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像一把钝刀子不断削弱钱多金的信心，坚定的信念摇摇欲坠。他几乎快要支撑不住了，才听见蒋厉最终宣判道：“可以。”
钱多金喘出一口粗气，笑容再也克制不住，双眼快眯成了一条缝。
“第五公会成员钱多金向会长鞠躬！”他深深地弯下了腰，只是啤酒肚上的肥肉卡在中间，滑稽不堪。
“会长。”他搓了搓手，眼中的贪婪不加遮掩，“既然王成志不识好歹，那我们是不是可以把他——”
钱多金做了一个“割头”的手势，“防止他为别人效力。”
蒋厉没有说话，只瞥了李仪一眼。
李仪会意，“钱老板有所不知，王成志的新领导可是街头那家杂货铺的老板。背景不详，您确定能得罪得起？”
更别提昨晚还冒出了《怪物百科全书》的消息......
钱多金眼中闪过不耐烦的情绪，面上依然讨好，“那家杂货铺再厉害能厉害得过我们会长？”
“只要我们会长肯出手，别说老板了，第一公会的张怀玉不也得乖乖认输？一个小小的王成志而已......”
蒋厉伸手按住他未尽的话，“不用说了。王成志愿意去杂货铺让他去就是了，我意已决。”
自己是傻子别把别人都当傻子。
想借他的手除掉王成志，也要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价值。
他还是低估了钱多金的贪婪，此人不能久留......蒋厉眼里掠过一丝暗芒，笑容更加温和，“虽然王成志暂时不能动，但我可以帮你解决第一公会的麻烦。”
钱多金心中原本的不满和遗憾闻言顿时消散，“怎么解决？！”
“去散播消息，就说第一公会忌惮你手里的道具，想要抢而夺之。包括他们之前想要挖走王成志，也是为了他手里的道具。”
“所谓的‘给王成志帮忙’不过是一个借口。第一公会向来喜欢充当正义之师，这不正是他们惯用的理由？”
“每天来你的饭馆闹事，让你的饭馆营业额日益下降，最后开不下去，只能去向他们求助，他们再一副理所应当的态度抢走你的道具，约定再也不来饭馆闹事——这就是他们的谋划。可就算他们以后真的不再闹事，流失的客人还会回来吗？”
“不会！”钱多金恍然大悟，狠厉道：“原来这就是他们的目的！”
蒋厉慢慢吹开茶水表面的浮沫，语气随意，“是啊，这就是他们的目的。你不过就是去揭穿真相而已。”
再好的美玉染上瑕点，价值也会大打折扣。
“我知道了！”留下这句话，钱多金朝蒋厉鞠躬辞离，去找他的“好兄弟”计划筹谋了。
蒋厉浅啜一口，茶水泡的微微发涩，他轻轻皱起了眉头，像是自言自语一般，“王成志走了，连个会泡茶的人都没有。”
“走吧。”他起身，抚平衣服上的皱褶，脚步声轻不可闻，“以后也不用再来了。”
第18章
第一公会的成员全部离开后，许久未动的主线任务终于冒了个泡。
【恭喜您的主线任务进度突破1％！】
【获得“玩家论坛”×1！】
【目前主线任务进度1.1％。】
玩家论坛？这是个什么东西？
系统适时解释道：【玩家论坛在你的个人面板里。】
姜枳“哦”了一声，一边召唤出面板，一边调侃道：【好久不见啊，这么多天没冒泡，我还以为你不会解答，毕竟也算和主线任务扯上了一点边。】
被内涵一通的系统熟稔装死。
姜枳也没期待过要得到什么回答，她的目光都放在了面板上——
【名称：诡异杂货铺
等级：2（608/1000）
道具数量：2
已摆放设施：3（杂货铺、种植间、诡异餐馆）
余额：220】
虽然这几天没有珍贵的道具，但积少成多，照这样的速度再经营三四天就能升级了。
这些金币她不准备动，要囤起来给餐馆买预备粮。
姜枳目光下移，在末端发现了一个标有“玩家论坛”的按钮。这个地方在系统奖励之前是空白的，她无比笃定。
姜枳点击按钮，面板风格骤变——
右侧的导航栏被移到了最下方，分类标签取代为“个人”、“好友”和“论坛”。
她的个人资料里会写些什么？姜枳怀揣着好奇点了进去。
