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是这些年来,几乎都看到过了。
见他这样,她哪里还顾得上其他,急忙上前来,却没想到被祝烽怒吼了一声,吓得她胆都要破了。
哆哆嗦嗦的要跪下。
祝烽重重的喘了几口粗气,头脑和身体里炽热的温度总算降下去了一些,再一抬头看见南烟扶着腰,挺着大肚子要下跪,立刻说道:“干什么!”
第2138章 熟悉的香味1
祝烽重重的喘了几口粗气,头脑和身体里炽热的温度总算降下去了一些,再一抬头看见南烟扶着腰,挺着大肚子要下跪,立刻说道:“干什么!”
这一声,还残留着一点未及褪去的怒意。
又震得南烟一颤。
她抬起头来,再看向祝烽的眼睛,眼睛都有些微的发红了,自从怀孕以来,祝烽对她都是小心翼翼的,连说话都很温柔,更不要说大声呵斥她了。
突然来这样一下,的确让她有些惊怕。
就在她犹豫不定的时候,祝烽已经从桌后起身,大步的走过来拉住了她。
拧着眉头道:“谁让你这样下跪的?”
“……”
“你是想让朕生气吗?”
“……”
南烟这才抬头,小心翼翼的看着他:“皇上……”
刚刚那样,不已经是生气了?
祝烽似乎也从她委屈巴巴的眼神中看出了她心里的话,气息又沉了一下,强压下心中的怒意。
才说道:“朕刚刚只是,只是——”
南烟小声的说道:“是妾惊扰了皇上吗?”
“……”
祝烽的呼吸微微一顿。
他已经意识到,刚刚自己看到的,听到的,可能是曾经经历过的场景,薛运为他解毒,有一些记忆和感觉,似乎已经隐隐的回到了他的身体里。
但这件事,绝对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哪怕是南烟。
想到这里,他深吸了一口气,才说道:“朕刚刚好不容易睡着,又做了个噩梦,你就进来了。”
说着,牵着她的手将她拉到榻前桌下。
“没吓着你吧。”
此刻,他的口气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温和,还轻轻的揉着南烟的手,以示亲昵。
可南烟一想到刚刚他抬起头,怒喝时的表情,如同一头咆哮捕食的老虎。
还是心有余悸。
轻声说道:“原来是做噩梦了。”
“……”
“不知皇上梦到什么了,怎么会这么生气了。”
祝烽道:“刚刚那一下,朕也忘了。”
“……”
“不过是梦而已,无妨。”
南烟看了他一会儿。
梦……
她依稀还记得,自己还在当宫女的时候,为他上夜,就曾经看到他因为噩梦痛苦不已的样子,那个时候自己也是惊醒了他,被他一把拉到床上,差一点死在他的剑下。
会是当时那个梦境吗?
她想问,可又不敢问。
已经失忆的祝烽,不要轻易的去触碰他的记忆。
谁都不知道,若将他尘封的记忆释放出来的同时,会不会也释放出他身体里那个嗜血残暴的恶魔。
于是,南烟轻声道:“既然是梦,那就不要去想了。”
祝烽道:“嗯,不想了。”
说着,他伸手,将南烟轻轻的揽进怀里,而深邃的眼神中,还透着一点说不出的阴翳来。
可就在这时,靠在他怀中的南烟又是微微一颤。
祝烽蹙眉:“怎么了?”
“……”
南烟迟疑了一下,才轻轻摇头:“没事。”
她靠在祝烽的怀里,一只手抚在他胸前,这么近的距离可以明显的看到他的扣子,靠近脖子的第一颗,没有完全扣好。
而在他的身上,散发着一种淡淡的,不易察觉的香味。
和上次的,一样。
第2139章 熟悉的香味2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在暗潮汹涌的平静中度过了。
唯一不知晓这样暗潮汹涌的,大概就只有薛运,但即便已经打定了主意只站中立的立场,对宫内宫外的事并不多问,她还是能感觉到一点隐隐的不安。
她只能尽量让自己不要多想,每天只做好自己的两件事。
为贵妃安胎。
为皇帝解毒。
这一天,快到中午的时候,她又背起药箱,带着随行的太监小东子往翊坤宫走去。
路过御花园的时候,发现不少的花匠正在那里修建花草。
到了这个月份,夏天的花草几乎都已经凋谢,枯黄的叶子和凋零的花瓣,会让人产生败丧之感,预意不祥,所以花匠们要尽快将这些花草都清楚掉,转而种上菊花等物。
薛运走过去的时候,看到大丛大丛的花木被搬走。
她轻叹了一声,道:“草木若有知,不知此刻,是会庆幸自己在归于泥土之前终究绚烂了一夏,还是会感慨,自己绚烂了一夏,却终归泥土呢?”
