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束相当漂亮的花,不像普通鲜花一般用花泥做支撑,是完全的手打花束,色彩斑斓鲜艳,各种样式鲜妍饱满的花枝被完美容纳在月白色的雪梨纸中,下方用一根飘逸柔亮的丝带系上,高级而具有美感。
虞晚在花束中翻了翻,最终找到了一张白色卡片,上方只有一句话:生日快乐
字体落拓有形,十分好看。
但到底是谁送的呢?
就在她猜测的时候,身后笼下一片阴影,熟悉的苦艾香气袭来。
虞晚转过头,果不其然看到了傅知尧。
傅知尧的目光不经意扫过虞晚手中捏着的贺卡,看清了上方写的字,简单的‘生日快乐’四个字,铁画银钩,苍劲有力。
字体太过眼熟,让他不由得皱了下眉。
傅知尧今日中午没在公司吃,去了趟老宅,和奶奶一起吃了顿饭,走出电梯没几步,一眼就看到抱着花束的虞晚。
她今天穿了深灰色小v领短袖,黑色西装裤用棕色细腰带系好,短袖下摆掖进去,稍微扯出一点轮廓,长发终于没扎低马尾,上半层头发用一枚黑色抓夹别住,下半层头发自然垂在肩后,整个人看上去干净利落。
注意到老板的视线方向,虞晚赶忙将卡片朝下塞进花束中,同傅知尧打招呼:“老板好。”
傅知尧平淡嗯了声,单手插兜走在她身侧,也没问花是谁送的,只是在回到办公室前,忽然朝她怀里扔了个包装精细的盒子,留下一句话。
“马董事给你的。”
虞晚抱着花束,手忙脚乱接住盒子,再抬头一看,傅知尧已经进了办公室。
虞晚:“……”
就不能稍微多给她一点时间,让她问问为什么吗?
虞晚抱着花束回到总裁办。
尚秘书出差去了,总裁办今日只有她和蔡秘书两人。
蔡秘书正靠在椅子上休息,见虞晚抱着一束花进来,好奇询问:“虞晚,谁送你的花呀,是不是因为今天你的生日?”
虞晚摇头,“不知道是谁送的,没署名。”
蔡秘书虽然平日里是个可靠的秘书,但他八卦的心理不输其他人,调侃道:“大概是某个暗恋你的人吧。”
虞晚赶忙打断蔡秘书的遐想,“也不一定,可能就是普通同事。”
话说完,虞晚自己也觉得离谱,怎么可能会有送花的普通同事。
蔡秘书知道虞晚的顾虑,善解人意:“虞晚,你还年轻,就算有追求者也没什么啊,多挑挑,多选选,不着急,也别害羞。”
虞晚:“……”
这话说的,明明蔡秘书年纪也不大。
办公室里没人对鲜花过敏,虞晚将花束摆到咖啡机旁的空位上,权当装饰品,给办公室增添些色彩。
花束包装实在漂亮,包扎的鲜花也不是寻常的月季,而是马蹄莲、虞美人、铃兰等等,许多种虞晚叫不上名字的鲜花,色彩丰富,却并不显得花哨,可见挑选花束的人眼光十足高。
但,会是谁送的呢?
群里毛新灵和赖言栩一个比一个猴急,生怕错过虞晚被告白的场景,用消息疯狂轰炸虞晚,想要知道神秘的送花人是谁。
虞晚无奈,将鲜花和贺卡拍下来发到群里。
鱼丸:【你们别多想,没有署名,不知道是谁送的。】
柠檬蛋挞:【别说,字写得还蛮好看的。】
栩栩如生:【!!花也超漂亮,不过,连一个感叹号都不给,肯定是个巨巨巨古板的人。】
灵灵七:【!字如其人,我打包票,这个给你送花的男人是个帅哥。】
鱼丸:【……】
都不知道送花的是谁,怎么就能确定男女,虞晚不想再看几人八卦,找了个借口溜掉。
鱼丸:【俺要工作了[打字jpg.]。】
柠檬蛋挞:【哼,无聊的虞晚。】
灵灵七:【哼,无聊的虞晚。】
栩栩如生:【哼,无聊的虞晚。】
虞晚:“……”
第44章
虞晚说要工作不过是个借口,泽域集团合作案已经定下来了,虞晚这两天不算忙。
但接下来公司要和信远生物制药集团就医疗平台进一步合作,这回傅氏引入了第三方,远在港城的泽域,合作情况较之前又有所不同。
因此,虞晚更需要仔细梳理合作细节。
信远生物制药集团正是郁瑾潼名下的公司,虞晚查过信远集团的资料,前些年因为权职交替出了点问题,股票振荡下落,可以说信远成了个大火坑,郁瑾潼抓住机会上位,又借助傅知尧帮助,一跃成为集团话事人,这过程中的博弈看得虞晚激动不已。
她果然没看错,郁小姐是位了不起的人物。
在郁瑾潼的带领下,信远生物制药和许多高校实验室合作,在特定疾病靶向药方面颇有成果,是业内比较看好的制药和药械研发、生产公司。
资料整理得差不多,虞晚注意到老板给的那个正方形礼盒,她下意识朝老板办公室内看了一眼。
老板说是马董事给她的。
难不成是因为出差那次?
