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尼姑一听,立刻道:“是!”
说完便转身跑出去。
一见此情形,叶诤也火了:“好你个老尼姑,你居然栽赃陷害?我们是强盗?你知道我们是谁吗?”
“我不管你们是谁?反正今天,你们不把人交出来就别想走!”
说完,她后退了一步。
这个时候,尼姑庵里的人听到这里的动静,都从四面八方往这里走,眼看着就要将这个禅院围起来了。
“你——”
眼看着叶诤上前一步,还要跟那老尼姑理论,鹤衣突然一伸手,抓住了他的手。
“快走!”
“什么?”
叶诤猝不及防,回头看他,只见鹤衣说道:“现在不走,你还想干什么?走!”
说完便拉着他直接往外冲去。
虽然已经几个尼姑站在了禅院的门口,但猝不及防,加上两个男人的阵仗他们也没见过,都吓得惊呼了一声往两边退去,被鹤衣他们一下子就冲了出去。
那老尼姑急了,慌忙跺脚大叫道:“愣着干什么?追啊!”
“啊?哦!”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急忙又追了上去。
顿时,这个原本安静的尼姑庵里,一阵骚乱,两个丰神俊秀的男子在前面飞奔,后面一群尼姑拿着木杖笤帚拼命的追赶,从这一头跑到那一头,追得鸡飞狗跳。
最后,趁着那些人奔走不及,两个人拐进了一个隐蔽的角落。
鹤衣道:“翻墙!”
“啊!”
见叶诤还没回过神来,鹤衣踩着一旁的华堂纵身一跃,整个人轻盈得如同一只仙鹤,忽的一下就登上了墙头。
然后回身对着叶诤伸手:“上来!”
叶诤急忙抓着他的手,被他一把拉了上去,两个人在一转身,跃下了高墙,而后面的尼姑已经追至这里,左右看看,发现空无一人。
“在那边!”
“快过去!”
一群人又乌泱泱的往另一边跑去。
翻过高墙后的两个人也是一阵风似得往后山下跑去。不知跑了多远,直到再也听不到那禅院里传来的声音,直到视线中看不到那座寂静的庵堂。
两个人这才停了下来。
叶诤喘得都快要直不起腰了,吊在一棵树上,气喘吁吁的道:“跑死我了。”
鹤衣站在一旁。
他虽然拉着叶诤翻墙,又抓着他一阵飞跑,反倒并不感到太累,只有一点点喘,笑着说道:“亏你还是在沙州卫跟那些沙匪打过交道的,居然这么不堪。”
“……”
“刚刚若不是我,你就要被一群尼姑给拿下了。”
叶诤气哼哼的道:“我那是好男不跟女斗!”
说着,又看向鹤衣:“不过,你拉着我跑干什么?他们要报官就让她们报,我倒要看看,等到官府的人来了,是谁更厉害些!”
鹤衣摇摇头,笑道:“这种时候,你就不要摆你的官威了。”
“……”
“这些尼姑跟这件事没关系,你跟他们纠缠,只是节外生枝而已,除了浪费时间,没有任何作用。”
“那你说,怎么做才不是浪费时间?”
“找到那位司小姐,”
鹤衣目光沉凝,说道:“找到她,才是问题的关键。”
听到这话,叶诤微微蹙眉,道:“你也觉得,她有问题?”
鹤衣转头看向他:“你,也觉得?”
叶诤点了点头,说道:“要说这个禅院里唯一跟皇族有关系的,就是她;原本来这里之前,我还没有完全怀疑她,只是想要来问问她当天的情况。谁知,她竟然不见了。”
“……”
“这就有意思了。”
鹤衣道:“是啊,只怕这件事,跟她脱不了关系。”
听到这话,叶诤又皱起眉头,看向鹤衣:“那她现在是不是躲起来了?如果她多起来了,那我们要到哪里去找她?”
“躲起来?这个时候,她能躲到哪里去?”
“……”
“这可事关魏王的声誉,还有那位顾家小姐,也是她的妹妹,也事关顾家小姐的清誉。事情若闹出来,别说皇上了,她自家的人也饶不了她!”
“是啊。”
叶诤皱着眉头,喃喃说道:“她到底在想什么?”