“……”
小东子在一旁,听着这话,有些不知所以。
他没读过书,也没有什么伤春悲秋的心情,每天能过好日子就算不错了,哪里还有多余的心情放在草木上。
见他有些茫然的看着自己,薛运也笑了笑。
其实,这个问题,她也是在问自己。
是愿意跟随自己的心意,去追求自己所爱的,哪怕最后可能遍体鳞伤,甚至——连命都丢掉?
还是,默默的,继续遥望着他?
这个问题,从她一开始意识到自己对祝烽有了别样的感情,就不停的在心中默问自己,但这么久了,她不能回答,甚至连面对的勇气都没有。
借花木发问,可终究还是不能答。
她在心里苦笑了一声,正要继续往前走,但视线被枯黄的叶子里一团红色的东西吸引。
走过去一看——
原来,是最后一朵玫瑰。
虽然也已经凋谢得差不多了,但最后的几瓣花瓣却还顽强的抓着花蕊,像是要依恋自己最后的一点绚烂时光一般。
她轻叹了口气,伸手过去,准备将那花瓣扯落下来。
不要依恋,不要妄想。
安安静静的归于泥土,归于自己该去的地方吧。
可就在她的手刚要碰到那花瓣的时候,突然,指尖感到一阵刺痛,她低呼了一声:“啊!”
将手缩回来一看,指尖上被玫瑰花的刺扎了一下,一滴鲜红的血珠冒了出来。
她将手指塞进嘴里,吮了吮。
小东子急忙上前:“薛大人,你没事吧?”
“没事。”
薛运摇摇头,倒不是什么大伤,只是指尖有血,呆会儿如果去翊坤宫给贵妃诊脉,只怕会不好。
毕竟,贵妃怀着身孕,不能见血的。
她想到药箱里还有自己配的那盒药膏,便拿出来,匆匆的抹了一点在指尖上,倒是很快就止了血,也不痛了。
不过,时间不早了,她立刻收拾好东西。
“赶紧走,别太晚了过去,贵妃娘娘该休息了。”
“是。”
两个人很快到了翊坤宫,不过,刚一进宫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了一阵娇媚的笑声,薛运顿时沉沉的出了口气。
后宫的那些新进的嫔妃,又来给她请安说话了。
自从听说,贵妃在新进宫的选侍向她请安的时候,因为一个选侍的名字而贬斥了她之后,这些人册封后每天就像是蜜蜂见了花蜜一样,天天围绕在她身边。
口中说的,也都是些阿谀奉承之词。
薛运不惯听这样的话,每次来给贵妃请平安脉的时候,听着那些生硬的吹捧,都觉得脑仁疼。
不过,再头疼,也必须得进去。
这是皇帝交代她的,必须顾浩贵妃这一胎。
于是她深吸了一口气,跟听福说了一声让他同传,然后自己便走进了翊坤宫。
一进去,就看到了一屋子的美人。
一个个都是遍体绫罗,满头珠翠,花容月貌国色天香,这么齐聚在一间屋子里,简直闪得人睁不开眼。
众人听说她来了,也都暂时停下了说笑,转头看向她。
薛运走进来,对着坐在卧榻上的南烟叩拜下去:“微臣拜见贵妃娘娘,拜见各位娘娘。”
南烟道:“薛太医请起吧。”
“谢娘娘。”
这时,旁边的一个陈美人看了她一眼,说道:“薛太医又来为贵妃娘娘请平安脉啊?”
薛运低头道:“是。”
“你可要留神,娘娘这一胎如此金贵,若有一点差池,咱们可谁都饶不过你的。”
众人立刻说道:“是啊。”
“娘娘这一胎,一定会为皇上生下一个皇子的。”
“到时候,娘娘母凭子贵,皇上一定会更宠爱娘娘的。”
一时间,众人又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薛运低着头,也只能沉沉的忍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