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重生] 《沧海浮珠》作者:一灯人【完结】
文案:
以烧瓷为引,名瓷“沧海浮珠”为暗线,讲述一段
【臭屁自大墓主人】x【看淡世事守陵人】的前世今生
从矜贵王爷沦为乱臣贼子,是晏庄一生写照。
而渺渺的一生循规蹈矩,做过最离经叛道的事,就是成为他的守陵人。
从未想过,一百二十年后,她会再次遇到他。
重生后的晏庄立誓复仇。
无奈故人早作土,只剩她一个活着。
她喜欢自己,晏庄向来知道,最后将他置于死地的,却也是她。
晏庄心情复杂,不知对她如何处置。
殊不知渺渺同样百结愁肠。
害他惨死,非她本愿。
为他守陵,却是真心所在。
所以当他声声诘问,要与她清算因果之时,她实在不知该先道歉,还是袒露心意。
小剧场:
渺渺后来决心将前尘旧事全盘托出,唯独不肯表露自己那点心意。
她要害我,一定有她的原因,不然她怎么不害别人?
晏庄因此向她逼问:“不管是恨意难消,还是爱意难平,你总要给出缘由,不然平白无故来认错,凭什么要我原谅?”
#谁没两个致命旧爱侣
此处高亮:本文目前情感线全部完结,但是还有部分未交代事宜,包括晏庄为何去盗掘自己的陵墓,夺嫡之争之后众人的后路以及谈蔻的结局~大约还有3-5w字内容,都会放在福利番外里,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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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发于2023.5.24,已截图】
阅读指南:
1.双穿越,时间线为女主死后六十年,有很多前世回忆(已在内容提要标注),男主努力复仇,女主岁月静好。
2.男女主之间有“致命”误会,纯字面理解的致命,没有感情利用与伤害,没有追妻火葬场,成年人的爱情在于寻找克制与放纵的平衡点,也许会有拉扯感吧。
3.女主两世都嫁过人,也就是女fei男chu。
4.感情流,但剧情掺半,架得很空,尤其是瓷器相关,千万别考究。
5.谢绝扒榜。
内容标签:前世今生 穿越时空 轻松 非遗
主角:范渺渺,晏庄
一句话简介:守陵人x墓主人的前世今生
立意:一起对抗困境,携手成长,传承非遗文化。
第一卷 归去来兮
第1章 那小姑娘独坐一隅。
序章
秋光向晚,金风细细,偶有雀鸟落在窗台上歇脚,并不见怕生,怡然若似归巢。长廊那头传来细碎的脚步声,直到跟前了,雀鸟才振翅飞走,也未飞远,换了角檐盘旋。
过来两个小内侍,两人相视一眼,一个走到半开的窗往里探看,半晌摇摇头,小声说道:“姑奶奶似是睡着了。”
人到一个年纪,便愈发贪困,一日里醒醒睡睡,不知何时是梦醒——小辈们总不好冒然打扰。
往常也不敢来扰的,偏偏今日宫中有信。
“到底要不要叫醒姑奶奶呐?”
“也不好叫太皇太后身边的公公久等。”
内侍们正拿不定主意,忽听里面传来动静,便上前轻轻叩了门:“姑奶奶,我们进来了。”推开门,绕过正屋一面山水屏风,只见旧幔里慢吞吞坐起一个人来。
内侍们赶紧上前,一个打起帷幔,一个弯身相扶。
范渺渺迷糊睡了半晌,这时候被扶起穿鞋,倒精神些了,偏头问他们:“我睡了多久?”
内侍恭敬道:“回姑奶奶话,已经到用斋的时辰了。”
“又追梦半晌。”范渺渺喟叹,由得他们搀扶着出了门,叮嘱说道,“明日再不许我睡这样久了,你们盯着时漏来唤醒我。”
内侍们这边笑应下,到了明儿还是容她贪睡,不敢惊扰片刻。
“如今是什么年头了?”
当日光落到阶前,范渺渺一时被晃了眼,在叠连的光晕下竟然捕捉到了一些旧时的心境。然而一年如一日的过,陵内清静,恍然不知年岁。
“奶奶,如今已是永平三十七年了呢。”
范渺渺喃喃:“原来已经六十年了。”
太宁元年她请旨入陵,那时的双十少女,转眼已在铜镜里照出白鬓,再看这座王陵,曾经再如何琼楼雄殿,历经六十年的尘与灰,也快作了颓墟。
旧人早归去,她时日不多,也将归去了。
范渺渺笑了笑,问道:“前些日子递进宫中的信,可有回复了?”
