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满栀跟上她,慢悠悠道:“还是你舍不得了?”
明遥:“发现你在外面混久了是真觉得没人能治得了你了……”
郑满栀对着明遥神秘一笑,在她的耳边告诉她要怎么做,“就这样,我们就打这个赌。”
明遥听得直摇头:“胡闹……”
郑满栀:“没胡闹,这事情对你来说小事一桩。他如果聪明,自然看的出来你是故意的。如果他在看透你是故意的之后,还能如一,那他起码是个好男人,是你以后可以绝对信任的合作伙伴。”
郑满栀说的最后一点打动了明遥,她点头。
远处,季斯舟还在被骆璟拉住闲扯。
“你最好去换个滑雪服过来,不然你在雪地上走的也不得劲啊。”骆璟说,“你看她俩玩那么开心,应该还要好一会儿吧,你就和我在这儿傻站着?”
季斯舟暂时没有搭理他的意思。
骆璟友情和爱情都不得劲,气得望天:“是不是该降雪了?”
“还早。”
季斯舟仰头看向天空,应该是刚降过雪,降雪车走了没多久,在不远处打开的一道橘红护栏内,降雪机的巨大车轮印浅浅地覆盖在上面。
季斯舟有些心不在焉。
他也不觉得冷,一点也没有。很少有这种什么都不用做,就站着的体验。尤其是他的视线尽头,是明遥。
以前他在梦里想过多少次的场景?就这样实现了。
骆璟在自己的耳边说了什么东西,听不太清楚,也不想去听,对他来说一点也不重要。
直到他看到明遥一下倒在了雪地里,揭开了护目镜,郑满栀满脸着急地对这边挥手。
“摔着了!你们快过来!”
清楚地听见了这句话的季斯舟的心一下揪了起来,他不顾其他,大步朝明遥走去。
到了明遥的面前,季斯舟才发现明遥的眼眶和鼻头都是红的,似乎是哭了。
他愣了片刻,脚步也随之停顿,又明显加快,急速地来到明遥的面前。
“怎么了?”
明遥没说话,盯着他,眼睛里全是水光,有一滴眼泪似落未落。
坐在雪地里的她有种破碎的漂亮,不知是触及了什么伤心事。
季斯舟从没见过明遥哭,他没想过会是这场面,慌了神。
“你别管,你别管。她以前在外面也会这样,有时候就坐在地上说不开心,”郑满栀反而推开季斯舟,要去拉明遥,“她没哭,这是冻的。”
骆璟也赶过来:“怎么着了啊?瑶妹妹这是哭了?!”他锤了季斯舟肩膀一下,还愣着干什么兄弟?去啊!
但郑满栀挡在了跟前。
“你说说她这不离谱吗,说耳钉掉了,要看雪。”郑满栀无奈道,“还好滑雪服是防水的,不碍她躺雪地里,不然你屁股早就湿了该起来了。”
季斯舟皱眉。
明遥和他对望,鼻头和眼尾都泛着水光潋滟的红。
她吸了吸鼻子,清润的声线中已经染上鼻音:“季斯舟,我耳环掉了。”
明遥不愿意起来,季斯舟便蹲在明遥的面前:“什么样的?”
在他问起时,明遥那颗要掉不掉的眼泪精准的落了下来,蹭的唇上一片晶莹,季斯舟的视线也跟随着她的这颗眼泪移动到唇上。
他的手指微微屈起,像是要为她擦去唇上残余的泪珠,但最后没有抬上来。
明遥道:“是蓝色的,外面有一圈宝石,水滴状,是古董。”
“好,我帮你找,你要不要先起来?”季斯舟没有纸巾,只有西服口袋上的绅士巾,他抽出来给明遥擦眼泪,力气很轻。
如果不是刚才季斯舟答应的那句话,郑满栀应该会直呼好甜然后给两人拍照。
但是,偏偏。
郑满栀在后边皱着眉,一点都看不出开心的样子,甚至掐着骆璟的胳膊。
骆璟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了,敢怒又不敢言,觉得郑满栀的心情很坏。
明遥还没起来:“我还想看雪。”
骆璟:“你怎么了遥妹?虽然现在我们在滑雪场,但是季斯舟刚刚说……”
季斯舟接了他的话,但漆黑的眼眸始终注视着明遥:“还没到降雪的时候。”
“也是,”明遥忽然笑了,她不知道季斯舟是不是看出了什么,搭着季斯舟的手站了起来。
她抖了抖身上的雪,眼睛还是红的,但声音已经没了那委屈的哭腔。她和季斯舟走在一起,在经过郑满栀的时候低声说:“小满,看到没有?我赢了。”
第27章
季斯舟自然是要带着明遥去换衣服的。
郑满栀打赌赢是赢了,但压根没感受到半点快乐。
她和骆璟在后面跟着,看着明遥和季斯舟两人的背影。
明明是很登对的两个人,但明遥的气息明显变冷,仿佛拒人千里之外。
“不争气!不争气啊!”郑满栀喃喃道,“怎么会这样的?难道我的眼光出错了?”
