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挽青不说话了,看他。
一秒、两秒、三秒……
“……”
这才是败了。
“没有。”赵客放轻语气,“不是凶你。”
“那你起开。”陈挽青说,“让我出去。”
“这个不行。”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赵客反问:“我没说?你回答我问题了?”
不是陈挽青不想回答,而是一旦回答了,事情性质就完全变了。
眼下的她甚至有点儿怀念赵客和她“逗”的时候,起码那时少了认真的重量,也就不会有其他的负担。
“你能不能给我一些……”
话没说完,就听门那边砰地一声,杨光推门进来了。
陈挽青这会儿还处于被“壁咚”的状态,人吓了一跳,心虚地赶紧转过身。
谁料转的太猛太快了,额头就这么撞在架子上,发出的动静也不小。
赵客把她转过来看看,见被磕的地方红了一片,皱起眉想说什么,但末了,又只是抬手给她轻轻地揉,问疼不疼?
杨光还在呢,陈挽青去拉他的手,不住地摇头,强调也一点儿不疼。
“还撒谎?你是不是……”
陈挽青忙转移话题:“杨光,你是有什么事吗?”
好在杨光过来是有重要的急事,人是惊慌的,也就没多分神去想他挽青姐和客哥快溢出房子的暧昧,更没看到他客哥抓着人家手腕不放。
“哥,不好了!”杨光说,“程哥他舅妈找来了!”
*
梁程去鹤城办事了,没在民宿。
也就没看见他舅妈坐在地上哭天抢地,叫着自己活不了了,还叫着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外甥是个白眼狼。
郭姐劝了得有快半个小时,好不容易让民宿安静了片刻。
杨光问舅妈找梁程有什么事?
舅妈说:“我和他舅舅给他拉扯长大,他舅舅现在瘫床上动不了了。我不指望他端屎端尿地伺候在床前,但也不能半分良心不讲吧?”
这戏路麦小米熟,就要钱呗。
果不其然。
“我也不多要。”舅妈擦擦鼻涕眼泪,“五十万。就算梁程还了这份恩情。”
杨光想说不可能,刚上前一步,让赵客拉了回来。
舅妈对赵客有印象,上学那会儿梁程跟他关系好,她指了指赵客:“我不为难你们,你让我见梁程。我和他谈。”
“谈不了。”金爷接话,“梁程现在不在。”
舅妈蹭地站起来:“怎么?你们还不让我见我外甥了?我告诉你们,我要是见不到他人,信不信我一头撞死在你们院里?”
“墙在那边。”赵客点了下,“自便。”
赵老板还没被谁威胁过,更不怕威胁。
舅妈脸一下子绿了。
这时,陈挽青从中缓和缓和关系,说:“阿姨,梁程确实不在宣旸。他去外地办事了。”
舅妈见陈挽青这模样,能看出来是个有文化有素质的,不由得信了几分。
可不管如何,梁程她是非见不可。
“行,那我等他。”舅妈说,“给我来间房。”
麦小米看向赵客,赵客给金爷递了眼色,金爷来到舅妈面前,巨人般的身高顷刻压制住了舅妈。
“我们这儿你住不了。”金爷说,“市里的快捷酒店可以,钱我们老板出。”
暂时打发走舅妈,大家松了口气。
麦小米知道一点儿梁程的事,但不多,她问:“程哥不是早和这家人断绝关系了吗?他们怎么会找来?”
“我也纳闷。”杨光叹了口气,“这都好几年了,怎么现在来了?”
陈挽青问赵客这事棘手吗?
棘不棘手,赵客并不畏惧。
他沉沉气,先和陈挽青说了另一件事——他想起来山谷景区那个左眼眉尾有痦子的人是谁了。
是梁程表弟。
也就是舅舅舅妈的儿子。
赵客这么一说,陈挽青的记忆也具象化了。
她记得是有那么几次,有个男孩来学校门口找梁程。
因为那男孩长了这颗显眼的痦子,还有当时男孩似乎是染了一头蓝发,一出现就引得同学们议论纷纷,所以她便保留了这份印象。
“这么说,是我们在山谷玩的时候被梁程表弟看到了,然后他回家告诉了他妈妈,梁程舅妈就来了?”陈挽青分析,“可梁程的表弟会一路跟着我们回宣旸吗?不然他怎么知道位置。”
赵客冷笑:“怎么不会?”
有些人为了钱什么都做的出来。
赵客打电话给朋友,拜托对方派人在市区盯着点儿舅妈。
至于其他的事,还是得等梁程回来再说,毕竟那是他的舅妈,怎么处理这事,得听他的。
梁程是在傍晚回来的。
他一到民宿就和赵客谈了好久,等两人聊完,天都黑了。
陈挽青在玻璃屋找书的时候瞧见梁程出来,他还和平时一样云淡风轻,有着世外高人一般的淡定从容,可若细看看,也能发现眼里有什么东西不同了。
陈挽青也不方便太关心梁程,拿了书,准备返回小楼。
从玻璃屋出来,又遇上赵客。
面对他,陈挽青就可以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