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爱他的夏稚鱼在跟他分手后不久就和任钰这种垃圾人在一起,甚至还打算要和任钰结婚。
他和夏稚鱼在一起的五年里怎么没见她提过一次结婚。
两相比较下江知砚只觉得世态炎凉,冷意刺骨,连任钰这种傻逼都能踩在他脸上蹦迪了。
“没事,你别管,我当初在北城就该把他打一顿,欺负我家小孩是吧。”
任钰一把将夏稚鱼护在身后,冷冷盯着江知砚,说出口的每一句话都像是踩在江知砚的神经上蹦迪。
“你家小孩?”
江知砚眼神越来越冷,嗤笑一声,“你对你家小孩的态度就是把晕倒在医院的她弃之不顾?”
任钰脸色一僵,护着夏稚鱼的手臂也不自觉低了些。
当初在医院抛下夏稚鱼这件事是他这辈子都过不去的坎,每每被提起都像是刀子一样割在他心头,而江知砚最擅长的事情就是在别人伤口上撒盐。
“可我原谅他了。”
夏稚鱼紧紧拽着任钰手臂,大半个身子都被任钰护在身后,只露出半张脸,语气很坚决,
“只要我原谅他那这件事就不算个什么,你不要用这种以前的事情刺伤我们的关系。”
江知砚逼近一步,高挑身躯咄咄逼人,“那我呢,你谁都能原谅,为什么就不能原谅我?我又不是不能改。”
他语调压抑,深色瞳孔紧盯着脸色苍白、眼底还藏着惊惧的夏稚鱼,恨不得把她从任钰背后拽出来,让她好好比较比较任钰和他有着多大差别。
夏稚鱼有些不安,眼前的江知砚完全不像是她认识的那个人,他看向她的视线里满是熊熊燃烧着的偏执和愤慨,目光灼人,她几乎不敢抬眼对上江知砚的视线。
恐慌在心头发酵,凉意蔓延至全身,夏稚鱼摸索手机的指尖都开始发抖,她拽着任钰袖口,语调压抑着惊惧,
“走吧,我们回家吧,不要再跟他纠缠了。”
任钰安抚的反握住她手臂,呈保护性的姿态护住她肩头,“别怕,没事的,有我在呢。”
这种旁若无人的亲昵像是在江知砚的怒火上浇了一桶油,愤怒和恶意瞬间被点燃,
“夏稚鱼你到底喜欢这种垃圾人什么?他除了会嘴上说点好话之外还给你付出过什么,你眼睛瞎了吗?”
任钰火了,
“我就算只会说点好听话我也比你强一百倍,你除了冷暴力她刻薄她之外你还会干什么,鱼鱼什么都告诉我了,要我说她这辈子最眼瞎的事情就是看上了你这个傻逼男。”
就这还没完,任钰扯起唇角冷笑,
“鱼鱼为什么不告诉你她做自媒体?你自己想想你这个男朋友当的多差劲,女朋友才会连自己经营自媒体账号这件事都不敢告诉你。作为女朋友,她居然怕被你训斥,怕被你觉得她不上进,好端端一个女孩都被你pua成什么样子了。”
“你不心疼她我还心疼她呢,江知砚你别以为你有点臭钱和权力你就能踩在别人脊梁骨上当爹,不是所有人都稀罕你,你休想再欺负鱼鱼。”
夏稚鱼没说话,只是默默拽住了任钰卫衣衣摆,避开江知砚的视线,她咬着下唇,一句话都没说,只是态度鲜明的站在任钰背后。
江知砚没分给任钰半个眼神,只是一言不发的看着夏稚鱼,黑色大衣衬的他脸色越发苍白,高大身躯僵直着,明明穿着昂贵得体,可表情里却流露出狼狈气息。
像被主人遗弃的大型犬,即便洗干净毛发也藏不掉它身上的绝望气息。
眼尾和鼻尖都是通红的,明明和江知砚对峙的是任钰,可江知砚的视线只绝望而偏执的死死盯着夏稚鱼,阴郁情绪浓郁到几乎要淌出来。
夏稚鱼始终避开他的视线,大半个身躯躲在任钰身后,他只能看到她被风扬起的长发。
像小鱼翘起的尾巴,甩了他一脸水后毫不留情的拍拍尾巴就走。
谁许她跑了。
谁许她不长心的抛下他。
江知砚垂下眼,额头前侧忽然疼了起来,神经抽搐着。
萧瑟秋风呼啸着吹过,卷来夏稚鱼断断续续的笑声,声音很小,微弱不闻,江知砚抬手撑住额头,痛感越演越烈,他眼前只剩下夏稚鱼背影。
她单薄肩头被任钰呈保护姿态揽在怀里,背影离他越来越远。
怎么能忽然不要他了呢?