骆璟听到了郑满栀的喃喃自语,虽然不知道郑满栀在说什么,但是戏谑已经成为了骆璟的本能,他道:“你的眼光一直有问题。”
谁让郑满栀刚才还提起骆宥延?骆璟很小心眼的。
“你有问题,你全家都有,你身边的人都有!”郑满栀一个暴起锤了骆璟的狗头,“男人就是不争气。”
骆璟一脸无语地摸着自己的头跟上去,不知道郑满栀在发什么脾气。
明遥换好自己的衣服出来,说午饭不想吃了,先去休息。
钟茗茗代替她去和郑满栀那边的助理做对接,成功谈下城市系列的代理权,并且签署合同。
拿下Flora的城市系列代理不是什么难事,郑满栀在用Flora这个名字回来的时候,就没想过自己的代理权除了给明家还给谁。她和明遥那
么熟悉,深知明遥在藏品和拍卖这一行深有造诣。
都是大小姐用金钱一点一点堆砌出来的经验和天赋,只要看上一眼,明遥就知道那东西以后值不值钱。
季斯舟很绅士,明遥说想自己休息一会儿,他并未勉强,将明遥送到门口就离开了。
郑满栀急匆匆地又来了,她见明遥好像什么事都没有。衣服换成了柔软的杏色露肩毛衣裙,脚踩着兔毛拖鞋,没什么攻击性,漂亮又温柔。
但她总觉得不对,心里惴惴不安。和明遥聊了会儿城市系列代理权的事情,明遥捧着一杯热花茶,“你不去再看看合同,来我这儿闲聊干什么。”
郑满栀才问:“谁不知道只要是我们明大小姐看中的藏品那绝对能上价值,我还操心什么?之前你要拍的落日号,你还说不值那个价,匿名去拍,后来真被人高价买走了,加价四百万,知道么?”
当时她拍落日号的时候,郑满栀也知道。
明遥脸上的表情异常精彩,她又喝了口茶,“落日号,季斯舟拍下来的。”
郑满栀:?
当知道最后落日号是季斯舟拍来去送给了明遥的时候,脸上惊愕的表情不亚于看见了明遥跳舞。
“天哪宝贝,我觉得他喜欢你,我们的赌可能是打错了?”郑满栀诧异的嘴巴张成一个O型,“当时落日号被竞拍到六百万,我们都说到底是谁居然会把那东西拍下来。那只是一艘小艇,远远没到你平时用来办party的程度。”
明遥的规格素来骄奢,她又喜欢热闹,只要是她举办的party,别的人都挤着来,就没有不热闹的。
明遥摇头:“倒不是,对季斯舟来说,落日号只不过是一件小礼物。”不至于上升到那种价值。
“这事儿不对。”郑满栀说,“我根本就不信,看到你就这样在自己的面前,他怎么能不动心的?”
“因为他不是那种会为了漂亮的女人动心的人。”明遥言简意赅道,“我刚才不是告诉过你了,他不是普通男人。”
“你也不是普通的女人。”是郑满栀便笑,“说的好像你和季斯舟结婚占了多大便宜似的?他也就是仗着家世好的光,其他的你哪哪不如他?”
“知道你为我好,但其实我明白的,也会保护好自己不受伤。”明遥叹口气,已然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情,将视线投向窗外,“这样不是更好么,我赢了,说明在这场交易里我也会赢。”
“你不会有征服欲?”郑满栀问。
她问的是,明遥对于这种不喜欢自己的男人,不会有征服欲吗?
明遥是个猎人,被她看中的猎物,逃不掉。
“会有一点,还是维持原状对我们来说简单一点。”明遥很诚实,摇头,对自己和季斯舟的未来有着极为清晰的认知,“要知道,季斯舟和我的交易有多难得,我怎么可能主动去毁约。”
季斯舟是个古板严肃的男人无疑,但同时,他也是所有人都妄想摘下的高岭之花。
明遥一开始挺怕他,现在确实不害怕了,从季斯舟系上围裙给自己做饭吃之后。
她对厨艺精湛的男人有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