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开始处理政务了。
只不过,最重要的一部分政务,鹤衣他们都暂时没有放到他的面前。
涉及到大祀坛上发生的事。
还有,前朝后宫,不少人上奏,要求惩治贵妃。
现在,贵妃已经被劫走,消息当然是瞒不住,至少成国公他们都已经知道,只怕接下来,又要闹出什么滔天大祸,也未可知。
祝烽现在虽然还没有完全想起这件事,但只是处理这些五花八门的奏折,以及大炎王朝每天发生的这么多事,就已经让他非常的吃力了。
他毕竟,还没有完全的恢复神智。
“你来了就好了。”
祝烽对着她,脸上露出了愉悦的神情,一只手撑着额头,说道:“朕现在头疼得很。”
一听他这么说,秦若澜急忙走到他身边。
柔声说道:“皇上既然头疼,那就不要处理这些东西了。”
“不行啊,还有很对政事,堆积如山。”
“皇上……”
秦若澜看着他眉心的几道悬针纹,心疼不已。
明明之前刚刚醒来的时候,他的神情还是那么轻松,眼神也清明,整个人甚至恢复了一种少年的气息,让她一下子就想到了当年的少年燕王。
而且,那两天,他们也天天都在一起。
一瞬间,秦若澜好像回到了他们的少年时代,每天都在一起游玩,嬉闹,那都是他们曾经经历过的美好岁月。
可是,她也高兴得太早了。
这中间,毕竟已经经过了十几年。
很快,祝烽就接受了他现在的身份,虽然还没有完全的想起一切,但他对朝政的负责,是骨子里的,自然而然的,就开始花费更多的时间来处理政务。
这样一来,两个人即使待在一起,亲近的时间也少了。
幸好,他对她,还是一样的亲热。
秦若澜上前,伸手按下了他准备去拿笔的手,柔声说道:“皇上……”
“嗯?”
“妾好不容易过来看皇上,皇上就不要老是看奏折了。”
“……”
“再说,政务每天都有,处理不完的。”
“……”
“皇上还是先休息一会儿吧。妾刚刚走过御花园的时候,看到花园中有一支红梅,开得格外好看,皇上和妾一起去看看,好吗?”
“……”
祝烽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桌上的奏折。
的确,后者让自己头疼欲裂。
于是叹了口气,说道:“好吧,朕跟你一起出去走走,透透气也好。”
秦若澜高兴得笑了起来,从衣架上拿下了他的大衣裳,走过来给他穿上,只是在系带子的时候,弄了半天都没弄好。
祝烽低头看了一眼,道:“你的手生了。”
“……”
秦若澜愣了一下。
他说自己手生了。
是因为他还记得,他们以前的时候,自己经常这样帮他整理衣裳吗?
这时,衣带系好了,祝烽说道:“走吧。”
“是。”
秦若澜紧跟在他身后,走出了御书房。
外面虽然是冰天雪地,但那种冷冽,反倒让祝烽感觉到舒服了一些,他深吸了一口气,顺带也伸了个懒腰。
然后,看着外面的冰雪世界。
这一片天地,是属于自己的。
在醒来之后,他慢慢的接受了这个事实,虽然这种感觉很熟悉,但,他有一种灵魂还没有完全归位的感觉。
也的确需要慢慢的熟悉这片天地。
“你说的,那支红梅在哪里?”
“就在前面。”
秦若澜说着,走上前来,小心翼翼的伸手拉着他的衣袖,柔声说道:“皇上跟妾一起过去吧。”
“嗯。”
祝烽便与她一起,两个人往御花园走去。
雪地上,留下了两排足迹。
秦若澜无意中回头看了一眼,顿时满心的欢喜,她抬头看向祝烽,眼中的甜蜜也几乎要漫出来了。
可是,走着走着,她发现祝烽在往另一条路走。
于是轻轻的扯了一下他的衣袖。
“皇上。”
“嗯?”
祝烽回头看着她。
秦若澜微笑着说道:“我们要去那一边,妾刚刚说的红梅,在那堵墙的后面。”
说着,她伸手一指。
祝烽一抬头,就看到前方一处红墙,上面积着厚厚的积雪,红墙后,一枝红梅绽放得格外灿烂,仿佛雪中的火焰。
只远远看一眼,都觉得非常的美。
但他说道:“朕想先去那边看看。”
“啊?”
