从不按一个人痛苦承受的多少来分配战绩,它的分配标准,向来是:破墙重生的自我重塑力、永不言弃的革命精神和执着坚定的乐观主义。
【作者有话说】
【上天从不按一个人痛苦承受的多少来分配战绩,它的分配标准,向来是:破墙重生的自我重塑力、永不言弃的革命精神和执着坚定的乐观主义。】——宋知守
第12章 “他的镜头是神偷”
如今, 时光一晃,已过半轮盛夏。
当年的局促和窘迫,在她身上已极难寻觅。
她比那年的自己, 优秀更多,漂亮更多,自如更多,也幸福更多。
想到这儿, 曲柔立刻将目光从这条路上收了回来,眉目一转, 寻找着某人的身影。
不远处,陈岩庭正拿着相机在拍摄。
察觉到她寻找的目光,他立刻收起镜头, 朝她走了过去, 边走边说:“你学校风景不错。”
“是吧, ”曲柔笑着附和道, “让我看看你拍的怎么样?”
这次,陈岩庭却罕见的小气,立刻将相机收好,拒绝道:“不行。”
“为什么不行?”
他随便找补了一个借口:“光线还没处理好, 处理好了第一时间发给你看。”
曲柔觉得这可能是一个摄影师的职业素养, 于是也没强人所难。
这天, 两个人一起重回学生时代, 不约而同地聊起那段明亮的、青涩的、生韧的、却再也追不回的青春时光。
返程时,傍晚已至。
陈岩庭开着车,想到未来一周的安排, 扭头问道:“你下周需要出差吗?”
曲柔:“应该不用, 不过周四要去临市一趟, 当晚就能回来。”
陈岩庭听了,无奈一笑:“你说我俩最近的时间怎么这么不赶巧。”
曲柔问:“怎么了?”
“你刚回来就轮到我出差了。”
“你去哪出差,要去多久?”
“德国有个展会,邀请我去参加,为期一周。”
“一周而已,很快就过了。”她心里纵然有些失落,但还是安慰他道。
毕竟人不能太双标,总不能只允许自己出差,不允许别人出差吧。
曲柔:“那你什么时候走?”
陈岩庭:“明天晚上的机票。”
曲柔听了,陷入一阵沉默。
看她微垂着头,不言不语的小模样,陈岩庭觉得自己真不是个东西,反省道:“这次确实是我怠慢了,主要是因为这次的展会是我导师亲自邀请的,很早就定下来了,我现在推脱......”
“啊?”听到他这么说,曲柔这才反应过来他是误会了,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出你的差,这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我刚才之所以没说话,是张且微跟我说我们的陶艺做好了让我明天去取,但你明天晚上不是要去机场吗,我看一下时间怎么安排合适。”
陈岩庭这才放下心来:“想好了直接告诉我,我配合你的时间。”
曲柔:“好。”
最后,曲柔决定先去青木,取完陶艺再送他去机场。
在短短的时日内故地重游,有熟悉之感,也有迥然心境。
毕竟,上次来这里,他们还仅仅算是刚刚认识的朋友,而如今,身份却大不相同。
张且微老早就在门口候着了,她今天穿了件黑色皮衣,工装裤配马丁靴,翘着二郎腿,一身洒脱又利落的江湖气,就连说出的话,也带了丝浑不吝。
她目光定在陈岩庭和曲柔牵着的手上,唇角一勾,好整以暇地问:“什么情况啊曲小柔,这我上次问还说是普通朋友,这会儿怎么手都牵上了?”
曲柔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瞎掰扯道:“降温了,我手冷。”
陈岩庭听了也不解释,就侧眸看着她,一脸宠溺的笑。
倒是张且微饶有兴致地站了起来,走到两个人身边,问陈岩庭:“你就由着她这么胡闹?”
陈岩庭:“张老板火眼金睛,怎会被这三言两语迷惑?”
