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边更痛？”
对苏可来说，没有变化。
苏可带着哭腔回复，“好像差不多。”
麻醉师却突然吼她，“我问什么你答什么，上面痛还是下面痛？”
苏可不解，她答非所问了吗？
腰背痛得她想死，医生说的每字每句她都听清了，可是大脑好像有些迟钝。
突然，肚皮上先是传来一阵冰凉，跟着她感觉到自己肚子被划开了，接着才传来剧痛。
她吓得尖叫，麻醉师又开始吼她，主刀医生安抚她，“你别叫，空气灌进去会很麻烦。”
苏可死死咬着牙，紧紧捏着两边扶手，她好像看到那个麻醉师也挺着大肚子……
她是被放在砧板上的肉，只能任人宰割。
她必须听话，否则根本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又会是什么。
明亮阴冷的手术室，让她丧失了做人的所有尊严与权利。
苏可在医院躺了很多天，每一个过来看她的人都围在孩子周边，只有来和离开时，会把视线短暂停留在她脸上。
夏溪垚想把意识抽离出来，大脑的撕扯感再次传来，经过片刻的黑暗，她看到“自己”躺在卧室里，客厅传来其乐融融的欢谈声，窗外不时有烟花炸开的声响。
苏可老公几次进房间问她，还要不要吃什么，除此以外，再无人在意她。
旁边婴儿床里的宝宝哭起来，不过十几秒，外面的人接连跑过来。
他们抱起婴儿拍了拍，“是不是饿了？我们让妈妈喂，给宝宝吃奶。”
一个个对夏溪垚无比陌生，但对苏可来说异常熟悉的面孔，挤到面前，催促她喂奶。
他们要看自己喂奶，把她当物品观赏，而不是个人。
腹部上的伤口还么愈合，呼吸幅度过大也会牵拉伤口，痛得厉害。
宝爸挨个把人推出去，离开时，擦了擦她的眼角，“辛苦了。”
委屈、痛苦、怨恨，交织在一起冲进夏溪垚的大脑，她挣扎，却毫无作用。
你让一个母单体验分娩，是不是过分了！
转眼间宝宝大了些，一家人一起出去吃饭，苏可老公提议去吃鱼火锅，因为苏可喜欢鱼。
苏可妈妈冷不丁开口：“你居然喜欢吃鱼？”
“……”
苏可夹起一块鱼骨放到碗里，苏可妈妈直接从她碗里把鱼夹走，“这个没小刺，给宝宝吃，你自己重新夹。”
苏可刚吃一口鱼，宝宝哭了，苏可爸爸嚷嚷着孩子饿了，让她去喂奶，苏可老公帮她说话却被无视。
终于，小夫妻带着孩子搬了出去。
宝宝晚上止不住的哭闹，苏可老公还在加班没回家，她给自己点的米粉才刚到。肚子很饿，却又没办法把孩子扔在一边自己去吃饭。
崩溃中，宝宝哭，她也跟着哭。
她老公回家看到，接过孩子把她拥进怀里，“对不起，我该早点回家的……”
画面一晃，孩子三岁，苏可妈妈拿着一堆红包过来给她，“这些是亲戚给孩子的压岁钱，给你。”
苏可接过。
她妈妈：“孩子的压岁钱你存了吗？”
“嗯。”
“分开存的？”
“不是。”
苏可妈妈脸色一变，“该分开存，你总不能用人家小孩的钱吧。”
“……”
苏可外婆看着她笑，“养儿方知父母恩，你现在当妈了，终于知道你妈有多爱你了！”
苏可心里冷笑，确实要生一次孩子才会知道，你的父母到底爱不爱你。
……
【叮——】
【任务已完成，现发放任务奖励】
【左眼近视250度，右眼近视200度，已治愈】
【慢性结膜炎，已治愈】
【慢性咽喉炎，已治愈】
【慢性胃炎，已治愈】
【慢性肠炎，已治愈】
【身体素质，已强化】
【解锁新任务：请完成5次净化任务，已完成（1/5）】
夏溪垚忍着恶心：……我谢谢你。
第6章
时琳穿着干练的黑色外套，踩着平跟短靴从二楼下来。
她弯起食指在前台桌面敲了敲，“患者人呢？”
木双儿游戏正打到关键时刻，“什么患者？”
时琳倪了她一眼，“指数80的患者。”
“靠！这些人怎么这么坑！我23-0都带不动！”
木双儿把手机扔到桌上，“哪儿来的80，只有一个8。”
