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没收到卷子的十个人，全被玩家占据。
等班长重新坐回去，老师才道：“你们十个人，站成一排上讲台发表一下自己的获奖感言吧。”
只是“获奖感言”这么简单吗？
沈漫觉得不像。
玩家们显然也意识到了。
只是他们暂时想不到副本能在“获奖感言”里做什么手脚。
只要不死，别说发表“获奖感言”了，就是来一段激情的演讲都可以。
走在队伍最末尾的人有点儿想笑，又憋回去了。
而娃娃头女生又在自己写下的规则上划掉“绝对”二字。
重新写下——
班规/校规：上课时间绝对不允许说话，绝对。但可被下一条规则取代。
最先站到讲台上的，是一个瘦瘦的男生。
男生先是咳嗽了一声，才道：“我叫赵辉，这次考试……”
他在被摆开的卷子里找到自己的名字和成绩：“……只考了二十三分，没有及格，我非常——”
悠然的语调在一瞬间停止。
男生的表情也在一瞬间发生变化。
很难找到适合的词汇去形容。
但沈漫仍然觉得，面前的一幕，就像是剧场上演员突然间的“入戏”。
突然间，男生就有了一种备受摧残后的学生的模样。
在不算漫长的卡壳后，男生再次开口，只是这次的声音，满是不甘和痛苦，甚至嗓音都在颤抖：“我爸妈把我供到这么大，他们什么都不求，只希望我能好好学习，但是我只考了二十三分，我……我好后悔，我应该好好学习的，我好后悔，我好后悔……”
说到最后，男生眼泪直接流了出来。
就像是赌徒家破人亡后的最后忏悔，明明是最简单的话，却犹如利刃一样，狠狠刻在心头。
台下的玩家们竟然都有一瞬间的感同身受。
就像是某种精神摧残。
沈漫闭了闭眼，眼泪不自觉顺着眼角流下。
“……我做人怎么这么失败……”
“……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发誓，我要把所有的时间都用来学习，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
“……我就是烂泥扶不上墙，我就不该出生……”
“……就让我去死吧！考这么点儿分，还有什么必要活下去……”
“……我知道我不是读书的料，可是我还是想被别人看得起一次……”
“……我明明已经努力在学了，为什么还是学不明白，为什么倒霉的总是我……”
“……我就是个垃圾，我就是个败类，我这样的人……”
“……如果重来一次……”
如果重来一次。
第16章 《高考快乐》3
最后一个人发表完“获奖感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大家依旧沉浸在一中无法言说的情绪。
直到老师重新回到讲台，拿起擦板轻轻拍了下讲台。
才陆续把底下人的神志唤回来。
“虽然这次的成绩我非常不满意，但是听完刚才十位同学的感言，我想他们也一定知道了学习的重要性。”
老师笑了笑，说：“所以，我希望在未来、有限的测验中，看到你们的改变与进步。接下来，我们将奖励前十名的学生，每人可以获得一份有各科主任联合出的卷子，这份卷子的难度将高于高考，你们可以在空余的时间做一做，这样也能更好的查缺补漏，在高考拿到更好的成绩。”
按照点名，沈漫上去拿到卷子，下去的时候专门观察了下那十位同学的状态，他们的情绪都是肉眼可见的低落下来。
甚至有人还在拿纸巾擦眼泪。
就像是入戏太深一样。
如果是这样的话，
也确实印证了李飞口中所说的“排名利益羞辱”。
因为对于有自尊心、内心敏感的学生来说，那样的“感言”足够摧毁他们的一部分内心。
这种摧毁，是由内而外的。
同时，沈漫发现之前盯着自己看的娃娃脸女生也上去拿了卷子。
而且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从讲台上下来的时候，朝她这里看了一眼。