两个内侍正是为此而来,忙道:“李公公已经来了。”
李公公等在享堂前殿,他是太皇太后身边老人,当今皇帝尚要赏他三分薄面,这时在太师椅上闲坐,但等日光缓缓地偏过单檐,也不见他有丝毫不耐。
内侍们扶着范渺渺进来,李公公不敢托大,站起身来问安:“姑奶奶身子康健?”
“我很好。”范渺渺笑问,“太皇太后她可好?”
“她老人家吃斋念佛,精气神好着呢。”
范渺渺坐下席,伸手说道:“李公公瞧着也好,请坐。”
李公公躬身说不敢,范渺渺笑说:“公公也要服老呀!这人年纪上来了,站久不免腿脚不便,请坐吧!”
李公公不再推辞坐下。
范渺渺问道:“我去信宫里那一件事,太皇太后怎么说?”
李公公惶恐至极,复又起身说道:“姑奶奶信里谈起归处,何其伤情!太皇太后说,她尚且比您大几岁呢,还没作土,您就不要轻易提起,徒惹她伤心不说,也坏多年念佛得来的心境。”
范渺渺微微地一笑,说道:“我半生循规蹈矩,唯独做过一件离经叛道的事,便是无故与梁家和离,来此偏隅之地守陵,因此梁氏家祠、范家族墓我是都回不去的了,但我从不后悔,就怕表姊要为我身后事四处周旋。”
“还请公公带我一言,我愿就近葬于陵外窑址,盼表姊成全。”
王陵中一切俗事尽,平日惟有颂经念佛。
一日复一日。
这日,范渺渺提着一盏风灯走在陵园中,这条道她走过千千万万遍,哪怕此刻眼已昏,步已缓,她依旧走得坚定。
有巡陵的内侍见到她,并不见怪,反而弯身作礼,小声提醒道:“姑奶奶,昨日刚落了雨,小心地滑。”
范渺渺点头,没有多话。
直到献殿前,她终于说话了。
“王爷。”
“我已经很老了,恐怕一日难来一日,不能陪您唠嗑了。”
“年轻时候以为一辈子很长,但其实一辈子只是一眨眼的事,一眨眼间,很多人都不在了。”
范渺渺从怀中拿出一块白定瓷洗,她老眼昏花,夜里看不清,好在指腹仍然记得那种温润感觉。
“王爷旧时与我不熟,仔细想想,总算还有赠器之缘。但这也将作身外物,带不走了。”瓷与指的触碰磕磕绊绊,范渺渺叹口气,不是玉钝,是她手皮干枯了。
月光下看,这是一双老人的手,封土下的旧人,也只剩一堆白骨。峥嵘岁月太匆匆,不留情,很快她也要赴尘土。
“我与王爷辞个行。”
她缓慢地站起身,将瓷洗收好,重整了仪容,拜道:“多谢王爷宽宥,容我叨扰六十年。”
回路不遥远,屋子里的烛灯等着她,还剩微弱的一点。
不续灯烛,和衣睡躺在床榻上,看幔子与光交缠,猝然屋内暗下来,月光为继,明日遥远,尚且还要一梦。
闭眼只得鸢尾落进梦里发堆。
范渺渺在她八十岁这一年,溘然长逝。
六十年后,新亭城外,柳家久卧不醒的小姐睁开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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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那小姑娘独坐一隅,已有一时半刻。
有丫鬟进屋换上热茶,她颔首道谢,姿态优雅。
日头转高,那阳光从窗格畔筛进来,日影勾勒出她的轮廓,蛾眉长敛,朱唇微抿,面容几分哀戚。饶是如此,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此刻未施粉黛,素衣衫裙,更有一种楚楚可怜的动容。
“万不可怠慢衔霜小姐。”
一位中年妇人隔窗窥视,低声嘱咐好丫鬟,穿过弯弯曲曲的游廊,来到前院。
日光在她脚下踩碎,树影的斑驳一直延伸到偏厅,整室沉静无声,无声即是一种强硬的抗拒。中年妇人暗觉心惊,候在室外,不敢回禀。
室内的赵氏心烦意乱,终于搁下冷掉的茶盏,略含责备,说道:“襄儿,你怎可以如此胡闹?”
底下柳令襄跪得笔直,闻言,仰头去看坐于上席的母亲。
赵氏孤坐如黑影,旧宅门的浮尘蛰伏在她身后的暗夜中,她只这么张了张望,已经都知道要见底了。
柳家世代以经营瓷窑为业,当年,在新亭也算得上是殷实人家。到她的祖父柳樟这一辈,因烧造出釉色更纯的“海棠红”,受到天子赏识,更是被钦定为皇家官窑,享誉海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