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姒弯唇笑了起来,笑靥如花柔美。
她凑得这样近,谢云朔话都说不下去了。
他推开她:“说正事呢,正经点,不要勾引我,我怕我把持不住。”
姜姒被推开,一脸莫名:“我哪里勾引你了?”
她好好的,什么事也没做,连碰都没碰他,只是为了方便说话坐得近了些,笑了两下,这样就算勾引了?
谢云朔坐得正,端得直,身体紧绷。
“我说算就算。”
“行吧,那我坐旁边去。”
姜姒起身欲走,却被他一把又拉了回来。
谢云朔别过眼:“就坐这儿说,远了听不见。”
反也是他,正也是他,到底要如何?
姜姒哭笑不得:“你真是多事。”
不过她只是说他一句,倒没有嫌弃,也没有其它行为,依照他所说的坐在原位,只是没凑近去,也摆正脸色没跟他笑了。
“那你所说还有一回事是什么?”
谢云朔方才说不只是因为这件事高兴,她清清楚楚记得。
说起这事,谢云朔神情恢复了一些,回到正经时。
他起身出去,过了不久,把方才的木箱端了进来,端到姜姒面前。
“你看,给你准备的东西做好了。”
姜姒挑了挑眉,接过:“是什么?”
“打开看看。”
什么叫做好了?姜姒听出他话里的意思,竟是专为她做的?
她端详木盒外面,这木盒也是檀木做的,通体紫红,散发出淡淡的幽香,木盒上有描金花纹,精致非常。
连盒子都选得如此精细,想必里面装的东西更是宝贵。
谢云朔一派理所当然地解释:“之前曾说过要对你好,给够尊重,旁人自然不会看轻你,我
就让人做了这串璎珞,你打开看看。”
以前随口的一句话,他竟还记在心上了,姜姒有些意外。
她抿唇笑了笑,缓缓打开木箱。
谢云朔凑在一旁盯着她的脸,沉息期待着。
姜姒也很好奇。
依照谢云朔所说,能让她在外显露出得了他重视,并无夫妻不和的宝贝,必定是价值不菲的。
她便存了两分期待,但没期待太高。
可是,盖一掀开,姜姒便被璎珞复杂的造势和大大小小的宝石给惊住了眼。
难怪他今天这样高兴,因为手里拿了个颇为富贵的璎珞给她。
有把握知道能逗她开心,因此抬头挺胸地走进院子。
姜姒将璎珞取出来,递给谢云朔:“替我戴上看看。”
这串东西一看就是特地给姜姒做的,底座为缠金,上面的宝石以深蓝为主,黄色为辅,正是她平日爱穿的颜色,能配她的衣裳。
若是在外买的成品,恐怕没有这么多宝石,也不会有这样深沉的颜色。
像是老夫人那一辈才会戴的东西,可是形式又做得精巧,那璎珞的金底座用的花纹是年轻女子喜爱的缠枝纹,没有福寿一类。
果真是给她做的。
姜姒都已经忘了他曾经说过要待她好了。
回想起来,还是上一次带谢清菡去摘果子,遇到柳蔚宁她们,回府与他告状时说的话,都过去半个月了。
谢云朔果真言出必行,说了就去做了。
谢云朔接过璎珞,仔细替姜姒戴好,低声问她:“喜欢吗?”
姜姒心情高兴,自然舍得哄他。
“喜欢极了,一看就知是为我量身打造的,如何会不喜欢?往后天天戴着,届时顺风宴待客也戴着,让所有人都看看,这是谢云朔为我做的。”
一句话,把谢云朔说得昏头转向不知所措。
哪怕她只说还算满意,他都高兴,说这样一句花里胡哨的话出来,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他开口说话都有些晕乎。
“就这一个,若天天带,岂不是又要惹人闲话?既然你喜欢,多做几条换着戴。待我得胜归来,若有赏金,都给你打璎珞。”
姜姒睨他一眼:“说的什么傻话?我又不是九头鸟,哪儿来那么多脖子可以戴璎珞。再做些别的钗环佩、衣裳鞋子、摆看赏玩物,买庄子,多的是要花钱处。”
没料到姜姒说话如此狮子大开口,可是谢云朔偏偏爱听。
“多少处花钱都不要紧,只要多挣银子,什么都能有。”
姜姒估计,他这人就像是后院的猎犬,越是夸赞信头越足。
因此她并未嘲笑打压他,说他痴人说梦。
出征在即,更要说些好兆头的话才是。
因此她配合道:“旁人夸大说这话我不信,你说这话,我确是信的。”
一句话,又把谢云朔夸得飘飘欲仙,把持不住。
他恼道:“你看你又勾引我。”
第56章
他如此沉不住气,姜姒笑骂他。
“只知怪我,不知道你自己收收心。既然跟你说一句话都算我害你,那我们就不要共处一室了。”
她摸着脖子上精巧的璎珞,伸手去端那盒子,抱着就要走。
腰间伸出来一双手,拦腰用力困住她,拖着她不让走。
“今天好不容易提前回府陪你,不准走!”
