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论如何，我跟他的账，也该算算了。”
就在这时，营地外面突然又传来了一阵马蹄声，打断了两个人的话，阿日斯兰抬起头来，只见一个一身黑衣的斥候从马背上翻身下来，飞快的跑到了营帐前跪倒：“大王。”
这个时候斥候回来，必定是探听到了什么。
阿日斯兰立刻问道：“有什么消息？”
第3282章 这场仗，要怎么打？
阿日斯兰立刻问道：“有什么消息？”
那斥候道：“属下等刚刚探听到，罕东卫那边突然派出了一支人马，趁夜色往西北方向而来。”
西北方向，也就是他们驻扎的地方。
阿日斯兰听到这个消息眉头立刻皱了起来，沉声道：“有多少人？”
“大概有百余人。”
“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偷袭？还是——”
那斥候回答的时候也显得有些迟疑不定，道：“不，他们并非前来偷袭，而是在离咱们营地还有七八里的地方停下了。”
阿日斯兰道：“他们要做什么？”
那斥候道：“看他们的样子，像是要挖地修筑什么东西。”
“什么？”
阿日斯兰的眉头更是拧成了一个疙瘩。
不管他有没有打算将自己的所有人马，连同东察合部的人马都调过来，是否真的是大战在即，但对罕东卫的人来说，毕竟现在已经跟他们打了两场，也算是时局紧张的时候。
在这个时候，他们居然还想着要修什么东西？
这太不寻常了。
难道，这就是他们在战事上一直敷衍自己的原因，又或者，这就是他们背地里谋划的事情？
可是，依祝烽的行事风格，如果他真的要背地里谋划什么，也不会这么轻易的让他们的斥候探听到消息了。
不管怎么样，这件事绝对有问题。
一旁的乌力罕听到这个消息，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疑惑的问他：“大王，罕东卫那边到底想要干什么？若他们真的在背地里谋划什么，那咱们要不要想办法破坏？”
阿日斯兰想了想，摇头道：“现在先不急。”
“为何？”
“至少看看，他们到底在谋划什么。若连他们在做什么事都没弄清楚就冒然行动，只会为我们今后都行事掣肘。”
乌力罕想了想，点头道：“也是。”
阿日斯兰想了一会儿，说道：“你还是照本王都吩咐，立刻回去调兵，一刻都不要停留。”
乌力罕立刻道：“是。”
说完便转身走了出去，不一会儿，便听见他带着一队人马策马离开的声音，马蹄声很快消失在了夜色里。
等到乌力罕离开，阿日斯兰又转头看向那斥候，沉声道：“你们继续监视，若看出那批人到底在修筑什么，就立刻来报。还有，若罕东卫那边有什么情况，也立刻来报，不得延误。”
“是！”
那斥候领命，立刻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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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这一边的消息也同样传到了罕东卫。
小顺子进来禀报的时候，南烟正跟祝烽，还有小成钧坐在桌边用午膳，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有些不敢置信的睁大了双眼，连正准备夹到祝烽碗里的那块肉都停在半空中不动了。
她对小顺子道：“你再说一遍。”
按正理，贵妃是不能过问战事的，可小顺子也知道这两位主的脾性，于是又重复了一遍：“启禀皇上，启禀贵妃娘娘，前方斥候传回来的消息，南蠡王阿日斯兰派出一支人马前往白虎城调兵，从白虎城方向的动静来看，只怕这一次是要倾巢出动了。”
“……！”
南烟倒抽了一口冷气。
反观祝烽，却是一点都不惊讶，好像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情况，抬起头来看到南烟惊愕的样子，还皱着眉头道：“看看你，什么样子。”
“咳，咳咳。”
南烟急忙将嘴巴闭上。
祝烽摇摇头，又转头对着小顺子道：“行了，去告诉陈紫霄，朕已经知道了。晚些时候让他跟他手下的人都到书房来，朕有事要交代。”