指数测量器倒扣在面前的桌面上，显示屏早已自动关闭，而桌角处的方形设备上，左一房间的指示灯不断闪烁红灯。
检测器被挡住，时琳看不见，但木双儿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复杂。
“遭了！”
她快速冲向左一房间，门打不开。
时琳推开木双儿，“我来。”
她往后退一步，调整姿势，抬腿踹上去。
砰！
房门瞬间破开。
“怎么了怎么了！？”
包望旗满脸震惊从左二房间跑出来，落后时琳两人一步跑进左一治疗室。
房间里，患者安静坐在位置上，周身看不见多余的暗物质，下方地上散落着几块纯黑的史莱姆。
而患者身后地上，夏溪垚无力瘫在那里，一条手臂盖在自己眼睛上面。
包望旗最先跑到夏溪垚身边蹲下，探了探她的脉搏，确认没问题后才问道，“你还好吗？”
夏溪垚大脑天旋地转，胃里强烈翻滚，她的唇色因抿得过紧而泛白。
分不清是谁伸出手碰了她的脖子，心里突然揪了一下，却没有动弹的力气，好在并没有再次被拉入别人的记忆里。
木双儿怔怔的站在门口，望了一圈平静的房间，转身去到监控室调取记录。
“哪里不舒服？”带着回音的声音终于传进夏溪垚的耳朵。
压在眼睛上的手动了动，咽了一口唾沫，她才缓缓道，“我没事。”
时琳扶着夏溪垚的肩膀，让她坐起来。
包望旗拿出一颗水果糖递给她，“吃颗糖缓缓？”
夏溪垚顿了顿，她现在不敢碰别人。
“谢谢，我不爱吃糖。”
包望旗把糖放到她手心，一瞬间夏溪垚吓得抖了一下。
“拿着吧，想吃的时候再吃。”他以为夏溪垚是疲惫过度晕倒。
时琳扶着她在地上坐了一会，木双儿过来告诉他们，“患者的老公来了。”
夏溪垚这才睁开眼，目光所及之处，一切都清晰了好几度。
她站起身，稍微整理了一下，按下局部开关。
苏可有一瞬间的恍惚，但很快清醒过来朝夏溪垚笑，“谢谢，我心情真的好多了。”
夏溪垚扯了扯嘴角，“应该的。”
苏可手机响起来，她看了眼，“我老公来接我了，请问费用需要怎么付？”
“时姐，麻烦你带她去一下。”木双儿看向时琳。
时琳点头，“这边来。”
见苏可消失在视野，夏溪垚才拖动板凳让自己坐上去。
包望旗拿了个纸杯给她接了杯水。
“对不起，因为我的疏忽才让她到了你的治疗室，你还好吗？”
木双儿手垂在两边，她背光站在夏溪垚面前，看不清面容，但夏溪垚知道她此刻很自责。
“没事……”
夏溪垚因为方才强烈的情绪冲击，现在感官有些麻木，不是她大度，只是此刻的她根本不知道怎么生气。
也没力气生气，她现在只想安静躺着。
苏可突然异化，到底是正常，还是系统有意为之，她有必要搞清楚。
“失控到异化，一般需要多久？”
“不确定，但一般不会瞬间爆发。”木双儿欲言又止，“你……抱歉。”
夏溪垚叹气，那就是系统的锅了。
苏可异化几乎就是瞬间爆发，她怀疑就算来的是其他低指数的人，结果也不会差太多。
系统在逼她完成任务。
她喝了口白水，把手里的糖剥开塞进嘴里。
好甜……
不过，麻木的感官在恢复了。
木双儿和包望旗离开治疗室，让夏溪垚安静休息。
夏溪垚仰靠在座椅上，直到天色沉下来，房间几乎没有光线时，才慢慢起身回家。
小区电箱短路，导致电梯没法使用，住户只能选择走楼梯。
本就疲惫的身体，此刻更加沉重。
因为没灯，每个人都拿出手机照亮。
夏溪垚前面是位腿脚不便的老人，她的女儿走在旁边搀扶，楼道不宽，夏溪垚没法挤到前面，女人回头道歉。
“不好意思，我妈腿脚不太好，我们就在三楼，很快。”
“不急。”
嘴上说完心里哀叹，这都什么运气。
老人走到最后一阶楼梯时，腿忽然间抖了一下，手上一滑就往后仰，夏溪垚下意识抬手去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