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以祯瞟了她好几眼，明晃晃摆着不信，但也没有再问，“你觉得还有别的可能吗？”
姜枳神色一正，“有是有......就是比较异想天开，怕你不信。”
“你都不说怎么知道我信不信？说不定你说的我都信呢！”迟以祯眉梢微挑。
姜枳：......少年你说话越来越直白了哈。
“为什么一定要我说？”她踢皮球道：“你发的消息明明说要给向我禀告要事，结果摆出一副审问我的样子。”
迟以祯一愣，沉思半晌发现好像的确如此。他一进正事就变成了平时的样子，没人敢靠近他，说话的口气也和审问差不多......她刚刚不会是被吓到了吧？
想到这里，迟以祯瞥向姜枳，见她疑惑地望过来，目光逃也似的躲开，干咳两声，“是我的错。”
他让自己的气势尽量平
和一些，才开口道：“你有没有想过，这些玩家是副本派来的？”
姜枳猛地睁大了双眼，你怎么知道我刚刚也是这么想的！果然是英雄所见略同吗？
这下不用她回答，光是看她的神态变化，迟以祯就已得知答案，“你觉得和上一种猜测比，谁的可能性更大？”
姜枳沉默一瞬，“后者。”
尽管她无比希望这只是玩家之间的勾心斗角，但无数证据都指向了后者，昭示着一场潜在的危机仿佛黑云压城一般迫近。
区区一个副本，能够指使玩家的行动，地点甚至是在中间站。攻击迟以祯的人就有足足23个，会不会有更多蟑螂藏在暗处？
姜枳想得越深，心脏跳得越快。她甚至联想到了第一公会的卧底，会是它们指使的吗？能意识到玩家的存在乃至入侵，想必已经觉醒了吧......
不对。
心脏倏地漏跳一拍，她攥紧了手，猛地抬头看向迟以祯，“你通关副本了对吧？”
迟以祯不明所以地“嗯”了一声，“怎么了？”
“副本没有消失......”姜枳仿佛自言自语似的喃喃道。
迟以祯霎时明白了她的意思。
按照他们之前的猜测，副本只要有重要NPC觉醒，都会在玩家通关后消失，从现在的状况来看，昨天的SS级副本大概率觉醒了，可却没有消失。
这意味着要么他们之前的猜测出了错，要么是刚才。
姜枳皱紧眉头，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决断道：“那就分四种情况考虑：都错了，其中一种出错，都没错。”
区区分类讨论，她不信自己拿不下。
迟以祯一口应下，按她的要求开始头头是道地分析。
第61章
“如果两种猜测都有错，副本消失和NPC觉醒无关，那我们就需要安排一个新的理由——”
“游戏bug。”姜枳打断道：“我听别人提过这个消息，某个副本消失是因为游戏运行出了漏洞，有玩家的道具泄露，或者两场副本在某个时间段产生过错缝。而为了消灭bug，副本在玩家通关后就会消失。”
迟以祯耐心地听她说完这番话，总结道：“意思是前面的副本消失，都是因为游戏要除掉漏洞？”
姜枳淡淡地“嗯”了一声。
“可昨天暗杀我的那二十三个人又该怎么解释？”迟以祯自问自答道：“因为玩家争斗？”
姜枳眉心微颦，“从这个角度来看，暂时没什么问题。把它作为可能一吧，继续说第二种情况。”
迟以祯：“假设之前的猜测出错，副本消失和觉醒无关，而追杀我的人的确来自副本。那么解释前者可以使用你刚才说的理由，后者也就顺理成章了。”
“不对。”姜枳敛眸，摇了摇头，“副本可以反控制中间站的玩家，难道还不算游戏漏洞吗？”
迟以祯一怔，沉思半晌道：“......可能有些势力觉得算，有些觉得不算。”
“那些错综复杂，让人理不清头绪的势力不重要，只看游戏就行了。”姜枳理清他的头绪道。
迟以祯微微眯眼，沉默一会儿才出声道：“我不确定。”
哪怕他在游戏里已经生活了十年，仍看不穿这座庞大的迷宫。
姜枳也不失落，“不确定就不确定，那猜测二就暂时放下，没问题吧？”
“没有。”迟以祯接着开始分析可能三，副本消失与觉醒有关，而追杀却与副本无关。二人一致同意这个猜测可行。
而前后都没错的情况，迟以祯坚定地表达否定意见，但姜枳却提出新的见解，“有没有一种可能，你昨天通关的副本有NPC觉醒，但不属于游戏判定的觉醒范围？”
见他保持缄默却没有再次否定，一副被说动了但没完全赞同的表情，姜枳锲而不舍道：“比如你八年前通关的副本，会不会和它是一类？”
不过因为全程在别的势力掌控中，所以没有出现觉醒的情况。
迟以祯试探着直白说出她的意思，“昨天的副本也被不知名势力控制了？”
姜枳点了点头，补充道：“包括你给我的芯片是他们想要的，而追杀你的人也是他们派出来的。”
“......这个想法倒是有趣！”迟以祯两眼一亮，满是称赞地看向姜枳，“你真聪明！”
姜枳：“......”
