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让他有这么多精力作威作福。
李仪一言不发，只把头垂得更低。
蒋厉也没期待要得到什么回答，良久，嘴角挑起一抹残酷的笑，“既然无聊到了这个份上，去给他找点事做。”
李仪：“......是什么程度的事？”
“让他抽不出手来就行，别整天把第一公会拿去做比。”蒋厉的目光若无若无地从李仪头上掠过，云淡风轻道：“现在还论不到他该死，要死也不可能死得轻松。”
“是。”李仪忙不迭应声。
蒋厉瞥见地上杂乱的碎瓷片，眉头微颦，右手轻轻一挥，见地面干净如初，他才发问道：“那个消息查得怎么样了？”
李仪：“据说是从第一公会传出来的，然后特地传进魏强耳里，途中被我们的人给打探到了。”
“第一公会又如何得知？”
“......我还没查到。”李仪抿了抿唇，“第一公会内部应该也只有核心成员才知道这件事。”
“呵呵。”蒋厉讥笑道：“既然她们不想让我知道，那我就不知道好了，有些消息总要用在关键的地方。派去打探的成员都收回来，别往下查惊动了她们。”
他说着站起身，推开厚重的帘布，透过那扇不算大的窗户，那点如粟米一般微小而零碎的光全被收进眼底，最后终归黯淡。
“等了这么久，终于让我等到这个机会了。”他自言自语似的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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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枳发现，如果没有杂事缠身，杂货铺堪称梦中情工作了。
她只需要每天起床做做道具，剩下的时间全在摆烂。
但是天妒人怨，总有些事情非要找上门来。
姜枳刚午休起床，就收到了周茜的消息。虽然两人从未深入交流，对话也不过寥寥，但姜枳就是能感觉到对方的脾性，一旦郑重地发来消息，肯定是有急事。
她叹了口气，内心期盼着千万不要是什么翻天覆地的消息，她的咸鱼日子还没过够呢。
“第一公会找我收集的消息有进展了。”两人刚见面，周茜当头一棒砸在姜枳头上。
姜枳张了张嘴，“......你说。”
周茜：“是关于B级副本的。她们说科技产物泄露的原因是游戏漏洞，有两种可能，一是其它副本的东西掉了进去，二是玩家遗漏的道具，副本在循环的过程中没有清理干净，所以才对副本造成不可逆的影响。”
姜枳沉思一瞬，抬眸看向她，“你信吗？”
“我不信。”周茜面不改色，干脆利落地否认道，“C级副本发现得更早，却始终不得寸进，但B级副本才没几天就得到了结果，还是这种涉及游戏层面的消息。”
言外之意就是太假。
姜枳托着腮，放空眼神，百无聊赖地注视着前方，“我也不信。余楚欣有没有跟你提过可信度？”
“有。”周茜回道：“她说第一公会研究部的消息可靠度有八成，但她原话是‘有可能这个消息也在那两成之中’。”
“意思是她自己也不怎么信了？”姜枳意外地挑了挑眉。
周茜不置可否。
姜枳去冰箱里拿了两罐冰可乐，开盖时嗞啦一声，气泡在水面四处迸溅。她分了一罐给周茜，轻啜一口道：“其实这个消息并非完全虚假，只是和我们先前的猜测比起来没那么可信。”
先不提第一公会的能量有没有大到可以在短时间内查清游戏运行的问题，光是那个道士的存在就无法解释。
难道说他就是那个捡到玩家道具的原住民？可是又与村长口中的任务矛盾，又或者村长本就在说谎。这些真真
假假的内容全都需要她们去辨别。
姜枳忽地叹了口气，周茜关切道：“怎么了？”
“没什么。”姜枳叹道。就是觉得幸好她当年读的生物专业，而非刑侦破案类。
周茜也没接着问，而是继续刚才的话题道：“我觉得第一公会的研究部有问题。”
姜枳举着可乐的手一僵，“啊？这个猜测......”