早在穿越的第一天，听完赵三给周茜普及的常识后，她就无比清楚自己和正常玩家是不同的。
虽说都已死亡，可她从未遇到过什么游戏副本。而且赵三口中的游戏邪恶血腥、毫无人性，玩家每隔一段时间都要强制进入副本，通关失败的结果是死亡，通关成功的结果是无止境的挣扎。
而她不仅不需要进入副本，连绑定的系统风格都截然不同。
尽管吐槽系统的抠门和不作为已经快成为她的例行指标了，但老实说，姜枳很满意现状。
不会受到生命危险，每天只用上几个小时的班，剩余时间都归自己所有。没有五险一金，但她的角色更像是老板而非员工。生活暂时不够丰富，但钱握在自己手里，还有集各个世界特长于一身的商城，未来何愁？
与玩家们刀尖舔血的日子大相径庭，姜枳打一开始就明白自己是个异类。
她不清楚系统是如何黑进游戏隐瞒了自己这个异类，还让它制造的道具随意流通，但如果还想继续生活下去，她毫无疑问要跟随系统的任务行事。
比如完成主线任务什么的。
【警告！无法检测到玩家身份！请￥#！@&￥％……*@！#￥】
【系统错误！正在#@￥…@％&#@￥】
【警告！警告！警——】
【检测结束，一切正常。】
姜枳面无波澜，目睹屏幕上的内容不断变化，乱码全部消失后，只有白茫茫的一片。
偌大的屏幕没有任何字符，这就是她的“个人”界面。
所以她的身份是法外狂徒？界外bug？流浪在现实世界的二进制码？
没上户口，她还能加好友，在论坛里打广告吗？
姜枳在屏幕上戳了戳，面板毫无变化。
看来她真的是个流浪儿。
姜枳点击“好友”，上面只显示了孤零零的【好友（0/0）】。切换到“论坛”界面后，内容顿时丰富多彩了起来。
有全体玩家都能浏览和发言的公共论坛，也有一些私密帖子必须花钱购买，不过最受欢迎的功能，她猜测应该是“玩家交易”。
买卖双方同时把资金和商品放在上面并点击“同意”后，交易就能达成，避免了赖账和杀人越货等勾当。
不过姜枳更好奇玩家会在论坛里聊些什么，她遵从内心点了点。
让我试试昵称到底能取多长：【有一起去第五公会的玩家吗？私戳我，三缺一！】
1L：【三缺一？第五公会要求组队吗？】
让我试试昵称到底能取多长：【没。我这不是担心要排队吗？无聊的时候可以打麻将】
3L：【？】
4L：【？】
5L：【？】
10L：【楼主新人？】
让我试试昵称到底能取多长：【这都被你们看出来了？】
让我试试昵称到底能取多长：【很明显吗？】
13L：【......】
14L：【......】
15L：【md见过被吓尿的新人，第一次见到有新人心理素质好到要打麻将】
16L：【只有我更好奇新人哪来的麻将吗？】
17L：【楼上你不是一个人】
18L：【我更好奇另外两个答应楼主打麻将的奇葩是谁】
让我试试昵称到底能取多长：【麻将是我买的】
让我试试昵称到底能取多长：【之前在娱乐区不小心迷了路，逛到了一个非常偏僻的地方，然后就看见有家店在卖麻将】
让我试试昵称到底能取多长：【不仅有麻将，还有扑克牌、UNO、飞行棋，反正你能想到的娱乐方式他都有！】
30L：【emmm突然有点感兴趣是怎么回事】
31L：【我也......】
35L：【有手机吗？我只想要手机！鬼知道这破地方待着有多无聊！】
36L：【同感，整天要死要活的，不知道活个什么劲】
姜枳飞快地划拉一通，发现剩下的楼层从此歪到了太平洋，无非是抱怨游戏如何如何暴力，副本如何如何绝望。
——可她更想要扑克牌的地址啊！！！
姜枳试探性地触碰一下楼主的头像。
【昵称：让我试试昵称到底能取多长
等级：已保密
属性：已保密
持有道具：已保密】
【是否申请加好友？是/否】
没有仅供聊天的功能吗？姜枳左翻右找，最后不得不按下【是】。
嗯，她可不仅仅是为了扑克牌，更重要的是试探！试探一串流浪的二进制码会与玩家产生什么化学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