烦死了，虽然她不喜欢这人，但直白真诚的夸赞谁会讨厌！
她努力克制住嘴角，眼神里流露出适当的喜悦，礼貌回道：“谢谢。”
剩下的时间，基本上都是迟以祯在唠唠叨叨，姜枳偶尔回应一两句，但仅仅是这一两句迟以祯都听得欢喜至极。
她一边磕着瓜子，一边感慨，幸好今天没有别人找过来，不然遇到个守不住秘密的，明天她和迟以祯的绯闻就能传得满天飞了。
食用完下午茶，姜枳送他离开后，立刻返回了卧室，就着昨天的思路把设计图补充完整。
本来她是不急的，准备在五天之内做完就好，但今天迟以祯的消息却揭露出局势的紧迫性。迟则生变，她早一天做完，说不定都能救不少人的命。
昨夜姜枳去睡觉后，系统饱含炙热的目光还在设计图上反复流连了好一会儿，这下终于等到她再次动笔，连游戏都不玩儿了，激动地问道：【你怎么知道光脑的设计原理？！】
姜枳笔尖刚落在纸上就是一顿。她不喜做正事的时候插科打诨，干脆停笔道：【怎么？听你这意思，我不应该知道？】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系统心中焦急，一时竟没听出她调侃的意味：【我只是单纯的好奇，因为你们那儿应该没有光脑，你是怎么学会的？】
姜枳没立刻回答，而是吊着它的胃口道：【想知道？】
系统重重地点了点不存在的头：【想！】
【那你要给我什么好处呢？】姜枳垂下头，故意问道。
系统傻眼了：【好......好处？】
姜枳“嗯”了一声，见它竟然真的思考起来，才好笑地打断道：【行了，不用好处，我直接告诉你，你不是跟我提过一本教制作道具的书吗？】
话音刚落，系统顿时将整本书扫描了一遍，发现里面确实提及了光脑的基本结构，但粗糙程度与讲抛物线只讲x^2=2py这个公式不相上下，它犹豫着问道：【你光看这个就会了？】
姜枳眉梢微挑：【你的意思是我现在画的是对的？】
挺好，本来以为只是闲聊，没想到还套出了话！省得她自己去花时间求证了！
系统：【......】
啊啊啊啊啊啊啊！它再也不要和这人说话了！可是它又真的很想要个答案！
系统暗暗咬牙：【你别管对不对，你就说是不是只看这本书就会了？】
姜枳不再逗它，回道：【是，怎么了？】
系统惘然道：【......没怎么。】
姜枳颦了颦眉，不明白它为什么对设计图是不是自己画的这个问题如此执着，不过她也不在意：【这对制作光脑没什么影响吧？】
【没有......】系统声音缥缈，仿佛还没缓过来。
本着还未丧失的良心，姜枳关切道：【你真的没事？】
系统：【没事，你快继续画吧！不要把时间耽误在我身上了！】
见它真的不想透露，姜枳抿了抿唇，重新握起签字笔。因为昨天就已经整理好了思路，今天的计划执行得无比顺利，两个小时后，她停下笔，举起单薄的草稿，上面画满了不少复杂而生动的结构图，让人一目了然。
系统暗暗叹了口气，彻底认命。
制作光脑最重要的是芯片，但其余结构也没便宜到哪儿去，更何况姜枳是冲着最顶尖的道具去的，同一种材料也要买最贵最有用的档次。外壳、传感器、脑电波感应器......零零散散地购买完，已经花去了2135金币，这还只能制作两部光脑。
余额再次跌下四位数，姜枳暗忖，如果能一举成功，之后的光脑她都要实行预订制，先付钱，再做光脑！钱包可经不起薅！
将满箱零部件抱进仓库，她又买了一盏瓦数大到可以照亮每个逼仄角落的灯，形状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