她刚想问会不会太跳跃了一点，但转念一想，如果这个研究结果真有问题，首当其冲的便是余楚欣和研究人员。至少从目前看来，余楚欣没有蒙骗她们的必要，研究人员的可能性更高。
想通这点，姜枳问道：“余楚欣会不会已经产生怀疑了？”
周茜也打开了可乐封盖，闻言回道：“不好说。”
“如果这个公会是她一手建立起来的，大概率她发消息时就起了疑心，但实际上第一公会从游戏诞生之初就已经形成，随着时间推移发展得越发壮大，到张怀玉手里时已是第四代。”
“前两代会长在玩家的斗争中死了，第三代会长在副本里遇难，但第三代会长是个大人物，第一公会在她手里发展到了顶峰，而且为人和善，多次对濒死的玩家出手相助，无论实力还是声望在当时都无人匹敌。”
“现在第一公会留下的人手大多都和她有关，更别提研究部这种机密的地方，余楚欣信任她，肯定也会给予研究人员几分信任。”
姜枳没想到自己随便聊个天，就能听到别的公会的内部消息，她没问周茜如何得知，而是好奇道：“这么说来，那个会长很厉害了？”
周茜“嗯”了一声，眼里难得闪过几分敬仰，“据说她还在时，没有第二个玩家的实力比她更高，而且她名义上担任的是第一公会会长，但实际上几乎管控了整个中间站。”
“虽然现在中间站也不算和平，经常有暗杀等事件发生。但在她之前，中间站比现在残酷得多，到处都是拉帮结派，守在副本入口抢劫斗殴，光明正大他杀的人，现在的风气都是她在位时被慢慢纠正的。”
姜枳咽下最后一口可乐，两眼发光，“那是真的厉害了！”
虽然她没有这个志向，但不妨碍她喜欢这样的人。
只是可惜......姜枳暗暗叹了口气，“餐馆刚开业那天，余楚欣失态是因为她吧？”
周茜顿了顿，很快回忆起那天的场景，点了点头，“应该是。”
姜枳：“这么看来，余楚欣确实很难对研究部产生怀疑，又或者说，研究人员中如果有卧底，对她来说应该是个挺大的打击了。”
毕竟接受过同一个人的恩情，又并肩作战多年，关键这人还是她偶像留下来的......
“不想怀疑也要怀疑。”周茜一针见血道：“否则她就愧对了自己副会长的职位。”
姜枳内心很是同情了余楚欣一番，转言道：“你觉得卧底属于哪方势力？”
周茜微微颦眉，“这正是我犹豫的地方。”
无论是第五、第七公会，亦或是游戏和游戏里的副本，都有可能。
姜枳在脑海里搜刮了一轮相关资料，推测道：“我觉得游戏和副本的可能性更大。”
就算公会之间平时的纷争不断，但涉及全体利益的时候，没必要互相隐瞒。
周茜瞥了她一眼，隐隐能猜到她是怎么想的，“真的到了千钧一发之际，他们也许会联起手来。可现在不是，这只是潜在的危机，还不一定会大祸临头，这个时候谁占据先机，就能顺理成章地在公会斗争中压别人一头。”
所以派遣自己的卧底传递错误消息是完全有可能的。
姜枳虽然有防人之心，可到底没亲身经历过黑暗，也就不会想到那些暗处的风云诡谲。
姜枳听得津津有味，还不知道自己被周茜归为了单纯一类，感慨道：“幸好我没掺和进去。”
不然她可不敢想，自己连睡觉都在思考如何在势力倾轧中存活下来，那头发不得大把大把地掉？
“你们进副本只能随机，没有一点选择的余地吗？”姜枳问道。
周茜摇了摇头，“我现在的等级没有。但上了S级以后，自己会进入哪个副本多少都能推测一些。”
“为什么？”
周茜：“因为S级及以上的副本和玩家数量有限，且休息时间长，大多数副本都需要最少开启的人数。就拿张怀玉为例，她是稳定的SS级玩家，但目前的SS级常驻副本只有4到5个，开启时间都是错开的，她按照自己的休息时间稍加推算，就能知道自己的下一个副本。”
“当然具体情况还要综合各个方面，比如一个玩家的休息时间到了，但同玩家还在休息期内，满足不了副本的开启条件，要么强制拉入，要么就需要把其他等级的玩家算进去......比如八年前的副本，虽然是SSS级，但当时SSS级玩家已经全体阵亡，第二次补进去的都在3S级以下。”
还挺复杂......姜枳腹诽道：“这样的话，就没办法挑选可能有NPC觉醒的副本了。”
中间站找不到答案，可以从副本入手，比起别人，她对周茜更加信任。更何况那两个副本都是靠她通关的。
周茜嘴角微扬，反过来安慰道：“没有第三个案例是好事，说明之前的确实只是偶然事件，属于游戏漏洞，第一公会的研究部也没有卧底，不用太担心玩家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