可她也没做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啊。
虞晚将礼盒打开,里面是一条正圆无暇的8-9毫米珍珠项链,以及配套的珍珠耳饰,珍珠颗颗饱满,光泽感十足,带着带偏蓝调的灰色晕彩,优雅高级,虞晚曾听赖言栩说过珍珠的知识,如果没猜错,这条珍珠项链是Akoya里的真多麻。
真多麻本就不便宜,更何况这里面的珍珠几乎是颗颗无暇,就更难得了,价格十万起步,再加上品牌效应……这条项链预估超二十万。
无功不受禄,这
礼盒她怎么看怎么觉得烫手,将盒子盖好,起身去办公室找傅知尧。
门敲开的时候,傅知尧正坐在老板椅上,像是早就料到她会进来,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怎么了?”
虞晚将手中的礼盒放到老板办公桌上,说明来意。
“老板,礼物我不能收,实在是太贵重了,更何况我也没帮上什么忙,拿这个受之有愧,麻烦您将这个还给马董事,我回头会联系马董事说明原因的。”
傅知尧看着虞晚,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虞晚被看得有些忐忑,正要开口解释,老板就说话了。
“该你拿的你就拿着,帮没帮上忙,值不值得的评判标准不在你那儿,如果不是我拦着,马董事估计要给你买套房,相比之下,这套珍珠饰品很便宜了,不是吗?”
虞晚:“……”
如果不是现实不允许,虞晚很想呐喊,为什么要阻止!
十几万的珍珠首饰她尚且能抵抗诱惑,毕竟不是必需品,她就是用一条地摊上十块钱买来的假珍珠项链都没问题,但上百万或者上千万的房子摆在她面前,她很难对诱惑说不。
是谁说过这样一句话,命运馈赠的礼物早就在暗中标明了价格。
虞晚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朋友们请客后她会以另一种方式还回去,细节上的金钱的确不需要计较太多,但她心里得有一杆秤,什么能接受,什么不能接受,什么是超出她现在能偿还范围内的东西,坚决不能碰。
贪婪和欲望是从来都是喂不饱的怪兽,她不想放任自己成为金钱的奴隶。
陆随哥送她的腕表她回去后也查询过价格,一万多,说实话超出了她对腕表的购买预算,但将腕表还给陆随?
不不不,陆随哥和老板不一样。
虞晚读懂了陆随哥当时眼底那抹浓重的带着补偿心理的情绪,很难说出拒绝,便购买了价格相当的一条领带,预备在陆随生日的时候送给他。
陆随哥的生日恰好就在她生日后两天。
两人之所以不一样,一位是幼年伙伴,没什么利益上的牵连,一位是老板,虞晚还要在他手下讨生活。
权衡之下,虞晚开口:“老板,我可以发誓,在港城发生的事情,除了合作之外我一句话都不会泄露出去,至于这套珍珠首饰,我不会收,也不能收,或许您觉得评判值不值得的标准不在我这儿,但我起码还有拒绝的权利,非常感谢老板您和马董事的信任,心意我已经收到了,礼物就不必了。”
不等傅知尧说话,虞晚继续道:“老板,如果您觉得过意不去,对我说声生日快乐就好,今天是我生日。”
一分钟后,虞晚双手空空回到总裁办。
她不住地摇着脑袋,一脸早有预料的表情,她就知道,以大魔王的性子是不会说出那句生日快乐的。
大魔王听完她的话,估计会在心底腹诽:我为什么要觉得过意不去,你是我秘书,我要做什么还要考虑你的感受?为老板着想不是你这个秘书该做的吗?你现在胆子大到敢对我提要求了,真是了不起,我这个老板的位置要不要给你来坐呀?
虞晚仗着工位挡板高,在自己工位上,无声用口型还原傅知尧在心底的想法,说着说着,五官也跟动起来,越演越上头,演完,虞晚心虚地朝着隔壁办公室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