秦若澜有些意外。
但毕竟是皇帝开口,她也不敢阻拦,只能应了一声,乖乖的跟着祝烽往那边走。
这里,是一处斜坡,因为没什么房舍,所以人迹罕至,积雪也比别处要厚得多。
祝烽走过去,一直登上斜坡上面,伸手从雪地里捞了一团雪。
“皇上,小心冷啊。”
看着祝烽的手立刻被冻得通红,秦若澜心疼不已,但祝烽却丝毫不觉得冷,将那团雪在手中捏了捏,然后从斜坡上抛了下去。
小小的雪团滚落下去,不一会儿,就滚成了一个雪球。
秦若澜看到这一幕,顿时笑了起来。
以前,少年时的祝烽和她,也经常这样玩耍。
于是便笑着走上前来:“妾也来。”
可是,就在她刚要伸手去捞地上的积雪的时候,就看见祝烽皱着眉头,突然伸手捂住了自己的额头:“啊——”
“皇上,你怎么了?”
秦若澜吓得变了脸色,急忙扶着他:“那里不舒服吗?”
“朕,头疼——”
祝烽说着,咬紧牙,不断的抵抗着脑子里刀绞一般的痛楚。
第965章 去看宁王?
“朕,头疼——”
祝烽说着,咬紧牙,不断的抵抗着脑子里刀绞一般的痛楚。
“皇上!皇上!”
秦若澜不知所措,只能抱着他用力的大喊着。
就在这时,旁边走出了几个人。
是鹤衣带着叶诤,还有几个宫女太监,一走过来鹤衣便说道:“皇上身体不适,马上送皇上回寝宫。”
“是。”
几个宫女太监应声立刻走上前来扶着祝烽。
这个时候,秦若澜也只能松手,眼看着他们将祝烽带走,然后转过头去看向鹤衣。
她当然知道,这些日子不管自己和祝烽一起做什么,到哪里,鹤衣都一定会带人跟在周围,他对祝烽不放心,对自己似乎更不放心。
秦若澜道:“鹤衣大人,你的动作倒快。”
鹤衣只淡淡的对她抬手,行了个礼,然后说道:“皇上的事,本官自然不能置之不理。只有一件,本官想要对秦娘子说。”
“什么?”
“皇上现在身体抱恙,情况特殊,秦娘子在皇上身边伴驾,为皇上分忧解难,自然也让我们轻松不少。不过皇上毕竟是皇上——”
“……”
“还望秦娘子做事,以大局为重。”
说完便转身朝寝宫那边走去。
秦若澜的脸色更苍白了几分,她想了想,转头看向叶诤说道:“你也认为我错了吗?”
叶诤一脸面无表情,淡淡的说道:“秦娘子为自己,自然是没错的。”
说完,他也转身走了。
这句话他虽然说得很平淡,但内心并不如口气这么平静。
这几天,冉小玉在他府上几乎已经翻了天,被掳走的司南烟一直没有消息,皇帝这个情况,他连一个字都不敢透露给冉小玉,生怕她掀了自己家的屋顶,又要来掀皇宫大殿的屋顶。
可这个情况又能隐瞒几天?
想到这里,他叹了口气,急匆匆的往前走去,等回到寝宫,正看见鹤衣,将食指从祝烽的眉心收回,动作之大,带起一阵风。
而祝烽紧绷的眉头慢慢的舒展开。
“皇上,现在头还疼吗?”
祝烽揉了揉眉心抬头看了他一眼,说道:“朕为什么会头疼?”
“这——”
鹤衣也觉得奇怪。
刚刚那个情况,周围并没有别人,而秦若澜在他面前是绝对不可能提“贵妃”二字的。
他为什么会头疼呢?
只能说到:“皇上最近龙体微恙,难免精神有些不济。”
说着,又上前一步,低声道:“皇上现在想到什么了吗?”
祝烽又伸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拧着眉头想了许久,突然说道:“宁王……”
“……!”
周围的人都惊了一下。
最近这段时间,除了“贵妃”是他们口中的禁忌,宁王这个人他们也不敢提起,并不是因为提起会让祝烽头疼,而是他们好不容易用太上忘情压制了祝烽的心魔,贸然再提起宁王,让祝烽想起大祀坛上发生的事,只怕又会勾起他记忆里一些不该开启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