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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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解决的这么顺利吗?夏稚鱼悄悄回头看了眼驻足在原地的江知砚,心头隐约有些惴惴不安。
江知砚一向是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人,这次怎么这么轻而易举的放过了她,难道人的良心真的会长出来?江知砚知道他错了?
她低声对任钰说,“我们走快点,江知砚没那么好的性格。”
任钰拍拍她后背安抚道:“没事,光天化日之下我还就不信他江知砚能有多大的狗胆,哥们这几年不是白练的。”
说着还让夏稚鱼摸了摸他隆起的肱二头肌。
眉梢间的得意之色清晰。
夏稚鱼忍不住笑了起来,心头开阔了许多,
“等会记得在楼下买瓶可乐,哦对,可别说漏嘴我会喝酒的事,要不然我爸又要训我了。”
“放心,哥们这嘴一流的紧。”
任钰比了个拉拉链的动作,配上他那张还有点凶的脸可逗了,夏稚鱼笑的眉眼弯弯。
开心时连看路边被锯到光秃秃的树干都觉得可爱,裹着粉红色防冻膜的样子像是倒插在比奇堡沙滩里的派大星。
夏稚鱼掏出手机对准派大星四仰八叉的胖身子,正准备按下拍摄键那一刻,任钰的手机忽然跟催命似的响起,夏稚鱼刚才就听到任钰的手机一直响,眼瞅着任钰还是没接电话的意思,夏稚鱼眉头皱起。
“什么事啊,你接一下呀,现在又没事了。”
任钰肩膀一垮,电话那头用藏语语气急促的说了几句什么,任钰脸色变了,掐掉电话眉头染上懊悔道:
“学校那边有几个孩子学籍被卡住了,今天下午就是截止日期了,你自己能回家吗?我现在得去一趟教育局。”
“你赶快去吧,我这边没事的,江知砚刚才没追上来一会也不会的,马上就到家了。”
任钰又匆匆交代了她两句,他心里挂着事,没两下就转身朝着反方向的岔路急匆匆跑开。
任钰一走,夏稚鱼的第六感隐约觉得有几分不妙,往后看,江知砚也不在原地,她心头一晃,脚下步频变快。
路边突然响起车门声,夏稚鱼条件反射似的闻声回头,江知砚从身后握住她手腕,墨黑瞳仁幽深,语调却温柔到异常,
“好鱼鱼,我们现在可以单独谈谈了,把任钰这小子支走可费了我不少功夫。”
“谁要跟你单独谈谈。”
夏稚鱼用力甩开他的手,脸色很差。
江知砚擒着她腕骨,语调发冷,
“你那么喜欢任钰的话,你就不想知道任钰他为什么忽然去了旺错吗?他为什么放弃自己大好的前程,转身去了个穷乡僻壤开民宿,你真以为就是他跟你说的那么简单吗?”
说到喜欢二字时隐约有些咬牙切齿的腔调。
“还有你爸爸的事情,法庭的电话你打通了吗?有书记员理你吗?”
抗拒的话到了嘴边忽然说不出来,夏稚鱼受惊了似的缓缓睁圆眼睛,看向江知砚的眼神满是不敢置信。
“别那么看我,宝贝”,江知砚抬手覆住夏稚鱼眼眸,喟叹道:“我又不是坏人。”
浅浅湿意在掌心漫开,江知砚扯扯唇角,眼底漫开自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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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县城里最好的酒店也不过是亚朵之流的连锁,换做以前,江知砚宁可飞到另一个城市都不会在这种酒店下榻,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多少都有些这种娇气毛病。
这毛病硬生生在他跟夏稚鱼旅游了几次后治好了,夏稚鱼很喜欢去古遗迹,很多古建筑都藏在深山老林里尚未开发,住过七八次帐篷后江知砚就老实了。
之前睁着眼睛躺在酒店床上一宿睡不着,被夏稚鱼遛了几天后次次累到极点瘫在床上睡得跟猪一样,从此之后再也没挑挑拣拣过酒店。
得益于夏稚鱼,江知砚不少老毛病都被根治了,尤其是失眠。
但如今看来——夏稚鱼眼神从床头柜上拆开的熟悉药瓶扫过——又复发了。
江知砚跟在她身后进了房间,啪嗒一声,防盗链扣上。
夏稚鱼心脏紧了一瞬,眼神略微紧张的看向江知砚,摁着手机侧面的音量键,随时准备连按三下拨打报警电话。
柜子上的香薰机散出淡雅的安抚香气,跟他们家的味道一模一样,夏稚鱼紧张的神经不自觉舒缓片刻。
“在害怕什么?”
江知砚低头,对上夏稚鱼略带惶恐的眼神,偏头微笑,“我吗?”
笑容不见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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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最近应该都是这个点更新,十点左右,大家这个点来就好啦![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