沈漫不反感，只是很奇怪。
老师发完卷子，说：“好了，我们开始上课吧，这节课依旧是讲卷子。”
一节课沈漫是在走神发呆中度过。
下课后，班里又热闹起来，但是相比早上，还是显得安静了一些。
而且很多玩家也意识到了时间流速的怪异。
都没有人离开教室，避免迟到的下场。
所以目前已知的条件有：上课不准说话，考试不能排在倒数十名。上课不能迟到。
而且根据刚才上课时候的“获奖感言”，沈漫认为，确认是校规或者班规的情况下，在上课时间，新一条规则会取代上课不准讲话这条规则。
但是就这样等下去，等每条规则出现，沈漫直觉不太好。
于是她扭头问：“李飞，你知道除了上课不能说话以外，学校里还有什么规则吗？”
这个问题显然是可以回答的。
李飞从卷子中抬起头，仔细想了想，说：“考试不能作弊，不能和老师顶嘴。哦，课间操不准请假。就这些，基本没有了。”
说完，他的桌子就被敲了下。
沈漫和李飞同时抬头。
是那个娃娃头女生。
李飞像是意识到什么，下意识就要起身：“你是有问题找她吗？我可以……”
他的话还没说完。
娃娃头女生就开口打断了他的话：“不用，我只是来给一样东西的。”
沈漫的目光落在她手中被叠起来的纸上，里面很明显写着字。
娃娃头女生动作干脆利索，把纸递给沈漫，然后说：“认识一下，我叫张婕。”
沈漫迟疑着接过来，说：“沈漫。”
张婕：“我知道。”
因为上课领卷子点名的时候。
她们就知道了彼此的名字，现在说只不过是走个流程而已。
送完东西，张婕就直接回到座位上。
而在她坐下的一瞬间，上课铃也在一瞬间打响。
依旧是那个老师。
他再次站在讲台上，说：“这张卷子还剩最后几道大题，我们趁热把题讲了，讲完了大家就可以自习了。”
沈漫听了一会儿，眼睛就止不住的朝那张纸上瞥去。
犹豫了一会儿，她还是决定把纸打开看看。
里面的内容很简单。
就是张婕推出来的班规校规，内容非常详细。
沈漫反应就是再迟钝，也意识到这个人是想和自己合作。
和单人副本不同。
多人副本里，虽然有单打独斗的，但有时候确实需要组队过关。
沈漫对组队不热衷，也不排斥。
但是想了想，她还是提笔把刚才李飞说的两个新规则写上去。
主要是因为张婕的长相和外表太具有迷惑性了。
明明梳着乖巧的娃娃头、带着一副黑框眼镜，可装扮下的面容又是精致中带着几分犀利的。
沈漫是个颜狗，无论男女。
这在她过往的十几年人生里得到了具体的表现。
所以沈漫是不会拒绝张婕递来的橄榄枝。
下课后，沈漫主动走到张婕旁边，把纸递过去，说：“我得到的内容也只有这些。”
张婕打开纸，沈漫斟酌着说：“这里的规则看起来不是很多，好像只要专心学习，就能避开大部分惩罚。”
张婕说：“我发现了，其实的副本名字本
身就是一个提示，但是这次我没有收到任何触发主线的系统通知，你有吗？”
沈漫摇了摇头，猜测道：“或许现在还没有触碰到真正的副本游戏。”
上一个副本里，也是在她进入农家乐小院的瞬间，系统才发出提示。
如果非要在两个副本之间类比找到相似点。
那就是现在的情况，更像是上一个副本在车上的情况。
游戏在用这种方式，告诉她们这个副本的大致背景。
沈漫想到了这一点，张婕也想到了这一点。
张婕说：“我觉得你刚才说的那句话很对。”
沈漫看她。
张婕盯着她的眼睛，说：“好好学习，就能避开大部分惩罚。”
“……”
沈漫意识到她这句话的意思。
好好学习是她美化过的词，张婕也知道。
所以这句话的意思就很简单了。
既然疯狂学习就能避开大部分的惩罚，那游戏就一定会从学习这里做手脚。
一旦说到这里。
先前的怪异点似乎就能得到解释。
张婕说：“我上午上课的时候，还能专心学习，但是刚才，我总是不由自主的在走神，我觉得是副本在作祟，你呢？”
沈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