“是。”
小顺子行了个礼，转身退下了。
南烟眨眨眼睛，还是将筷子夹着的那块肉送到了祝烽的碗里，又转头看向坐在身边的儿子，小成钧也专心一意的埋头吃他的东西，呼哧呼哧的样子像极了祝烽过去吃饭的模样，跟一头小老虎似得。
连他都一点也不惊讶。
南烟忍不住说道：“皇上，怎么前一次，阿日斯兰还只调了三万的人马，这一下，就把人全都调出来了？”
祝烽哼了一声，道：“很奇怪吗？”
“……”
“朕要的就是这个结果，怎么，这个结果你还不满意？”
南烟道：“可是，他的动作未免太快了吧？妾还以为，他至少还得再打两场。他以前不是个这么没有耐性的人。”
祝烽道：“耐性这种东西，是比出来的。”
“……”
“他的确不是个没有耐性的人，可这一次，朕比他更有耐性，他自然就慌了。”
小成钧包了一嘴的饭菜，听到这话，抬起头来，认真的说道：“就是要哄他嘛，这一次就哄到了。”
看着他这样，南烟又好气又好笑，伸手给他把嘴边的饭粒抹了。
不过，还真的被这小子猜对了。
她想着，又伸手拧了一把小成钧的脸：“你这个坏小子，这么小就这么坏！”
“呜呜。”
祝烽啪的一声打开了她的手，道：“别欺负朕的儿子。他怎么坏了？非得要傻乎乎的才叫好？”
被自己的父皇护着，小成钧弯着眼睛嘿嘿的笑了起来。
祝烽道：“行了，吃完了就去洗洗手，回去睡觉去。”
“是。”
小成钧从凳子上跳下来，规规矩矩的对着他们两个行了礼，转身跑了出去，南烟再转头看向祝烽，只见他盛了一碗甜汤，一边喝一边慢慢的说道：“说到底，是因为阿日斯兰知道，朕这一次是要跟他算总账了。”
南烟想了想，道：“因为他跟东察合部合作，劫掠边境的事，前些日子皇上故意放了战俘回去，还让方步渊跟过去露出行迹，他知道皇上知道了这件事，所以，他心里很清楚，这场大战原本也是不可避免的。”
“不错，所以他才会那么容易的上钩。”
祝烽一口汤喝完了，抹了一下嘴，看样子是准备往书房那边去了。
南烟便走过去为他拿了衣裳给他穿上，又问道：“那，既然一切都是照着皇上的计划而行，那皇上想清楚了没有，这场仗，要怎么打？”
第3283章 硬打
南烟便走过去为他拿了衣裳给他穿上，又问道：“那，既然一切都是照着皇上的计划而行，那皇上想清楚了没有，这场仗，要怎么打？”
提起这场仗该怎么打，祝烽的脸色微微的沉了一下。
之前，他也提过，这场仗是不好打的。
这些日子虽然一切都在他们的计划之中，但有些事情，总是在计划之外的。
比如，这场仗的输赢。
最常胜的将军也不敢保证自己的下一场战斗能大获全胜，战场之上瞬息万变，太多可以改变结果的大事小情都是老天在操纵着，很多时候，他们只是尽人事而已。
祝烽沉默了一下，慢慢道：“怎么打……硬打。”
“硬打？”
听到这两个字，南烟愣住了。
要知道，对于军事，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没吃过猪肉只看过猪跑的小女子，这么多年来跟在祝烽身边，大大小小也经历了那么多战事，甚至，祝烽本人也不厌其烦的教导她，她就算再不通军事，有一句话还是很明白的——
兵者，诡道也。
而诡道，就是人心，打仗，有的时候就是要打心机，就是要打技巧。
可这一次，祝烽却说硬打。
南烟带着一点试探的口气说道：“皇上这是在逗妾吧？皇上过去打了那么多场仗，有几场是硬打的？天时地利人和，哪一样不是皇上能用的呢？”
祝烽轻笑了一声，道：“是啊，天时地利人和，哪一样都能用。”
“所以——”
“所以，”
祝烽一边穿衣，一边慢慢的说道：“天时——此回西北将遇百年难遇的一场大雨；地利——界河之水改道；人和——舅父前来向朕献一阵东风。这些，就是朕要用的。”
南烟听着，眉头慢慢的皱了起来，她有些明白过来了。
祝烽低头看着她一脸凝重的样子，说道：“而这些，朕只能用在水淹白虎城上。至于在之前的这一场仗，不论天时地利还是人和，朕跟阿日斯兰都是对等的，没有谁高谁低，没有谁优谁劣。”
“……”
“这一场仗，只能硬打。”
“……”
南烟没有再说什么，只细心的帮祝烽抹平了衣领，然后轻声说道：“妾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