姜姒也没挣扎,任他揽住她的腰,慢慢将她带到腿上。
谢云朔长腿一支,右脚踩在炕边上。
这边一起来,就把姜姒给带歪了,臀滑到了他身旁,腿弯被他膝盖顶了起来。
谢云朔身子一侧,连着一只手臂顶着她后背。
他用身体组成了一处困住人的陷阱,让姜姒挪动不得。
她的腿下垫着他的腿,身体正好卡在他臂弯中。
因为姜姒的腿被垫了起来,自身难以挪动,和谢云朔的双人形态卡得严丝合缝,就像是被锁了起来。
谢云朔只是突发奇想,意外如此成功,一侧眉头一挑,眸中光彩熠熠。
翘着唇角,一副得意的神情看着姜姒,得意到像是挑衅。
“走不掉了吧?”
随后,他还将姜姒怀里抱着的木盒拿走,放到一边,眼睛里满满都是笑意,看起来高兴极了。
“你拿盒子做什么,不过是个木盒罢了,要多少没有?”
他说这话时,一脸憋也憋不住的笑意,拿开了木盒后,顺手就握住了姜姒的手,捏来揉去,爱不释手。
姜姒在他手背上拍了一掌:“明知故问。”
谢云朔还不认账:“我明知什么了?你说来我听听。”
他说今日早回来是特地留来陪她的,再看这耐心要战的态度,摆明是要和姜姒拉锯,非要把她的话套出来不可。
姜姒并不上当,转了转眼珠,慢悠悠说:“这描金花纹好看,放去外面装鱼食。”
谢云朔面上的笑顿时僵住:“我不信!”
姜姒笑而不语。
谢云朔心塞,顿时凑上来紧紧抱住她,屏息提气,眼睛紧紧盯着她。
“你骗我的,是不是?”
姜姒以为他刚才那样笃定,知道她是想保存着木盒,可偏偏她说一句玩笑话,他又不自信了。
她记得当年打马球时,谢云朔那唯我独尊的意气风发。
记得他打马游街,目中无人。
此时因她一句话就不自信了的反应,比她脖子上这一串璎珞还少见宝贵。
逗了他也算够了,没落下风,姜姒一时心软,没坚持作对,笑说:“是是是,和你想的一样,满意了?快松手,你抱得太紧了。”
谢云朔提起的一颗心缓缓落下,笑容重回脸上,紧绷的胸膛放松。
尽管放心了,他仍是之前的姿势,抱着姜姒,撑着一条腿,姿态闲适。
举手投足都透着心满意足。
他身上还穿着武将官服,胸腹间的彪纹绣样气势磅礴,宽肩长臂舒展,通身气势如开了刃的长枪,纵使锋芒收敛,也有蓄势待发之感。
姜姒春情心动,卸了浑身力道靠在他臂弯。
她翘起一根指头,沿着那扭头怒视的雄彪图案游走。
因为指尖碰在谢云朔衣衫上,顿时就察觉到谢云朔重重提了一口气,绷紧了身子。
姜姒意有所指地夸:“这身官服真是好看,才八品就这样衬你,若是换成五品大将的官服,岂不更气势千钧?”
“嗯。”谢云朔垂眸望着她纤纤玉指,视线随着她的动作移动,心思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没剩什么理智听她说话。
两人隔得太近,姜姒能感觉到他逐渐变得混乱的呼吸,也感觉到她贴着的肩头和手臂越来越硬。
她弯唇笑了笑,忍着装作一派正常,同他感慨。
“不过,衣裳是死的,穿着好看也要看是谁穿的。主要是夫君英俊风流,才能穿出神韵。”
说着,她的手挪到谢云朔肩上,轻轻捏了一把,兴致浓浓,转动心思特地作了一句荤诗。
“山险峻岭登天梯,水绕山行绵不觉。”
待她抬眼去看,少见谢云朔面颊红至脖颈,再往下便被官服的领口遮住了。