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她为了工作严重睡眠不足,辞职后又有段时间失眠,入睡总是很困难。现在面朝大海,心情顺畅,很多事看开了不少,睡眠质量大幅度提高。
至于赵客,自那晚短暂的对话后,他们只照过几次面。
日子平淡舒适地过着。
陈挽青不知道的是,她这难得的清闲悠然急坏了麦小米。
麦小米是民宿前台,平时管着客服和接待工作,还有各种琐碎小事,是日落海的行政人员,同时也兼任——
老板护卫队大队长。
要说他们日落海的赵老板,那是远近闻名。
靠着一张够俊的脸以及够酷的性格,虏获了一大票女孩芳心,为民宿的GDP做出卓越贡献,造福了上下员工。
而赵老板本人是很反感这种创收方式的,也疲于应付,久而久之,挡桃花这一艰巨任务就落在了麦小米的身上。
据麦小米观察,像陈挽青这样打听老板的,十有八九都是存了小心思,很有可能是想合个照什么的。
这好办。
可几天过去了,陈挽青一点儿动静没有,难不成是憋什么大招?
之前那位在日落海住了三个月的大小姐到现在都还是麦小米的人生阴影,她可禁不起再接待这么一位了。
麦小米坐在前台后面,一边嗑瓜子,一边琢磨。
门口传来响动,她立刻敛了乱七八糟的想法,整理下衣着,起立微笑迎客。
只是一看来人的样子,眼皮抽了下。
“有房吗?”
说话的人二十岁左右的样子,染着一头黄毛,流里流气,一张口发出的恶臭烟味儿,隔着好远都能闻见。
“您几个人入住?”麦小米屏息问,“我这边给您看看。”
黄毛不接话,大厅里转悠,手一会儿摸摸这儿、一会儿摸摸那儿。
如今是手机时代,年轻人干什么不是在网上?谁会上门预定房间?不都用APP嘛。
麦小米一下明白了怎么回事,笑容之中登时带了点儿咬牙切齿:“您是来住店的吗?”
“这不废话么。”黄毛大摇大摆坐在沙发中间,“我是先看看你们的环境,你急什么?要是你们这儿脏乱差的,难道我也要住?”
麦小米呵呵:“那您继续看。”
“看完了。”黄毛说,“很一般呐,你带我看看房间吧。”
麦小米忍着翻白眼的冲动,从前台出来,刚要说话,后院的门也传来响动。
陈挽青休整的差不多,得去一趟市区,过来找前台要一份码头发船的时间手册。
她没ῳ*Ɩ 注意到沙发那里有人,倒是对方一声不大不小的我靠,让她侧头看了过去。
陈挽青今天依旧是素净的打扮,白色半身裙和浅蓝夜亚麻衬衣。
她不太习惯穿颜色艳丽的衣服,就连妆容也常常是简单打个底,画画眉毛,涂个唇膏,但她的风格也往往是越素越有味道,就像清晨含着露珠的茉莉花好过在阳光下绽放。
陈挽青和黄毛对视了一下,黄毛吹了声口哨,眼珠快要弹陈挽青身上。
陈挽青皱皱眉,找麦小米要手册。
麦小麦递过去,瞅见黄毛还直勾勾地盯着人家,出声问道:“您还要看房间吗?”
“看啊。”黄毛起身过来,直冲陈挽青,“美女住这儿啊,哪个房?”
陈挽青面色很冷,这种冷和她平日里的冷完全不同,是目空一切的冰冷,带着厌世一样的疏远嫌恶。
她一言不发转身要走,黄毛诶了声,上手想抓她。
陈挽青顿时腰部蓄力,右腿后撤,刚要踢出去,麦小米跑出来,挡在了她前面。
“干什么?还敢骚扰我们的客人了是吗?”麦小米喊道,“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们的伎俩!这里可都是监控,你试试。”
黄毛无赖道:“我怎么了?我说话也不行?”
麦小米冷笑:“找你那些下九流的兄弟们说去吧!”
这话让黄毛表情凶狠起来,但没过几秒,他又笑了笑,手指点点麦小米:“你等着的。”
不速之客离开,麦小米回头安抚陈挽青:“不好意思,没吓到吧?”
陈挽青说没有,特别谢谢麦小米刚才保护自己。
麦小米年纪不大。
至少在陈挽青看来,她像个女大学生,衣着靓丽时尚,每天换不同的发型,一会儿是俏皮的丸子头,一会儿又是文气的侧编发,是个活力热情的女孩。
不想还这么仗义。
麦小米说小意思啦,她有责任保护民宿的客人,还说:“你不用怕。他们也不敢怎么样,都忌惮我们老板。”
她回到前台,从后面抓了把小零食放桌上:“吃吗?随便拿。”
“不了,谢谢。”
“我刚看你像是要反击,那架势是不是练过?”
陈挽青没想到麦小米居然一眼就能看出来,点点头:“会一两招简单的,能唬唬人。”
“我说呢,看着眼熟。”麦小米撕开一包玉米片,“我们老板会跆拳道,黑带。那一脚踢出去能给沙包踹好远。”
闻言,陈挽青眼睫颤了颤,低声喃喃了句。
麦小米问她说什么,她摇头,转而问:“刚才那是什么人?”
麦小米咔嚓咬碎一片玉米片,啐道:“蓝夜那边派过来的臭虫!”
陈挽青听过“蓝夜”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