“……”
“事情出了,她又能躲到哪里去?”
鹤衣转头看着她,说道:“行了,现在也不是咱们胡思乱想的时候,立刻回去,出动人马全城搜捕她。”
第2068章 到底是造了什么孽?
进入了八月。
暑气熏蒸,焦金流石。
接连数日的烈日炎炎,整个皇城像是被放进了一个蒸笼里,每个置身于此的人几乎都要被烤干了。
独自一个人被关在阁楼上,虽然热得这么厉害,仍旧门窗紧闭。
顾期青反倒全身上下一点汗水都没有。
大概是因为,她的心里,冷得厉害。
被关在阁楼里已经不知多久,她都快忘了天数,每天只坐在床边,听着外面间或吹过的风声,或者响起的鸟鸣,让她稍微感到,自己还活在人间。
这天,当她又做在床边,低着头,回忆起那一天跟祝成轩相见的情形。
明明,是那么幸福的时光。
即使他们根本没来得及说什么——事实上,她也不知道自己想对他说什么,只是,当许潇潇退出那个禅院,留他们两人单独相处,而祝成轩小心翼翼的捧起她的双手的时候,她好像一瞬间,就听到了千言万语。
只是,太短了。
只是那短短的一瞬间,她听到了他心里的千言万语。
也听到了无数人口中的污言秽语。
那些人知道了他们的身份,猜测他们两个人在这寂静的禅院里私会,行不轨之事,而她根本来不及辩驳。
因为那个时候,她看到了人群中那张熟悉的面孔。
明明是从小到的经常见到,那么熟悉的人,为什么会在她陷入这样绝望的境地的时候,露出阴冷的笑容来?
为什么?
她不明白,她怎么都不明白。
就在她心乱如麻的时候,楼下寂静的院子里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要知道,最近除了丫鬟送饭过来,平时已经很少有人来这里了。
她慌忙走到窗边,也不敢推开窗户,只小心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舅父。”
先开口的,是司慕云的声音。
他的声音非常的低沉,显然心情很沉重。
而接着开口的人,正是她的父亲顾亭秋,并没有说话,只低低的“嗯”了一声。
听到这个声音,顾期青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
虽然只是数日,这个声音就比之前苍老了不少,而且听得出来,非常的疲惫。
她将窗户推开一条缝,果然看到顾亭秋和司慕云站在下面。
只穿着一身便服的顾亭秋,消瘦了不少。
鬓角的白发都多了一些。
他看着司慕云,说道:“你怎么回来了?”
司慕云道:“我听说,舅父向皇上递了辞呈?”
“嗯。”
“舅父为什么突然——”
“你觉得,我做这件事突然?”
听到他这么反问,原本心急如焚的司慕云迟疑了一下,轻声说道:“我知道,舅父是为了期青和魏王的事,但——舅父,你是内阁大臣,在朝中的地位不言而喻。不管怎么样,也不该为了这件事辞官的。”
“你是要责怪老夫吗?”
“不,慕云不敢。”
顾亭秋看了他一眼,又沉沉的叹了口气,然后说道:“你是为了这件事,才专程回来的?”
“是。”
“你啊。不过你也不用担心,皇上没准。”
“真的吗?”
“他只是,让老夫先回家修养几天,处理完家中的事,再回内阁办事。”
“这太好了。舅父,皇上心里还是很明白的。”
“哼!”
提起这个,顾亭秋更是愤懑,道:“皇上当然明白老夫教女无方,才会做出这样有损门楣的事!他让老夫回家处理家事,就是处理这些事!”
“舅父!”
司慕云紧皱眉头,说道:“之前,慕兰和慕贞做那些事,的确是他们猪油蒙了心,可这一次不同,期青并不是有意要攀龙附凤,而是魏王,我已经打听清楚了,是魏王他——”
“不要再说了!”
顾亭秋打断了他的话,道:“不管是魏王还是别的什么人,总之,我们家不能再有攀龙附凤的事情发生。”
“舅父,为什么你就一定认为跟皇室结亲是攀龙附凤呢?”
“……”
“南烟她——贵妃她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舅父难道认为,她也是攀龙附凤?”
“她当然不是。”
“……”
“但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她在宫中走得多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