“真是上道。”张且微颇为爽朗地笑了声,然后,看着曲柔,提醒道,“好好学学你。”
曲柔不服气地瞪了她一眼。
这模样,当真是生动得很。
陈岩庭看了,温柔一笑。
三人寒暄的功夫,助理小园已经将他们上次制作的杯子拿了出来。
当初那块看似普通的陶泥,在时间和高温的共同锻造下,通透如美玉,灯光一打,更是美不胜收。
陈岩庭看着这盏圆融杯,心底忽然生出一种难言的温暖。
小园见了,忽然想起一件事来,便对陈岩庭道:“陈先生,这边还有一个礼物,您跟我来。”
陈岩庭离开的功夫,张且微把曲柔拉到身边,从身后的储物柜里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递给了她:“给,你要的东西,拿好了。”
“谢谢张老板,”曲柔边说边拿出手机,“对了,微信转账有限额,你告诉我你银行卡号,我给你转过去。”
“免了,”张且微潇洒地大手一挥,“就当我对我们曲小柔脱单的贺礼。”
“一码归一码,你要是不要钱那我东西也不要了。”
“得得得,我真是服了你,别人看到便宜都是上赶着占,你可倒好,有多远跑多远。”
“那不属于我的,我拿着也不安心啊。”
“姐们,我能问一句你这礼物是要送给谁的吗?”
“等事成了就告诉你。”
“得,嘴真严。”
因为陈岩庭还要赶飞机,所以两个人并没有久留。
下山的路上,曲柔终于看到了小园刚刚送给陈岩庭的礼物,那是一盏精致的花卉纹杯,上面印着一行清秀小楷。
陈岩庭当时写的那句话,也终于在此刻浮出水面。
看清楚上面写的内容之后,曲柔目光忽然一怔。
他们初次来时的一幕幕,如天边的浪漫余晖,纷纷扬落了下来。
她是着实没想到,没想到他那时的提笔,竟然不为天边风月,而是为自己。
于是,忍不住诵读出声:“一场秋风未解意,偏她来时醉春堤。”
她清爽绵软的嗓音就这样凭空响起,仿佛从山水之间溢出来的那样,极为悦耳动听。
陈岩庭听得很是享受,本以为她读完会夸自己写得好,哪曾想,她知道故事脉络,却仍要明知故问:“这里面的她是谁啊?”
问问题时,她还特意放慢了脚步,睫毛轻轻眨了下,直勾勾地看向他,那目光里,写满了真诚的不解。
陈岩庭乐了,觉得这姑娘可真是有意思,于是也乐得陪她玩,故意逗她说:“我未来闺女吧。”
本以为他会说自己,结果他不按常理出牌,曲柔听了,轻轻哼了一声。
陈岩庭:“怎么不再大点声。”
“嗯?”
“明明吃醋了,为什么不大大方方向我表示。”
“我才不跟我闺女吃醋。”
这话简直是戳到某人心窝子里了,陈岩庭牵着她的手,表情得意得很:“不错,领会到重点了。”
曲柔小声嘟囔:“没说要跟你。”
陈岩庭听了,觉得这姑娘最近气人功力真是上涨:“曲柔,咱俩好不容易才见上面,等会儿就又要分开了,就这么点时间,你就非得气我是吧?”
她眼睛就那样轻巧的一抬:“那我哄哄你?”
陈岩庭听了,直接站直了身子,一副任她“处置”的样子:“嗯,哄吧。”
曲柔:“那你把车钥匙给我。”
陈岩庭闻言,眉梢一挑。
——背后意义不敢深想。
下一秒,他就看到曲柔打开了副驾的门,点着额头朝他示意:“上来啊。”
他听话地走过去,结果,刚坐好,就听到一阵利落的关门声,一抬眼,又看到她越过车头去了驾驶位。
别急别急,好戏肯定在后面,他这样想着。
结果,下一秒,就看到她动作利落地系上了安全带。
陈岩庭:“......”
他终于忍不住,问道:“不是说哄我?”
曲柔无辜地看向他:“这不是送你去机场吗?”
陈岩庭:“......”
算了算了,来日方长。
周末的机场高速还算畅通,大半个小时后,车子就到达了目的地。
曲柔想把他亲自送进机场,于是没有将车子停在即停即走的路边车位,而是直接开进了停车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